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著冷氣，葉奚了發涼的手臂，將車窗降下來一些。

然後似笑非笑的反問：「秦導，你……重點是前半句，還是後半句？」

聽出語氣里的揶揄，旁男人默不作聲。

看某人一副被中心思的樣子，葉奚忍俊不：「我說，你堂堂一個導演，就不能把心稍微放開那麼一點點？」

不是異絕緣，跟男藝人講講話，不是很正常？

而且後面導師分組，避免不了會時常和學員打道，到那時該怎麼辦，要是看見和誰走得近，大導演還不得把自己泡死在醋罈里。

「你對導演恐怕有所誤解。」

秦忱看一眼，悠聲道：「導演其實最小心眼，尤其像我這種。」

葉奚實在忍不住，笑出來。

清咳一聲：「你怎樣？萬一哪天我真出軌，你是不是——」

秦忱踩下剎車，話音倏停。

前面黃燈閃爍兩下變紅，葉奚默默偏過頭去，看著男人瞬間冷卻的側臉，正待開口，他解開安全帶，傾按住後腦吻下來。

間微涼，這是一個帶著懲罰和慍怒的吻。

不敢抗拒，因為知道他是生氣了。

「秦忱……」

葉奚輕著了他一聲。

男人無於衷，越發狠力掠奪著的呼吸。

握在腰間的手，像塊燒紅的烙鐵。

長達半分鐘，紅燈轉綠，周圍車輛也開始徐徐流起來。

有些著急，用手抵在他肩上推拒。

後面不停有車鳴笛，刺耳的喇叭聲喚回秦忱的理智。

終於，他放開。

葉奚眸子裏滿是水霧，紅嫣然，略顯無措地看著他。

一片鳴笛中，秦忱指腹過滾燙的臉頰，薄再度覆過來，這次，只在角溫地親了兩下，就離開。

他轉過去繫上安全帶，面容冷靜地重新啟了車子。

剩餘的路程，兩人都沒說話。

葉奚心裏委屈，也不想理他。

直到二十分鐘后，駛餐廳所在的地下停車場，秦忱把車熄火，偏頭看過來。

周圍線暗淡，襯得他面部廓愈發深邃冷峻。

秦忱看著漂亮又淡漠的側臉，眉頭輕蹙，心底泛起一陣不舍與疚。

沉默須臾，他輕嘆著用手颳了刮鼻子，低聲問：「剛剛被嚇著了？」

葉奚垂下眸子，將頭扭向窗外。

「抱歉。」

他手指住下，輕輕地把臉轉回來。

呼吸咫尺間，葉奚對上男人深黑的眼睛。

「關於你跟異的接，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慢慢調整自己的心態。」

秦忱嗓音沙啞，聲線裏帶著忍的剋制：「但以後再說出那樣的話，我還是會狠狠收拾你。」

「你這麼霸道，我敢出軌麼？」

葉奚吸了吸鼻子，眼眶發紅，不說還好，一提起剛才那事心裏就湧上一陣酸楚委屈。

看著有些微微紅腫的瓣，秦忱又心得一塌糊塗，手將人攬進懷裏，安地拍著後背：「剛才是我的錯，下次我換種方式。」

茫然嘟囔道：「什麼方式。」

「你試試就知道。」

男人含笑的低嗓撓得耳蝸發，葉奚用手捶他：「你這算什麼道歉，糊弄三歲小孩是吧。」

「我倒希你能和小孩子一樣。」

輕哼：「幹什麼，秦導想養個兒啊。」

「那樣你才能滿心依賴我。」男人吻著的發頂，腰間的大手慢慢收：「如果你願意，我不介意把你當兒養。」

「……」

葉奚幽幽看他。

「你去墓前，問問我爸同不同意。」

「他會同意。」

「為什麼？」

秦忱用下蹭了蹭臉頰，語氣寵溺：「因為這世上多出一個和你父親一樣你的人，他會很開心。」

喔，說得好有道理。

葉奚腦袋往後躲了躲。

「秦導，你幾天沒刮鬍子了。」

「昨晚颳了。」

昨晚？

手指上他的下：「怎麼才一個晚上，就這麼扎手，是不是沒弄乾凈。」

「嗯。」

男人捉住手在邊親了一下：「所以你今晚來我房間，幫我刮。」

葉奚眸微閃，哼哼兩聲。

「想騙我去你那兒，然後做兒不宜的事，想都別想。」

「……」

秦忱被自認看穿一切的表給逗笑，鼻子：「就單純地睡個覺也不行？」

「我信咯？」

將手出來：「我了。」

說完，肚子很給面子的發出抗議聲。

關於晚上去不去他房間的話題就此打住。

秦忱抬腕看了眼時間，已經快七點。

他的葉奚了，那就先吃飯。

兩人一前一後下車，葉奚戴好口罩，目四周巡視一圈，然後挽著大導演進了電梯。

晚上回到酒店，葉奚洗完澡后拿著手機去客廳，一邊敷著面一邊和姜純視頻。

這個點數，諮詢所里員工們差不多陸陸續續下班，留下姜老闆一個人深夜吃著宵夜，和遠在南市的一聊就是將近一個小時。

「你想清楚了，真要跟傅棠舟分手？」

姜純冷笑：「不分還留著幹嘛，我爸媽就我一個兒，被他氣死了，以後誰給老兩口送終。」

葉奚認真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一定不會眼睜睜放著叔叔阿姨不管，這點你可以放心。」

「……」

姜純放下筷子，對著視頻默住一陣，起去扔餐盒。

再回來，看到葉奚撕開面出一張白皙澤的臉，有些恍惚。

「你說我長得好不好看。」突然問。

空氣靜止兩秒。

葉奚反應過來，打趣道：「向來對自己值一百個自信的姜醫生，今晚就為了一個男人，這是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覺得不能在一棵樹上弔死，而錯失外面大片的森林。」

現在擁有一副好容貌好材，尚且都得不到傅棠舟全心全意的對待，何況以後年老衰。

姜純其實很早以前就已經想通，如果一個男人真的你，本不關乎什麼份地位，無論何種環境，邊圍繞多異，他都會自律。

傅棠舟總是對發誓，說他從來沒有主去招惹過那些人，可連他自己都沒發現，這樣的說辭在看來，是多的稚可笑。

視頻兩端，隔著屏幕，葉奚能夠到閨深深的無力。

里倘若不是雙向的奔赴，對另外一方來講，真的很不公平。

如果喜歡傅棠舟這麼累，那麼希姜純可以放下。

可是，真能放得下麼？

葉奚想到和秦忱的三年。

出於私心，並不想閨重蹈的覆轍。

畢竟，人生能有幾個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