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走後，元卿凌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激地對喜嬤嬤道：「嬤嬤救了我一命。」

喜嬤嬤淡淡地道：「紀王妃為人深沉，王妃還是與來往。」

元卿凌笑道：「深沉？不覺得，反而有點輕浮。」

喜嬤嬤嗤笑，「輕浮？那是裝出來的。」

元卿凌錯愕，「裝出來的？為什麼要裝？」

「人都有自己的保護。」為元卿凌倒了一杯茶，坐下來道：「齊王妃是自以為是，憑著點兒小聰明，以為能把控一切，不足為患，若說需要顧忌的，也是因為是褚家的人，可紀王妃不一樣，紀王妃自小文書通達，學識淵博，是紀王背後的謀臣。王妃知道紀王妃最可怕的地方是什麼嗎？」

元卿凌問道：「什麼？」

「是縱然這般厲害，卻願意與人虛與委蛇，願意自降份，甚至撕破臉皮，如此很容易麻痹敵人，以為是輕浮之輩，方才王妃不就這樣認為了嗎？」

元卿凌聽得心頭髮怔，苦笑道：「那這麼多位親王的王妃中，就沒個實誠人了嗎？」

「倒不是，孫王妃還不錯，就是有些心高氣傲，可若了，也沒什麼。」

孫王那吃貨，想必也不會娶什麼心機。

以類聚。

不過，齊王倒是個單純，娶了褚明翠，以後有苦頭吃了，也就齊王這種蠢蛋會被褚明翠騙到。

元卿凌這般想著，冷笑了兩聲，不，還有一人，那就是自己家的王爺。

孫王其實已經來了，他本想一大早就過來，出門的時候有些事耽誤了，他本以為來到便能吃上昨天點的菜，沒想到幾個兄弟都在這裡，也不好不進來打個招呼。

「二哥，幾日沒見，怎覺得你還圓潤了些？」齊王打趣道。

孫王眼睛翻上天，尾音抖，「你瞎啊？」

「還不能開玩笑了？」齊王笑著說。

宇文皓看著孫王，「二哥昨天是不是來過？」

昨天他忙，回來的時候聽府中的人說孫王來過。

「昨天來過今天就不能來了嗎？」

「二弟是肯定來的，父皇賜了兩名廚子給楚王府，二弟還不上趕著來？」紀王皮笑不笑地道。

紀王是三角眼，瞇起來有一道銳，薄，所以無時無刻讓人覺得他很尖酸刻薄。

孫王最不搭理這個大哥，直接問宇文皓，「開飯沒？我早飯都沒吃。」

孫王不怕得罪人，他什麼都不圖，除吃無其他好，不值得任何人費神對付。

褚明翠就是在這個時候走進來，福之後坐到了齊王的邊，眼睛瞟向了宇文皓，宇文皓回答孫王問吃飯的問題，見褚明翠進來，眸飄了一下，道：「二哥想吃什麼，我命人去準備。」

「我很簡單的，主要素菜為主，然後隨便來幾道葷就好。」孫王實誠地道。

宇文皓便站起來出去了。

褚明翠很失。

兩人甚至都沒有眼神的集，他變了嗎？

齊王握住的手，輕聲問道：「五嫂沒事吧？」

褚明翠淡淡地道：「臉不錯。」

「你可跟道歉了？」齊王問道。

褚明翠看著他，心裡直罵他愚蠢，卻只能嘆息地道：「這豈能是一句道歉能了的事？」

「道歉也不過是場面上的，嚴格說此事和你無關。」齊王以為真的為惠鼎侯所做的事到憤怒疚，便寬道。

褚明翠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見宇文皓再走進來，便站起來對著宇文皓福，「皓哥哥，我替我堂叔跟你道歉，我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事來，所幸楚王妃沒有什麼大礙，否則，我會疚死的。」

的聲音帶著哭腔，震驚且恨怒。

宇文皓看著道：「傷勢頗重，算不得是沒有大礙，不過你也不必疚，這事和你沒有關係。」

褚明翠聽了這話，心頭很是複雜。

他雖寬了，但是，卻也關切元卿凌的傷勢。

苦一笑，便失神地坐下來，眼底楚楚，竟是漫著的哀愁。

接下來他們說什麼，褚明翠也無心聽，只黯然傷神，卻又忍不住的憤怒。

「二弟，聽說是你舉薦五弟出任京兆府尹的。」紀王忽然問道。

孫王抬起頭，慢慢地說，「是啊，父皇問我要不要做，我當然不做，便舉薦了五弟。」

「哼，沒出息。」紀王冷哼道。

「這是自知之明。」孫王毫不留地反駁。

齊王好奇地問：「二哥為什麼不願意？」

「非我能力範圍。」

「二哥謙虛了，誰不知道二哥文才武略……」齊王說著，自己先笑了起來，好吧，這話太諷刺了。

孫王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文才武略不敢說，看人倒是有幾分水平，我一眼便看出，咱們的水平差不多。」

齊王哭笑不得，「我沒你貪吃。」

「可你糊塗！」孫王說。

褚明翠聽了孫王的話，心頭更加的惶然，知道孫王說得對，或者說，齊王還不如孫王，當初怎這般癡傻？認為他是皇上嫡出，只有他能與紀王相爭，可卻忽略了他的懶散愚蠢的子，更忘記了皓哥哥的才能武功。

如今平白無故地便宜了元卿凌，所幸他對元卿凌沒有真心實意。

紀王看著孫王與齊王，心裡頭也覺得此二人實在難當大任，就算齊王是嫡出，可父皇想必能看到他的平庸。

唯獨是老五……

他眸掃了過去，發現褚明翠怔怔地看著老五，眸哀怨，遂想起老五和褚明翠原本便要議親，不過中間元卿凌橫一竿子，壞了二人的姻緣。

如今看他們的眼神來往，莫非，兩人心頭還有牽絆？

他面容頓時綻出一猙獰來，若是這樣，老五，那你真是自取其辱。

湯進來稟報說飯菜備下了，請大家移步到會客廳。

孫王第一個站起來，胖乎乎的大手往後一藏，昂首地走出去，裡道：「那就先吃了吧，總不能著肚子說話。」

因著今日只是幾位兄弟妯娌一塊用飯，便沒太講究，三位王妃也陪同坐在一張圓桌上。

十道菜，一道湯，素菜佔了三，其餘都是大葷，天鵝，黃炆魚翅，紅燒裡脊，萬福，這幾個，便孫王口水流了一地。

孫王看著那香味俱全的飯菜，一個勁地搖頭，「應該多做點素菜，吃多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