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鎮國公的嫡親兒,這消息一放出來的時候,嚇得差點魂不歸。
此刻見到太后吐,更是驚慌失措。
倒是太后。
被驚得吐了一口之后,反倒緩緩冷靜下來,腦中忽地想起今兒秦婉如的那句話。
“今兒兒臣約向大人的夫人去清泉寺上香,和兒臣說不得空,可偏偏兒臣在清泉寺瞧見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偏要躲著兒臣。”
這是當時秦婉如朝皇后抱怨的,說話的時候,還帶著幾分委屈。
堂堂二皇子妃,約向征的夫人約不到,有理由委屈。
那向征的夫人呢?
到底為什麼拒絕秦婉如卻又出現在清泉寺呢。
好好的清泉寺禪房,那多結實的墻,怎麼就說塌就塌了。
太后靜下心來仔仔細細捋了一遍整件事,忽然察覺,整件事,唯一的害人,竟然是被關在牢里的鎮國公。
“你派人去清泉寺查,查清楚今兒向征的夫人去清泉寺見了誰。”太后轉頭吩咐心腹嬤嬤。
嬤嬤領命,抬腳就去執行。
一走,太后沒好氣地朝皇后道:“哭,就知道哭!哭能解決問題?”
皇后現在腦子一片漿糊,一道斬立決打了所有的理智,“母后,父親當真要被......”
太后冷言打斷的話,“他是不是要被判斬立決,取決于我們能不能在他被執刑之前查出什麼。”
之前太子去蜀剿匪,查出了來喜,查出了南梁的世子,這對鎮國公來說,已經是足夠判死刑的了。
求無濟于事。
能拖住皇上的,唯有讓皇上察覺自己被騙了。
轉移怒火。
皇后被太后的冷靜染些許,啜泣聲漸漸低了下來,抹著淚道:“母后是什麼意思?”
太后著皇后的額頭,“哀家早晚有離開的一天,就你這般遇事驚慌毫無章法的樣子,如何站得住腳。
我問你,如今的太子妃是誰選來的?”
皇后大睜眼,“向大人啊。”
“向征為兵部尚書,位高權重,他何等的眼毒辣,怎麼就沒有看出蘇卿卿是個披著羊皮的狼呢?”
皇后瞬間驚愕,“母后你是說......”
太后垂了垂眼瞼,“前幾日,有人和我說,余良私下里見過一次三皇子。”
當時這話,太后沒往心里去。
余良到底是從太子府出來的,縱然離開之后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可他自己的積蓄也足夠在京都養老。
他在太子府待了那麼久,多知道點什麼,三皇子想要打聽些什麼消息找到他那里也無可厚非。
可......
余良是向征介紹給太后的。
如果向征有問題,那余良就也有問題。
這麼些年來的樁樁件件,太后一時間分不出一個條理分明,但是篤定,是有蛛馬跡的。
再加上這次的事,就不相信真的有那麼湊巧。
倘若向征從頭到尾謀算的都不是太子而本就是鎮國公呢。
“母后是說,他可能是太子的人?”
太后很輕地了一下眉梢,角勾了冷笑,“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單單一個容闕本不是我們的對手,可若沒有了容闕,我們下一個目標就是三皇子。
如果你是三皇子的人,你會如何選擇?”
皇后大睜著眼睛,想了一瞬,“我會給太子找一個厲害的搭檔,讓他和我們彼此消耗,等到雙方都有氣無力時,我再出手將其全部擊垮。”
這話說出來,皇后后知后覺反應過來,“母后懷疑向征是三皇子的人?”
太后眼睛微瞇,瞧著窗外,“等結果吧,看看清泉寺那邊能不能查到什麼。”
太子府。
徐嬤嬤在廊下支了一張桌子,有婢將燒得滾開的火鍋擺上桌,圍著銅鍋,滿桌菜品滿滿當當。
蘇卿卿夾了一筷子羊放鍋中,好興致地數著數,從一數到六十,數完撈起。
蘸了放了蔥花香菜辣椒油的麻醬,一口,回味無窮。
論食,還是最喜歡銅鍋涮。
院子里,幾個小丫鬟在吵吵鬧鬧地打雪仗玩。
蘇卿卿一頓火鍋吃到一半,吉祥從外面風塵仆仆回來,“娘娘,清泉寺那邊好熱鬧。”
蘇卿卿用筷子尖點了點旁邊的椅子,“坐下吃點,邊吃邊說。”
吉祥早就得肚子,聞言也不多推,笑嘻嘻應了一聲,“謝謝娘娘,奴婢去洗手。”
洗手更,收拾整齊,吉祥坐在蘇卿卿下首,自斟一碗酒喝了,暖了暖子,這才又道:“京兆尹,大理寺卿,向大人,二皇子,還有太后娘娘派去的人,一群人心懷鬼胎的游竄在清泉寺,熱鬧極了。
奴婢這輩子,就服三個人,一個我家主子,一個娘娘,再有一個,就是秦姑娘。”
吉祥一直管秦婉如秦姑娘,而非二皇子妃,這是蘇卿卿教的。
秦婉如不喜歡這個份。
“秦姑娘這一手安排,誰能察覺到咱們上,那墻塌得神不知鬼不覺的,任誰瞧了不說一句妖孽作怪,現在外面有關狐妖的謠言,更加嚴重了,只不過都不是說娘娘您了,說的都是那個冒牌蘇卿卿。”
蘇卿卿給吉祥夾了一筷子羊,“先吃吧。”
一點不擔心結果。
這一切都是和秦婉如商量好的,秦婉如那人,做事膽大又計劃縝,如果這人是對手,如果這人一心一意輔佐二皇子,那將是可怕的敵人。
吉祥一筷子羊吃下去,猛地想起一件事,樂得嘎嘎笑起來。
“娘娘再也猜不到,這次墻塌了,除了鎮國公遭殃,還有一人遭殃呢。”
蘇卿卿見笑得詐,“誰?”
“秦姑娘家那個繼母生的兒子,當時墻塌的時候,秦姑娘的繼母也在禪房里聽方丈將禪,他兒子被人引到了墻底下,墻忽然崩塌,就把他低下了,死倒是沒死,但是瘸了,自此是無緣仕途了,只能做個閑人。”
這是誰的安排,不言而喻。
笑嘻嘻說完,吉祥又道:“太子殿下還不能回來嗎?還要在臺住多久?”
說完,吉祥擔心地了一眼家娘娘。
都說小別勝新婚,這次兩人被迫分開這麼久,娘娘又明白了這些年太子爺擱在心頭的白月到底是誰,這不得一把火直接把人燒得幾天下不得床啊。
蘇卿卿被吉祥直白的眼神看得好笑,抬手敲了吉祥的頭,“天想什麼,害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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