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明看著賀云熙也是兩眼放,同時還有晦的打量。
“那首棠梨煎雪是你寫的?”謝元明問。
“不是,別人。”賀云熙說。
“誰?”
“我也不知道。反正在我的記憶中,它就是別人寫的。”賀云熙坦白。
這樣說,謝元明卻不這樣認為。他覺得賀云熙是年盛名,不想讓自己上有更多環。
這樣的年輕人,很見。
“你說我跟你斗琴,你就收當徒弟?”賀云熙問。
“是。”
“謝大師,你看看我家其他幾個孩子咋樣?”賀云熙問。
“干嘛?你該不會想讓我把他們都收了吧?”謝元明瞪,“你當收徒是收大白菜?”
“大白菜可沒我那幾個弟弟妹妹省心聰明。”賀云熙說。
“你若是贏了我,我就收,如何?”
賀云熙搖頭,“我肯定比不過你的。”
謝元明眼睛瞪圓:“你還沒比,就認輸?”
賀云熙瞪回去:“你看看你多大年紀,我多大年紀,你箏的造詣多高?你讓我贏你,你確定不是在癡人說夢?”
賀云熙覺得謝元明是故意刁難自己,這質問得理直氣壯。
謝元明沒有被人這麼兇過,確切地說,從來就沒有人這麼兇過他。但是賀云熙說的沒錯,他也無法反駁。
可是要他就這麼收了幾個小家伙,那他什麼了?
賀云熙也知道要他收徒不容易,說道:“我也沒讓你立馬就收他們,你就給個機會,考驗考驗他們,要是讓你滿意,你就收他們,如何?”
“這個可以有。”謝元明說,“但是我要你拿出全力跟我斗琴。”
“可以。”賀云熙同意,“您現在病還沒好,要不我們改天?”
“改什麼改?就現在。”謝元明說,“別說我已經好多了,我就是要死了,也能彈的了。”
“行叭,您高興就好。”賀云熙應道。
謝元明:“……”真是個現實的人,讓高興了,這尊稱都來了。
“謝叔,就一把箏,這要怎麼斗?”
謝元明:“一個調,一人彈兩首。”
“可以。”
謝元明把古箏給:“你先來。”
“我先來也好,免得一會兒聽到你彈的,我就彈不下去了。”
賀云熙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古箏是彈得不錯,但那是跟一般人比起來。像謝元明這種當代大家,那點水平,哪里敢去挑釁人家。
賀云熙彈了一首前世考級用的曲子,不是因為多喜歡,只是因為當年考級用過,記得很。
謝元明一聽,怎麼又是一首自己沒聽過的曲子?
賀云熙彈完,他彈了一首,同樣不是很難的曲子,但是他彈出來一樣好聽。而且同一把琴,他彈出來就是要更有韻味一點。
又到賀云熙了。
賀云熙又彈了一首,還是沒聽過的。
謝元明這下搞不懂了,“元和三部曲,你會嗎?”
“不會。”
“江南雨呢?”
“不會。”賀云熙說,“我腦子里沒有流行的那些曲子。”
“那你怎麼學的?”
“不知道啊!”賀云熙說,“想起的記憶里就沒有。”
謝元明:“……”那這箏沒法斗了啊!
賀云熙現在覺得原主失憶這個事好的,萬能借口。
“那你會彈多曲子?”
“很多。”
“選一首你覺得最難的,彈來聽聽。”
“然后就完了?”
“不然呢?你的曲子都是我沒聽過的,我沒心思跟你斗,我就想聽你彈。”
“行。只要您老高興,怎麼都行。”賀云熙笑瞇瞇地說。
雙手在琴弦上波兩個來回,再彈了起來。跟剛才比較單薄的曲子不同,彈的這首《戰臺風》大氣磅礴,凌冽的氣勢撲面而來,讓屋屋外的人都被震撼到了。
賀云熙一曲結束,所有人都沒有從那種氣勢里回過神來。
“好曲子!好曲子!”謝元明激地從床上跳下來,激地在原地拍手,“如此高難度的曲子你都會彈,看來你在古箏上面的造詣不低。”
“多謝謝叔夸獎。”
“我在這里面到了凌冽的戰意。你這曲子什麼?講述的是什麼?”謝元明問。
賀云熙不好跟他說這表達了工人階級戰天斗地的氣勢,說道:“這是獻給士兵的戰曲。”
“好!好!”謝元明說,“你這曲子,能否給我?”
“可以啊。我有好多曲子,謝叔你想聽嗎?”賀云熙問。
“還有這樣的嗎?”
“有啊,但是同樣的曲子,你現在聽起來就不會覺得那麼好聽了。要不我給你換個風格的曲子?”賀云熙說。
“好啊!”
賀云熙角上揚,素手輕彈,幽揚的曲子就從指尖落出來。
這次彈的是古箏名曲《漁舟唱晚》,是前世最喜歡的曲子之一。現在彈起來,仿佛又看到了自己和老爺子在藥田里忙碌的時候。
《漁舟唱晚》和戰臺風完全是兩種相背的風格,之前那曲子曲調快,氣勢宏大,現在這曲子則舒緩清脆,讓人之前涌起的熱都跟著平復下來。
賀云熙看謝元明一臉陶醉的模樣,角笑意加深。
前世的名曲,還不能拿下你這箏如命的人?
一首曲子彈完,謝元明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得到升華了。
賀云熙見他陷沉思的樣子,也不打擾他,朝陸彥使了個眼神,兩人退出了房間,沒想到出去就看到站在院子里的裴元。
賀云熙和陸彥都有些驚訝:“師父,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呀?”
“在你彈那兩首曲子之前。”裴元說,“你那兩首曲子,甚好。”
一首曲子表達了士兵們保家衛國的氣勢,一首曲子描述了百姓們安定生活的畫面。
而這兩個,作為將軍的裴元很深。
賀云熙被他這麼一本正經地夸,開心地笑了:“師父你們這一路回來不好走吧?先去休息一下,我去給你做兩道菜。”
“好。”裴元點點頭,對打算一起走的陸彥說道:“你陪我去見見謝兄。”
陸彥不知道裴元為何會讓自己去,不過還是跟著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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