這貨真有點給臉不要臉。
而仔細一想,這臉還是自己親手給他送上去的。
孟耀東嘗試深呼吸幾口氣,再次開口道:“你真以為那是個什麼大公司?那就是魏家老大想要證明自己的實力,選擇自立的門戶,離開了父母這層關系,那工作室頂多上百個人的規模,你去幹什麼,去給人家當財務小弟?”
棠星據理力爭道:“我可以去做測試,每天玩遊戲,不好嗎?”
孟耀東默然了半晌,聲音不由放低了下來:“你這個孩子怎麼聽不進去話呢?爸爸沒跟你開玩笑,我現在真的被你氣得……肝兒疼,你是不是不得我被你氣死了,然後就和孟雲舟雙宿雙飛呢?”
“我沒要氣您啊,真的,我只是指出來你話裡的問題,還有啊,”棠星語氣稀松平常地說:“我如果真要和孟雲舟雙宿雙飛,那不管您怎麼樣,我們還是會那麼做的。”
潛臺詞就是:你並沒有那麼重要呢。
再說,棠星一直覺得他和孟雲舟現在的生活,已經是雙宿雙飛了,這裡是孟雲舟生活了許久的地方,也是他重啟夢想的地方,所以兩人選擇留下來,也不過是因為對目前的他們來說,這裡還有很多的意義。
不過棠星還是親自帶孟耀東去醫院做了個全檢查。
尤其肝髒那一塊。
就去了孟雲舟老師在的那家醫院。
孟耀東也沒想到,時隔那麼久,自己會和孟雲舟以這樣的方式再次見面。
他微微地愣了下。
棠星在他旁邊不嫌事兒大地說:“看見他穿白大褂的樣子了嗎?孟雲舟有多歡迎你知道嗎?他以後一定會為最好的外科醫生之一的。”
孟耀東說不出否認的話來,他也不敢說,因為不管給他看診的專家,還是給他做檢查的醫生,小到一個護士,都跟孟雲舟是認識的。
他雖然覺得自己沒什麼大病,可是當檢測儀發出聲音,他就開始有點張。
棠星在旁邊陪著他,好一副父慈子孝的畫面。
棠星跟醫生說:“這裡這裡,要好好看看,真的沒有問題嗎?他總說自己肝兒疼,我還放心不下的,不會真有什麼大病吧?”
當著孟耀東的面,棠星故意說:“聽說肝髒要有大病的話,治療起來可痛苦了是嗎?”
醫生仔仔細細檢查完,跟他們說:“這肝髒一切都好,好好的,像他這個年紀,好的不能再好了。”
一直嚷嚷著自己這也不舒服那也不舒服的孟耀東反倒松了口氣,再有錢的人,生一場重病也得被一層皮,好好的,誰願意生病治療啊。
他趕跟醫生說了謝謝,仿佛從鬼門關逃了一劫一樣。
之後,就老實了很多,不再以不舒服要求棠星必須回來了。
這一年過年的時候,孟耀東只能好言好說地勸董棉去棠星回來,也說讓把孟雲舟回來,董棉隻負責轉達,棠星說到時候再看。
還看什麼啊看,孟耀東縱使心裡不滿,也只能自己憋著。
現在放眼整個家裡,能被他用來出氣的只有下人們了,可是他又很好面子,輕易不會當著外人的面發脾氣。
他就只能乾等著,從除夕一早就殷殷地盼著,希棠星他們能回來,一直等到晚上棠星他們真的出現時,孟耀東一下子有種心願實現了的覺。
老太太老爺子也來了,看到自己親兒子不複以往那副指手畫腳的姿態,也覺得滿意的。
老太太今年依舊給兩個孩子都發了紅包,還額外給董棉和孟耀東也發了紅包。
跟董棉說的是:“你如今才有了點家庭主人的樣子來,人呀,無論任何時候,都得把腰桿兒得直直的,因為你一旦彎下去了,也就等於默認放棄了那份尊重。”
老太太可能強勢慣了,不但自己強勢,也見不得別人太弱勢。
始終覺得,不管是工作也好,全職太太也好,不都在為一個家在付出嗎?為什麼就要覺得低人一等呢?
