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醫院消毒水的刺鼻味道,我們回家好不好?”
顧念仰著腦袋,皺著眉頭,還一臉幽怨地對著面前的男人撒。
“念念……我還是去找醫生問一下!”
蕭漠北本意是想要拒絕的,奈何他對小人那一副小可憐的模樣的抵抗力爲零。
顧念卻在男人轉走出病房去找主治醫師的時候,眼眸黯淡下來。
固然不喜歡醫院裡那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可是最無法面對的卻是這兩天一直在門口徘徊的那道影。
每次都以爲他會手推門進來,但是最終卻沒有。
就好比此刻,葉晉文一直就在門口,可就算蕭漠北離開,病房裡面安靜的就剩下自己,他還是沒有進來。
這就是口口聲聲說想要彌補自己的父親嗎?
其實,顧念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心裡面最真實的想法到底是什麼?
從最初的一時之間無法接到這些天所有人在的面前對這件事隻字未提,也想了很多,卻還是想不出所以然。
顧念終於明白舒媛那段時間對的好是因爲什麼。
舒媛是想要爲過去拆散母親和葉晉文贖罪,纔將視如己出,才爲了可以連命都不要。舒媛爲做的,此生都銘記於心,不可能再忘記。
可葉晉文此番又是爲了什麼?
他既然二十多年前都可以放下母親和尚且未出世的自己,那如今又何必想著來認自己呢?
難道只是因爲舒夏薇在監獄裡面自殺,他下半輩子會無依無靠嗎?
到蕭漠北從醫生那裡回來,顧念的心裡面又想了很多很多。
“念念,醫生說你可以回去休養,但不適合太激!”
蕭漠北現在說話,就算是再簡單的一句話都是帶著滿的快要溢出來的寵溺。
也只有蕭漠北的話,才能夠讓顧念暫時忘卻那些煩惱的事,臉上出淡淡的笑意。
“我都說了我的沒事的,你還不相信呢!真好,終於可以離開醫院呼吸到新鮮的空氣了!”
蕭漠北聽著小人刻意僞裝出來的輕鬆語調,他的心又狠狠一。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瞭解這個看似弱,實際上卻很倔強的小人。
雖然自從昏倒那一刻開始,誰都沒有再提過這件事,但是蕭漠北卻對心底的糾結同深。
他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在小心翼翼的扶著小人下病牀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開口淡淡詢問了一句:“念念,你想不想見他?”
話音剛落,蕭漠北就覺到小人的微微僵,看向他的眼神也帶著一些錯愕。
但那只是轉瞬即逝!
“漠北,你說的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啊,是我們這段時間缺通嗎,還是人家說的一孕傻三年呢?”
顧念明明知道蕭漠北口中的他是誰,但卻選擇了裝傻。
蕭漠北只能看著強歡笑,不再去拆穿!
他說過,只要快樂就好,不管選擇是什麼!
“對了,漠北,我這兩天待在醫院裡面也沒有去看母親,所以一會兒你先送我去療養院看看母親,然後再送我回老宅,好不好?”
顧念又像是突然想起來,詢問道。
蕭漠北點點頭:“只是你這纔剛出院,這樣會不會太累了?”
“瞧你,又不相信我了吧,我都說了我的神很好的!”
其實,是想見母親。
以前總覺得在母親昏迷的這段時間,幾乎快把們母過去二十年的好時全都說遍了。
甚至還曾經傻乎乎的問蕭漠北,幫一起想想還應該說點兒什麼才能夠換母親清醒過來。
可是才短短的幾天沒去療養院,現在就覺得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要對母親說。
而這些話,只能對著母親才能說出口。
蕭漠北又怎麼會不知道心裡面在想些什麼呢?
雖然擔心小人的,但是也知道現在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母親顧沁一定是小人的不二人選。
所以,出了醫院,他還是按照小人的心意送去了療養院。
這一路上,顧念都安靜到了極點,而在到了療養院之後,直接就進去了病房,並且從裡面鎖上了門。
蕭漠北眉頭深蹙,看著小人一點點卸下僞裝,卻又無可奈何。
“念念這樣……真的沒事嗎?”
