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芳菲也道:“江家是耕讀人家,因著有一層姻親在,家中的長輩待我也十分親近,丈夫也是知冷知熱的子,待我十分重,至今也無妾室通房……”
肚子也掙氣,嫁進江家一年就一舉得男。
聊著聊著,虞芳菲突然就提了虞清寧:“早兩年的時候,大伯母作主,將四姐姐遠嫁到了江氏族里一個殷實的人家,四姐姐不依,還鬧騰到了大伯父跟前,大伯父氣得大罵一通,將關到院子里,一直關到出嫁當天才放出來,聽說過得還不錯。”
能嫁到這樣的人家,還是大伯母看在大姐姐的面子,知道大姐姐顧念姐妹分,便是虞清寧再不好,從前在府里也從不磋磨,該給的面,也都給了。
擺明了由不得外人來磋磨家中的妹妹。
江氏便是再不待見虞清寧,也要仔細為謀劃一番。
虞窈點點頭,沒說話。
虞清寧的子,高不低不就,留在京里,也不知道要怎麼鬧騰,江氏還算厚道,將虞清寧遠嫁到江西,自己的族中,夫家家境殷實,也吃不了苦頭,江氏時不時照拂一二,再收一收兒,日子也能過好。
虞窈聲音干:“二妹妹還好麼?”
虞蓮玉神有些黯然:“前朝四皇子被梟首示眾的消息傳開,族里就將二姐姐送進了家庵,母親大鬧了一通,也沒能阻止,庵里的日子雖然清苦,但宗長太太時常照拂,只是終究清苦了一些……”
大姐姐從前就和二姐姐關系就好,宗長太太也看了大姐姐的面子,對二姐姐也并不苛責,族人也不敢欺辱。
外人不知詳,可家里都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命’。
棲梧是長在大姐姐的院子里,祖母也最疼大姐姐,慧能大師見了祖母幾次,都和大姐姐有關。
父親因著‘命’這事,和母親離心離德。
母親也因著這事,宗長當著全族的面兒訓了一頓,從此在族里也抬不起頭來。
若不是父親臨終前,求到了老族公跟前,讓二姐姐往后在家庵里頭青燈古佛,二姐姐早一條白綾吊死了。
虞窈心中涌現了一悲意:“是嗎……”
虞霜白承了“命”,被賜婚四皇子,了寧皇后對付蘭妃的一顆棋子,梁賊攻破了京兆,首當其沖拿了三位皇子開刀,三位皇子皆被梟首示眾。
婚事雖然名存實亡,可誰也明白虞霜白承了‘命’,又與前朝四皇子曾有婚約,這一輩子的前程,也差不多斷了。
這天底下只有一個‘天命’,只能有一個命所歸,若虞霜白是‘天命’,那又置虞窈于何地?
虞窈既被封了后,就是真正的命所歸,曾經承了‘命’的虞霜白,就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忌。
倘若新皇追究此事,等待虞霜白的只有三尺白綾。
便是不追究,虞氏族里也要主避諱。
虞霜白下半子,仍是青燈古佛,以免‘命之說’沖撞了皇后,惹了天下非議,使之中宮皇后威儀損,名位不正,不能德臨四海,母儀天下。
虞窈自己可以不在意,但朝中大臣,天下百姓,卻不會視之等閑,皇后若不能【正位】中宮,才是天下之大忌。
青燈古佛對虞霜白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噩夢里,虞霜白頂替承了命,最后登臨后位,母儀天下。
一飲一啄,自有天定。
姚氏釀的苦果,終是需要虞霜白用一生來償還。
虞窈心里難:“過幾日,我去族中看看二妹妹。”
這些年,遼東,與族中聯系卻一直很,也了族里不照拂,原也是虞氏,難免要回一趟族里,與族人走一番。
敘完了話,文竹過來稟報:“小姐,老爺請您去一趟前院書房。”
虞窈緩緩起,理了理裳,淡聲道:“走吧!”
聲音一如從前一般溫,卻了一不怒自威的儀度,文竹呼吸不由一窒,不覺又彎了腰背。
虞宗正在書房里等。
虞窈上前行禮,虞宗正連忙手扶了一把:“父之間,不用著這些虛禮,”他話鋒一轉,又道:“你在襄平一呆就是四年,家里也都時時牽掛著你,難得回京,便請你過來問問這幾年在遼東的境況。”
虞窈從善如流,提了一些遼東的事。
原也不是為了聽這些,聽簡單代了幾句,虞宗正便順勢關心道:“從前就聽說遼東十分苦寒,每年一到八九月份,就已經冬了,這些年,當真是苦了你,你從前在家里,也是金玉貴了長大的……”
之后便說了許多虞窈在家里的事,大多都是掌家之后的事。
虞窈洗耳聽著,掌家之后,虞宗正待十分信任,也很是重,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給來理,時常夸贊周全知禮,父之間的關系,也修復了不,饒然是一副父慈孝的景象。
當然,這都是虞正宗一廂愿的認為。
虞宗正突然打了‘父慈孝’的份牌,虞窈心知肚明。
虞宗正一直說到口也有些干了,就端起茶來,喝了幾口,這才又道:“新皇登基之后,啟用了不前朝的舊臣,我聽說吏部左侍郎還空缺著,我從前就任吏部左侍郎……”
不想要重朝堂,還想補了吏部的缺,真是好大的臉。
虞窈擱下了茶杯:“新皇登基,朝中諸事龐雜,要用誰,皇上有自己的考量,還要與閣一同商討議定,這事著實不該問兒,父親若等得心急,倒不如去問問虞閣老,朝中之事,他定是比兒更清楚才是。”
虞宗正臉沉了沉:“皇上已經下了詔書,要立你為后……”
天下誰人不知,新皇待韶懿長郡主十分重,天下甫一定下,朝廷未穩,諸事龐雜,就迫不及待要立長郡主為后,竟是一刻也等不及。
因著這事,朝野上下沒微詞,認為新皇登基后,當先以穩定社稷為重,兒長理應待新朝大定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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