所以每次到這種人,從來都是不搭理的,因為就算你說了,對方也早已聽不進去了。
孟耀東這是多年了,都沒有再收到過長輩紅包了,還有點不大好意思一樣。
老太太只是扭頭看了眼旁邊的老伴兒,無奈地歎了口氣:“人這一生,到臨死了,可能才真正明白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你往後呀,多改改你的臭病,當然你媽我也有很多病,這點我不否認,可我這一生呀,馬上就到頭了,而你,還有很長的一段路呢。”
“媽——”孟耀東聽了這話不免慌了一下。
“我不是在嚇唬你什麼的,”老太太心平氣和地說:“我只是讓你提前做好這個準備。”
孟雲舟本來和棠星坐在沙發上,他在這個年裡一直興致不高,聽見老太太的話後,心更加的低落,早早地就想回房休息。
棠星也說了聲累了,就跟著他一起回房,這次,兩人就直接住在棠星之前的房間裡。
孟耀東是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棠星知道孟雲舟今天為什麼這樣。
孟雲舟他老師之前有個病人,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生病之後,他心態一直很好,所有人都覺得他一定能在跟病魔的鬥爭裡取得勝利。
可就在昨天早上,他還是沒能熬過去,走了。
昨天孟雲舟回來之後就一直沒說話,沉默地做飯,沉默地發呆,就連晚上和棠星做的時候,都是沉默的。
棠星花了很大的力氣,第一次認認真真把之前跟飛探討過的那些東西都努力用上了,磨得最後他自己都快癱了過去,孟雲舟的緒才終於有了緩解的趨勢,兩個人相擁在一起,孟雲舟說起了這件事。
一條年輕的生命就這麼沒了,讓人唏噓的。
明天和意外,沒人能確定到底哪一個會先來臨。
棠星發揮自己為男朋友的積極作用,想盡一切辦法哄孟雲舟開心,哪怕還是會難過,他也希孟雲舟能快點好起來。
大年初一這天下了大雪,應該是D城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雪。
孟雲舟本來起床要去跑步,狗繩都給Sun拴好了,一出門,發現雪直接蓋過了腳脖子,放眼去,視線所及,全都是厚厚的雪。
沒能跑步,孟雲舟回房換下了服,又選擇躺回了床上。
他上還帶著寒氣,就離了棠星遠了點,將手機舉在眼前,瀏覽一些新聞。
旁邊的小暖爐·星卻自自發地靠了過來,棠星在半夢半醒間,出手把孟雲舟圈進了自己的被窩裡,溫暖的軀也攀了上去。
棠星掀了下眼皮,抱了孟雲舟:“再陪我睡會兒懶覺吧。”
“好,”孟雲舟回答完,又問棠星:“不冷嗎?”
他指的是自己從外面回來,上很冷的這件事。
“冷啊,”棠星咕噥著:“可是舟舟更冷,我怎麼能讓舟舟一個人冷呢?”
孟雲舟聽後勾了勾角,他將手機放下來,選擇閉上眼睛,此刻隻擁抱著自己的人,覺四肢百骸,就連同冰冷了好幾天的心,也都慢慢暖了起來。
飯後,棠星突然奇想想堆雪人玩。
孟雲舟堆一個,他堆一個。
孟雲舟不愧是心靈手巧,堆的雪人也是致得很,有鼻子有眼睛,而棠星的……宛如一個簡易的不倒翁。
兩個雪人中間還有一小點距離,棠星看著不滿意,又用雪把自己的雪人壯大不,雪人長大到……和旁邊孟雲舟堆的雪人腦袋腦袋,肩膀挨肩膀。
棠星說:“就像我們一樣。”
他很不要臉地指著孟雲舟的雪人說:“你堆的是我麼?”
