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婆子一路過來看王家村的房子都比較破舊，陸家家什也簡單，還以為以后都是茶淡飯，沒想到第一頓就吃的這麼好！

再看幾個主子的反應都很平靜，說明這麼好的伙食不是偶爾為之。

覺得又有些看不懂陸家了。

第二日，賀云熙起床，準備去做飯的時候，發現廚房里已經有人了。

愣了片刻，才想起來家里買了個婆子。

趙婆子看到賀云熙進來，說道：“夫人起來了，我燒了些熱水，夫人先洗漱一下？”

“以后不用特地燒熱水，那兩個炕外面的灶一直都有熱水的。”賀云熙說，“昨晚太累，吃完就睡了，也沒跟你說。”

帶趙婆子出去看了屋檐下的兩個灶頭，兩個里面都有一大鍋的熱水。

“這水晚上都會先燒開，后半夜也能是溫的。你半夜若是想要喝水的話，可以直接來這里舀水喝。”賀云熙說。

趙婆子對這炕很是好奇：“這樣一來，用水就方便了。”

“是啊。”

回了廚房，趙婆子問：“夫人，不知道早飯要做什麼？”

“你會做飯嗎？”

“奴婢以前當丫鬟的時候，在廚房里呆過。后面當了管事媽媽，夫人有什麼想吃的時候，也會讓我去做。不過，昨晚那麼好吃的飯菜，我做不出來。”

意思是，做的廚藝還是可以的。

賀云熙覺得這還有點驚喜，沒想到自己還買了個會做飯的。

“那些也就是調料和做法與尋常做菜不太一樣罷了。”賀云熙說，“既然你會做，那你先面，一會兒包小籠包，再熬點皮蛋瘦粥，咱們早上喝粥吃包子。”

“皮蛋？那是什麼蛋？”

賀云熙從灶頭下面的灰里拉了幾個包好的皮蛋，趙婆子看到草木灰裹著的蛋，很是好奇。

“這是用鴨蛋做的。”賀云熙說，“等敲出來你就知道了。”

趙婆子看灰撲撲的蛋，說道：“夫人，讓奴婢來吧。”

“第一次我給你示范一下，以后你來。”

賀云熙很快就將幾個皮蛋上的草木灰敲掉，再把殼剝開，出里面帶著霜花凝固的蛋。

趙婆子看里面的蛋是黑的，說道：“夫人，這蛋的……是不是壞了？”

“沒有。就是這種的。”賀云熙看趙婆子這樣，笑了笑，“放心吧，我們吃過幾次了，不會有事的。”

見賀云熙說的如此篤定，也不說什麼了，按照賀云熙的要求去面。

賀云熙早上教了如何發面，如何剁餡兒，如何包小籠包，如何做皮蛋瘦粥。別看只是一份包子一份粥，跟以前做的包子和粥差別都大著呢。

等將小籠包和皮蛋瘦粥吃到里后，才覺得，自己以前應以為傲的廚藝真的是爛得不行。

“趙媽媽你好好干，以后家里的飯就教給你了。”

趙婆子聽到賀云熙這麼說，眼里一喜。

賀云熙這話，以后是要教做飯啊！

平時沒什麼好，就喜歡做點吃的。現在知道能跟著賀云熙學，再次覺得自己愿意跟著們過來是太幸運的事了。

吃過飯，賀云熙去作坊里轉了一圈，看了看正在發霉的霉豆腐，回來后又去拎了些糯米出來。

趙婆子剛把大家前兩日換下來的服洗了，看到賀云熙拿著糯米，立即過去幫忙。

“夫人打算用糯米做什麼？”

“做點醪糟。”

“醪糟是什麼？”

“就是米酒了。”

“夫人知道方子？”

“嗯。”賀云熙點頭，“你去把這些糯米清洗一下吧。”

“是，夫人。”

賀云熙看趙婆子剛洗完服又去洗糯米，有那麼一瞬間的愧疚。但是很快速被他拋諸腦后。

大冬天的冷水，是真的不想啊！

而且買人回來，不就是為了自己分擔的嘛。

趙婆子則覺得沒什麼，這井水還是暖的呢，洗服洗糯米也不算很冷。

洗完了的糯米需要蒸，賀云熙和趙婆子用屋檐下的兩個灶頭蒸。換下快要燃過的炭塊，換上之前砍的木頭，把糯米上鍋蒸。

兩個房間又暖和起來了。

在蒸糯米的時候，梁錦西走了進來。

“那個羅芙，昨天跟叔叔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

“將爹下葬后回家，發現爹的東西都被丟到院子里焚燒了。就跟叔叔嬸嬸打了起來。”梁錦西說。

“傷了嗎？”

“有一點吧。不過叔叔嬸嬸也被打的不輕。”

賀云熙知道羅芙沒吃虧，就不擔心了，問道：“以叔叔家的子，這個事不好算了吧？”

“叔叔說要去報，說那就去，正好讓縣令查查這房契到底怎麼回事。白惡霸這種都被抓了，說明縣令是青天大老爺，公正嚴明，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叔叔他們聽到這個，就不說報了，讓收拾東西，今天一早滾蛋。現在正在來的路上。”

“嗯。”賀云熙打開鍋蓋去看糯米，白煙飄起來，糯米的香味傳了出來。

梁錦西見不在意羅芙打架的事，也不多說，聞著糯米的味道，想著現在不是吃飯的時候，問道：“你又做什麼？”

“做點醪糟。”

“醪糟是什麼？”

“哦，就是米酒。”賀云熙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等做好了，咱們可以做醪糟荷包蛋和醪糟湯圓呀！”

梁錦西看亮晶晶的眸子，還有臉上的開心，說道：“阿姐，你很喜歡做吃的？”

“對呀。民以食為天嘛，能做各種好吃的，多好呀！”賀云熙說。

“那醫呢？”

“醫我也喜歡呀。吃的能讓人活下去，生病了醫也能讓人活下去，本質上都差不多。”

“那其他呢？你沒有其他想做的嗎？”梁錦西問。

“嗯，人每個階段想要做的事都不一樣的。我現在就喜歡做吃的，這就是我此刻想要做的事。至于其他想做的事，或許下一刻鐘會有吧。”

梁錦西：“……”我覺你在忽悠我，但是你的表好認真，讓我沒有證據。

賀云熙做好米酒，羅芙帶著傷出現在陸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