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婉喻扶著花氏看著眼前這一幕,這件事真是越來越複雜了。老夫人一面繼續派人去找那小丫鬟,一面向馮元智詢問,帶他去院的小丫鬟長什麼樣?
馮元智歪倒在椅子裡。滿頭汗珠,臉發白,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他那些僕從就沒他這麼好的待遇,被扔在地上,任他們自生自滅。
馮元智忍著痛回想半天,這才磕磕絆絆說出那丫鬟的相貌。只是那丫鬟容貌普通,馮元智又說不清楚,只能作罷。
“太夫人,您可得爲兒媳做主啊,我真的是冤枉的,我哥哥也是給人陷害了啊。”馮氏抹著淚,跪在太夫人面前喊冤。
“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哥哥可是在後院被抓住的。”畢氏可不會這樣就放過。
“老二,這幾日你邊那丫鬟可與什麼人接過。”太夫人不理會那兩人,眼神犀利地看向董君煜。
“太夫人。兒子不知。”董君煜被老夫人看得心虛,但這樣的事他又如何會承認。
“太夫人,今日兒子媳婦一直都與兒子在打理詩雅的婚事,並沒有安排人去請過舅兄,還是讓先起來吧。”這時三老爺站出來爲馮氏說話。
“你們二人是夫妻,你自然幫著馮氏說話了。”畢氏冷冷嘲諷。
“老夫人,我願意相信三弟妹並沒有做這樣的事,定然是被人陷害了。我也是一個作母親的,我相信作爲人母是不會故意破壞自己兒的喜宴。”這時花氏出乎所有人預料,幫著馮氏說話。
“謝謝你,二嫂。”馮氏也驚訝不已,這次是誠心向花氏道謝。
“好了,起來吧。”太夫人讓馮氏站起來,又道:“這事的確蹊蹺。還得仔細查,今日也不早了,大家先回去吧。”
董君煜聞言,鬆了一口氣。總算是矇混過去了,之後即便是要查也不是那麼好查的了。大家心裡知道,這事今天是不會有結果的,聞言便要離開。
“等等,我還有一事要問馮爺。”董婉喻住衆人。
“婉喻別沒規矩。這事董家的事,你一個出嫁的姑娘就別手了。”董君煜呵斥,不願意節外生枝。
“父親,出事的是我和孃親,我自然有權過問。”董婉喻眼神死死盯著董君煜,那眼神就像可以將他看穿一樣。
董君煜心虛,被這麼一看,竟有種什麼都瞞不過的覺,更是覺得心慌。他不敢直視董婉喻的眼神,將目移開。
花氏眼帶嘲諷,不知多次質疑自己的眼。畢氏暗自咬牙,又是這個壞事的丫頭。每次都是在關鍵時候打自己的計劃,真是天生就是生來克的。
“馮爺我問你。那丫鬟到底讓你來後院做什麼?”董婉喻深沉的眼眸看向沈元智。之前他代得模模糊糊,只說來教訓二房眷,但是如何個教訓法去隻字未提。
馮元智也不是真傻,實敗了,他怎麼可能將實說出來。他不耐煩地道:“我——”剛纔不是已經說了。當他看到沈妍面帶威脅,把手指掰得卡卡作響,頓時將未出口的話嚥了下去。
這隻母大蟲,剛纔就是將他們的骨給一踩斷的。對了還有這位年輕的夫人,剛纔好像就是下令折了他們的。
人不是都應該溫,小鳥依人嗎?這兩人怎麼一個比一個兇狠。馮元智覺得自己的似乎更疼了,他嚥了咽口水,這才張說道:“那丫鬟讓我帶人壞了二夫人名節。”
說完他又趕補充道:“我沒想真手,就是讓人誤會一下而已。”
“真是好歹毒的心思,這不是要我娘去死嗎?太夫人,這是您必須給我娘一個代,不然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在事真相查明之前,爲了我孃的安全著想,我會接我娘到侯府小住。”
“胡鬧,哪有讓自己娘住到夫家去的,就算是侯爺也不會答應。”這不是直接打他董君煜的臉嗎?而且這是在董家給個代,最後要是真查到他頭上怎麼辦?