孟雲舟肯定地說:“當然是你。”
棠星用手機拍了照片,發在了群裡,又開始暗地撒狗糧。
畢瀾言:【一看就是孟雲舟堆的雪人和……殘次品。】
魏廉跟樓:【這對比太明顯了,星星你看看你堆的是個……什麼玩意兒?】
棠星一怒之下,又堆了幾個雪人出來。
他讓孟雲舟再堆一個飛,而他自己堆畢瀾言和魏廉。
於是2、3號殘次品接連出爐,直接堵得魏廉和畢瀾言沉默了好半天。
魏廉很久後才說:【這到底是呢還是恨呢?】
棠星打擊他道:【你想多了,有才有恨,這玩意兒這麼奢侈,給你太浪費了。】
魏廉:【棠星星!哥哥白疼你了!】
棠星說:【疼我,也沒說給我帶點禮回來,看看人家畢爺!】
說到這裡,魏廉理虧,家裡雖然給他的生活費很足,可他花錢大手大腳毫無概念,總是等到快花完了才發現離月底還有很遠,只能又灰溜溜地跟家裡要錢。
就是要多了以後……又變了家裡嫌棄的對象,他還自以為機靈得換了個策略。
他想買什麼東西的時候,盡量不花自己的錢,好比缺服了,想吃零食了,就暗示家裡這邊的好,想讓家裡人給他寄。
因此被他哥直接指了出來:“我出國的時候你總讓我給你買東西,說國沒有,這自己出了國了,又開始讓從國給你往國外寄,怎麼,你每個月那麼多生活費,全都貢獻了國外還不夠嗎?”
魏廉:“……”真·準打擊,是親哥沒跑了。
這會兒被棠星穿,魏廉隨便搪塞了個理由混了過去,幾個人也很快聊起了別的話題,約了下後天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棠星訂了個包廂,因為各種各樣的巧合,最後他們能選的就只有去年夏天給兩個朋友送行的那一間了。
再來到這個地點,心還真有些形容不出的特別。
他們點了不酒,孟雲舟也喝了一些,喝得不多,棠星最近過得順風順水的,也沒什麼想狂飲酒的心事,喝得很隨意。
倒是魏廉和飛兩人,棠星只是一個沒注意,再回頭,兩個人面前就空了幾個易拉罐了。
什麼個況呀?
棠星小聲和畢爺流:“難不在國外真和什麼人看對眼兒了?這會兒有了青年心事了?”
畢爺讓他再仔細看看:“你覺得是失嗎?明顯是抑鬱不得志?他哥現在D城發展著,在家的時間也多了,他就更加覺得自己沒什麼存在了。”
說起魏家大哥來了,棠星眼神不經意地瞅了眼飛,好奇心越發的濃鬱,他忍不住問畢瀾言:“魏廉他哥……到底長什麼樣啊?我可真好奇死了。”
畢瀾言轉了轉眼珠子,認真思考了下道:“這麼說吧,就是一眼看著,就不像是個良家婦男,懂?”
這麼說的話,棠星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上回照片裡那個銀白發二次元男人可不就是這樣嘛!看來他是猜對了!
棠星心底裡唏噓:按理說當大哥的多都穩重些,但怎麼給人的覺比魏廉本人還跳呢?
魏廉也打理自己的那頭窩,棠星記得他最大膽的一次是染了個栗紅的,遠遠一看就是個著了火的窩,他們還沒笑兩天呢,魏廉就給染回去了,染了純黑的。
一度讓棠星還失的。
紅多搶眼啊!
喜歡紅的都是同道中人,結果同道中人很不爭氣。
作者有話要說:【棠星星的相親表現是反面教材,大家不要學。】
祝大家端午節快樂!你們!
今天評論區發紅包!
【今天沒有大易,別問,問就是快被你們掏空了,點煙的手微微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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