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為了發泄心中的怒火，還是單純的為了男人的面，折斷的筆一丟，榮安侯一抄桌案的東西，怒吼著吩咐，“把趙氏來！”

趙氏，榮安侯府里年紀最小的姨娘。

他怎麼就半盞茶了？

他怎麼就半盞茶了！

趙氏得傳，不敢耽誤，匆匆趕來就被榮安侯直接摁倒在書房的床榻上。

屋里的隨從立刻散了出去。

這張床榻，素日里也不是沒有承接過類似的風韻之事，只是今日......

伴著書房墻角那瑞香爐里的裊裊青煙，事似乎哪里不太對。

“啊！”

“來人啊，不好了，侯爺暈倒了。”

床榻上的趙氏半遮衫，跌跌撞撞從床榻上一頭摔了下來，驚慌失措不管不顧的爬起來就朝外跑，尖的聲音驚了外面的隨從，隨從破門而，與趙氏撞個滿懷。

趙氏從隨從的懷里退后一步，蒼白著臉哆嗦著手指著床榻，淚流滿面，聲音抖不音。

“侯爺暈過去了。”

隨從登時面大變大步流星奔向床榻。

一刻鐘后。

榮安侯夫人鐵青著臉坐在書房外屋的主位上，下首右側坐著榮安侯府的幾位爺們，右側坐著尚未出閣的榮三。

趙氏哆嗦著子跪在地上，上籠了一件外套。

問方才發生的事，榮安侯夫人原本是要避開這些子的，尤其是避開榮三，畢竟還未出閣，這些污言穢語聽了像什麼話。

可榮三執意留下，榮安侯夫人奈何不得，也只能當著的面審問。

趙氏哭著抹淚，將床榻上的事言簡意賅的說了一遍，許是礙著榮三在，許是礙著自己的面子，沒有說多細致。

大概齊就是榮安侯一激，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栽過去了。

室傳來窸窣的聲音，榮安侯夫人狠狠瞪了趙氏一眼，“狐子害主，你且等我收拾你。”

撂下一句話，侯夫人起，正好室里的大夫走了出來。

這是榮安侯府自己養的大夫，在府里已經做事約莫十幾年，“夫人莫要擔心，侯爺今兒就是急怒攻心再加上焦躁煩怒，心激了。

我開些理氣達郁，調和肝脾，安神養心的藥，讓侯爺先吃著。

服藥期間，止怒生氣，更盡量避免房事。”

榮三毫沒有一個待嫁該有的矜持，立在榮安侯夫人一側，直接問，“我爹可是被人下藥了？”

趙氏跪在地上，本就微攏的手指倏地。

大夫搖頭，“沒有，小姐多慮了，侯爺就是急怒攻心所致，現在已經醒來了。”

“屋里的香也沒有問題？”榮三追問。

大夫神有些復雜的看向榮三，旋即斂了表，低眉順眼恭順回答：“沒有，香是侯爺慣用的檀香，有清心鎮定的功效。”

榮三還想再問，被侯夫人狠狠瞪了一眼。

剛剛大夫一瞬間流出來的錯愕和玩味的神，雖然轉瞬即逝，可看的清清楚楚。

榮三一個閨閣小姐，尚未親，就對這些事有這麼多了解，難怪人家用那種目看。

偏榮安侯府的這幾位小一輩的主子里，只有榮三與榮安侯的關系最好。

余下的幾個，不論是嫡子還是庶子，與榮安侯或多或都有些罅隙，更不要提深。

鬧出這種事，他們沒有背地里高興就算是為人子的孝道了，怎麼可能指他們關心詢問這些關鍵問題。

打發走大夫，侯夫人帶著幾個子進去。

鬧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榮安侯怎麼有臉在這種時候見子，干脆閉著眼睛裝還未醒來。

幾個兒子兒媳也就象征的站了一會兒就出去了。

榮三和榮安侯最好，留在最后沒走，就是想要問點問題。

這事發生的簡直太奇怪了。

可從頭到尾，榮安侯也沒有睜眼的意思，榮三只得隨著侯夫人一起離開。

至于趙氏，侯夫人暫且將足在院子里，且看榮安侯的況最后再定罪論罰。

榮三沒有等到榮安侯醒來，心里揣著疑怎麼都難安，最后提著一皮鞭直接去了趙氏的屋里。

心里憋著氣，憋著疑，就像是那些犯了錯的小婢子們一樣，劈頭蓋臉把趙氏了一通，但什麼有用的消息都沒問出來。

趙氏回答的那些話，和方才在書房說的那些，基本一致。

只不過，面對如暴風雨一樣的鞭子，趙氏說的更加細致了。

比如，是如何被侯爺急促的推到床榻上的，比如推到床榻上之后的每一寸細節。

當時裹著怒火聽的時候，榮三沒覺得哪里不對，可等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火氣漸漸消散下去，再回想剛剛趙氏的話......

那話簡直就像是被施了咒語一樣，在腦子里形了畫面，任憑怎麼轉移注意力都無濟于事，總是能一下子就想到趙氏描述的那些......細節。

榮三覺得自己簡直瘋了。

而被一通皮鞭過的趙氏，瑟著趴在床榻上，由著跟前婢給上那些鞭痕上藥。

“三小姐下手也太狠了些，姨娘再怎麼說，也算是的長輩，怎麼就能這麼打呢，今兒的事兒，又不是姨娘的錯，夫人都沒說什麼，怎麼就......真是太過分了。”

趙氏趴在那里，臉蛋枕著手臂，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上的傷疼，可心里更疼。

細細的，像是百蟲啃食，啃得上不來氣。

當時青月還活著的時候，也曾過榮三小姐這樣的毒打。

可青月忠心耿耿，從來不懷恨，總說，做主子的心里不痛快，打就打幾下，婢子們皮糙厚的，也打不壞。

那傻丫頭......

被榮三一刀捅死在腸館二樓的時候，怕是心里都想著怎麼護主呢。

是個忠心耿耿的好婢子，凡事都一心一意的為著的主子想，可主子真不是個東西。

趴在床榻上，趙氏眼淚朦朧了視線，死死抓著被單，咬著，無聲呢喃，“月兒，你的仇，我且幫你報著，你在天上有靈，可千萬保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