不止董君煜生氣,董家大老爺與三老爺也面不愉。畢氏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馮氏因爲如今的境,倒是與花氏有種同病相連的覺。
“婉喻,這不合適。”花氏一臉爲難,不想去叨擾兒的生活。
“娘,您別擔心,侯爺定然會答應兒這點小小的請求。”董婉喻覺得以衛紹霆的格應該不會在意這種事,但心裡還是沒底。
“這事我董家自會查明,花氏是董家的兒媳,斷沒有住到別人家去的道理。只要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娘在董家出事的。”事如何,太夫人心知肚明。這次確實是董家做了錯事,但也不能讓一個小丫頭打了董家的臉面。
“那就謝過太夫人了。”花氏心知,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謝過太夫人,我孃的安全就給您了,希您不要忘記今日所言。”董婉喻見花氏不願與回去,也只能妥協。
沈妍看不懂這些大宅院中的彎彎繞繞,只覺得爲什麼簡單的事,在這些人手中就這麼複雜。青芍和青桂只是默默支持自家夫人,眼神悄悄掃過堂衆人,將他們的神一一記下,回去之後好告訴夫人。
這是吳媽媽教們的,主子在面對事時,有時候會忽略掉那些可能不重要的東西,而們在這種場合,就是要替主人記住那些容易被忽略的事。
“行了,都回去吧。老三,大夫看過之後,你將馮爺送回去吧。”太夫人語帶疲憊,今日本就夠累的,偏偏還遇到了這種事。
這時大夫終於來了,馮氏趕招呼他給馮元智醫治。馮元智的骨頭斷了,即便以後長好,也會留下後癥。馮氏知道自己馮元智的傷勢,不怨恨起二房的狠毒。
剛纔那點盪然無存,偏生這事又不能找花氏麻煩,誰讓他們理虧。只是馮氏卻不能對馮元智不聞不問,那畢竟是哥哥。
“娘,您還是和離吧,您離開了這個家我才能安心。”回二房的路上,董婉喻再次勸道。
“傻孩子,等你哥哥家立業再說。”若不是爲了兩個兒,花氏真的會和離也不一定。畢竟手中有錢,不怕養不活自己,況且是真的對董君煜失頂。
“娘,哥哥虛歲已經十九了,早過了可以親的年齡了,您看大房的孫子都會跑了。”董婉喻覺得還是早點給他哥哥找個媳婦,免得他到跑,娘又總是惦記著他。
“娘也知道,只是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董婉喻的親事是老夫人與董君煜定下來的,儘管擔憂門第懸殊太大,兒會委屈,但也沒辦法。只是這兒子的親事,一時還真拿不定主意。
“娘去信問問,也可以再京裡合適的人家相看了,而且大哥年紀也不小了,是應該承擔起一個家的責任了,不能任由他一直在書院唸書。他到底是要經商,還是要科舉,總得有一番作爲吧?難道他想以後跟著父親依靠大房生存?”
董婉喻不知道他哥哥的深淺,因爲他常年在外唸書,他們接不多。只是聽舅舅所言,哥哥這書似乎念得不錯,他的恩師也是當代大儒。但是如今家中這樣,他作爲一個男子漢,是該扛起責任的時候了。
“行了,行了,你這做妹妹的比我這當孃的還急。”花氏笑著安道。
“我這還不是爲了哥哥著想。”董婉喻不依。
母二人回到二房花氏住的小院,宋媽媽、吳媽媽幾人圍了上來,仔細將二人打量一番,見們無事,這才安心。吳媽媽向青桂尋問發生了什麼事,青桂看向董婉喻,見點頭,這纔將事一五一十說了。
宋媽媽差點氣個倒仰,今日小姐才與提起,董君煜可能會對夫人下手。沒想到,到了晚上就發生了這樣的事,董君煜這是急不可待地想要將那狐貍給娶回來啊。
田媽媽趕扶著,讓冷靜下來,又給把脈,確認只是怒火攻心。這時花氏與董婉喻才放心下來。
畢氏與大老爺回到大房,大老爺看著畢氏,認真問道:“這事是否與你有關?”