馬陸頗爲擔憂的詢問。
雖然這些天他因爲要照顧姨的關係沒到醫院去看顧念,但是關於顧念世的事他也得知了。
從一開始的和衆人一樣唏噓不已,慢慢的就轉變了對的擔心。
“馬陸,你是瞭解顧念的,這個時候就算我們都在邊,真正能起到作用的卻只有自己!”
這件事,只有顧念自己才能做出發自心的決定。
“是啊!”馬陸也點頭贊同:“可是,正是因爲我瞭解念念,才怕把所有的事都藏在心裡面,怕扛不住!”
蕭漠北對馬陸的話不置可否,他那幽深的黑眸只是一瞬不瞬的盯著窗小人的纖瘦的背影。
良久,他才轉,淡淡開口:“馬陸,我還有點事需要理,麻煩你幫我照顧念念一會兒!”
馬陸雖然不明白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蕭漠北需要這個時候離開,但是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看現在的樣子,顧念只怕是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從病房裡面出來。
蕭漠北又看了一眼小人,然後才滿臉深沉的邁開雙往外走去。
這邊病房裡面的顧念,本就不知道蕭漠北已經離開的事。
還是像往常一樣輕輕的執起了母親的手在自己冰冷的臉頰,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那也就是的眼淚在到母親的溫的時候就像是決了堤的海水一般洶涌而出。
顧念就像是一個委屈的小孩,心裡面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要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良久,纔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吸了吸鼻子,讓自己的語氣盡可能的聽起來跟往常一樣,有點淡淡的哀傷,卻只是滿滿的思念之。
“媽,我這兩天有點忙所以沒來看你,你應該不會因爲這個生我的氣吧?”
“媽,你想不想知道我這兩天在忙些什麼呢?其實這兩天……”
顧念真的就如同蕭漠北所猜測的那樣,在病房裡面一五一十的把這短短兩天發生的事全部都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儘管顧沁還是和之前一樣沒有任何的反應,但是的心裡面卻覺得把憋在心裡面的話說出口舒坦多了。
“媽,你要快點醒過來,因爲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應該要如何理的?”
顧念現在覺得自己真的好無助,從小就羨慕其他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一起陪著,那時候還總是吵著鬧著問母親要父親,而母親卻總是在告訴父親已經不在了,卻又是一臉的幽怨。
再到後來,漸漸長大了,也知道就算的心裡面再,但終究還是和別人不一樣。開始學會告訴自己要懂得滿足自己,就算沒有父親,至還有深的母親。
再後來,就遇到了蕭漠北,這個表面冷漠又霸道的男人在不知不覺當中就彌補了心中一直缺失了很久的覺。
所以,哪怕他們兩個人經歷了再多,有過再多恩怨,最終還是沒有辦法不他。
顧念想,只要有蕭漠北,還有那麼多的人在,那麼就算有沒有父親也沒有關係。
可是,老天爺就是這麼捉弄人,就在以爲不需要的時候,卻又出現在生命裡。
那一份缺失了二十多年的父,突然之間出現,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心如麻。
其實,不是想要說葉晉文不好,葉晉文對的好早在三年多值錢就已經很深刻的到。
但那時候的好,和現在他想要對自己好,那完全是兩回事。
真的沒有辦法做到在得知葉晉文是的父親之後,還能夠繼續假裝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顧念的這些話一直憋在心裡面,不能跟任何人說,甚至包括蕭漠北。
因爲,畢竟蕭漠北不是,就算再無瞭解,也沒有辦法同深。
而這一切,都需要自己勇敢的去面對,只不過是現在還很迷茫就對了。
“媽,我盼了二十年的父親出現在我面前了,可是我卻不知道應該要怎麼辦,我現在覺得自己好痛苦,矛盾的就好像隨時都要炸一般……”
“媽,你還記得嗎,你說我們母兩個人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要相依爲命,可是你現在怎麼說話不算話,你自己躺著什麼事都不管,卻要留我一個人獨自來面對這些事呢?”
顧念自認爲不是一個喜歡依附的人,尤其是在死神面前走過一遭之後,可是現在卻覺得那麼無助,不知道要從哪裡去汲取一些力量來依靠。
“媽,如果是你的話,你會選擇怎麼做呢?”
顧念盯著那張依舊平靜的臉頰,一聲聲的低語詢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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