“老爺這是懷疑我?”畢氏挑眉。
“懷疑你的不止我一個。”大老爺語帶嘲諷。
“我若是說不是我,你信嗎?”畢氏道。
“不信。”大老爺搖頭。
“那你還問我作甚,況且你自己不是也想二房、三房倒黴。”畢氏不再說話。
“我怎麼想不用你告訴我,而且我纔是這府裡堂堂正正的繼承人。”大老爺說完這話,便離開了畢氏的屋子,去找吳姨娘了。
畢氏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冷冷一笑,其實董家的男人才是最卑劣的。明明私底下爲了繼承人之事,恨不得對方死,面上卻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
安幽雪知道計劃失敗,氣得差點咬碎一口銀牙。不知道又要等到什麼時候,這次事之後花氏肯定有所戒備,以後下手就更難了。眼看自己年歲越來越大,總不可能這樣一直跟著董君煜吧?
董君煜這日徹夜難眠就怕哪裡出了疏,讓人把他給查出來。而且他院裡那個丫鬟到底去哪裡了,這肯定與畢氏不了干係。
馮元智被送會昌平伯府,昌平伯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廢了,然大怒。董家欺人太甚,去吃個喜宴就將人給弄這樣。於是天一亮,昌平伯就帶著人上董家來討個公道。太老爺這時不得不出面,這事昨晚太夫人已盡向他提過,他心裡清楚。
“親家怎麼一大早這麼大火氣?”老太爺不慌不忙問道。
“我兒子的是怎麼回事?他以後殘廢了,人是在你們董家出的事,董家必須給我一個代。”昌平伯面平靜,但語氣中帶著怒意。
“這可怪不得董家,只是馮爺闖了後院這才被誤傷。”董老太爺道。
“什麼誤傷,明明就是故意的,不然能一次打斷四個人的。況且若是沒有府上的人放行,我兒子豈能進到院?還是你們董家的院是誰都能進的?”昌平伯今日是不把董家刮下一層皮來,不會善罷甘休。
兩隻老狐貍你來我往,互不相讓,最後昌平伯才提出自己的要求,讓董家賠償銀子。其實昌平伯對於馮元智如何,並不上心,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從董家要錢。
董家對於陷困境的昌平伯府而言,就是一隻大羊。當初會把庶出兒嫁到董家,就是看他們家有錢,聘禮給得多,況且只用嫁出一個庶而已。
再怎麼說這次都是董家理虧,最後不得不賠了昌平侯府一筆銀子。
董婉喻今日也要回侯府了,但放心不下花氏的安全,於是便將沈妍留了下來。花氏起初是不同意的,但耐不住董婉喻的百般請求。況且如今的境的確危險,也只能將沈妍留了下來。董婉喻這才依依不捨地回去了。
董家的是還沒完,畢竟幕後主使沒有查出來,安幽雪也還呆在董家。只是出了這樣的事,太夫人不得不出面,找來畢氏。
“你那表妹也在董家住了些時日,該回去了。”留在董家也是個禍害,太夫人今日就是想將安幽雪送走。
“老夫人慈悲,我那表妹孤苦無依,如今也沒了去。”畢氏神哀悽地祈求道。
“即使如此,我董家也不是那等不近人的人家。”太夫人說道,畢氏聞言心中一喜。但太夫人又繼續說:“你表妹年紀也大了,既然住在我董家,我就做主替說個人家,讓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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