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

江季姝已經再沒有辦法把眼前這人和從前那個輕狂不羈的天之驕子聯系在一起。

說了他們不，他還要這樣，半點不把的話當回事。

視線挪開，笑起來，半點不被他的話影響，問他，“你要不要臉？”

周稷泰然的神僵下來。

他就說，現在的江季姝一點也不乖。

渾帶刺。

可他分明也沒怎麼。

他們哪里就至于變這樣？

想了想，周稷開口，“你確定要這麼跟我說話？”

“不然呢？”

周稷被逗笑，“行，你等會就知道了。”

江季姝有些不明所以，秀氣的眉皺起來，周稷看見，輕輕了下面前的杯盞，“我還祝福這對新人的，所以，等這邊結束，有的話還是等會再跟你說。”

免得心不好，都不能笑著看季清和訂婚。

這家伙瞧見，還以為江季姝是不舍得他。

江季姝了一下，懶得理他。

也不認為他能說出來什麼多要的事。

偏過頭，看向前方。

這次的焦點說到底還是季清和，這會已經沒什麼人看向周稷這邊，視線都往上聚。

季清和即將在一起的這位未婚妻柚。

江季姝才開始聽見的時候，還慨了一下，這是很好聽的名字。

柚子的柚。

季清和臉上帶著笑，看柚的目沒有丁點不滿，仿佛這本不是什麼私生，而是一直在等他的那位家正牌小姐。

李衫湊到江季姝邊，盡量忽視另一側的周稷，“季清和這個未婚妻，不太像傳聞中的那樣啊。”

確實不太像。

長得算得上好看，一瞥一笑都很大方，站在季清和邊，也半點都不遜。

江季姝覺得，說不定差錯也是一段好緣分。

“確實，好的。”

一直到訂婚宴結束，江季姝都沒有單獨和季清和過面。

妥善地送了賀禮，安靜地參加完酒席。

李衫看著那個空著的座位，小聲問，“他……人呢？”

江季姝也沒留意。

“中途就走了。”

他可能就是看到了，生了些許報復的心思，才過來待了會，事實上，他哪里得住待在邊，覺得無趣，自己也就走了。

李衫松了口氣，“那一起走吧？”

“行。”

剛邁開步子，卻又被人住。

“等會等會，季……季姝啊，我剛才不是有意的，對不起啊。”

是程。

他一張臉漲得通紅，很顯然，這短暫的幾個小時里，一直惴惴不安。

江季姝輕笑，帶了點嘲諷意味，“既然不是真心道歉，說來有什麼用？”

不缺這麼點可笑的歉意。

程急了，“我們好歹以前也是同學，你就幫我在周總那邊說兩句，也不會怎麼樣，對吧？”

江季姝看著他，有些不理解，“可我憑什麼幫你說？再說，我跟你里的這位周總并不。你要是真覺得得罪了他，那還是自己去他面前說，畢竟這是你們之間的事。”

“不？你倆剛那樣子，怎麼可能不，別開玩笑了。”

江季姝沉了口氣，“不信你可以自己去問他。”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李衫在后面跟上，“我剛才突然想起來，這家伙之前跟季清和扯上關系，好像就是因為你。”

江季姝步子慢下來，很疑，“因為我？可我記得，他倆大學時候關系還行啊。”

李衫恨鐵不鋼地看一眼，“行什麼行啊，你那時候心怕是全都撲在周稷上，一點都沒察覺到，季清和那時候就對你有意思，多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不然你以為許漾當初只是因為你這張臉？”

江季姝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辭，反問，“難道……不是？”

“是吧，不過應該也不完全是，反正這個程，不是什麼好東西，他那時候就關注你的，剛才估計以為你落魄了，才那麼說話。”

江季姝哦了一聲，“難怪呢。”

“難怪什麼？”

“難怪他一看到我，那眼神就讓人不舒服。”

這話帶了點調侃。

李衫撲哧一聲笑出來。

“你別說，還真是這樣。”

兩人邊說邊出了大門。

李衫今天開了車，江季姝正準備去開副駕駛的門，就被人擋在前面。

張踱一臉嚴肅，“江小姐，周總還等著你呢。”

順著他的視線過去，周稷就坐在車里，此刻車窗開著，正看向們，眼神凌厲，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味道。

江季姝有些不耐煩。

“我跟他沒什麼好說的，你讓開。”

張踱笑了笑，“周總讓我轉告你，他要說的事關于傅鋮，你好好想一想，到底要不要來聽。”

江季姝一怔。

下一秒，張踱已經離開，上了那輛車。

可車子卻遲遲沒有，是在等。

他就這樣篤定，會上車。

李衫也聽到了。

“他說關于傅鋮，要去嗎？”

江季姝邁不步子，可理智告訴，周稷說的應該是真的。

傅鋮這些日子確實不太對勁。

可不管怎麼問，傅鋮也不太愿意跟這些東西。

可周稷這副樣子，很明顯，他是知道的。

江季姝咬牙，又看了眼那輛車，車窗這時候已經合上，只留了漆黑流暢的車，可那道迫人的視線仿佛并沒有因此而消失。

開口，“你回吧，我去看看。”

李衫嘆口氣，“歲歲一個人在家吧？我去幫你看看。”

江季姝看著，點了點頭，“好，你到了給我發個消息。”

說完，這才往那輛車走去。

今天穿得不多，也沒拿外套，可大概心里太生氣，也不覺得冷，一路走過去，冷著臉開了車門。

自覺地坐到了后面。

不然以周稷現在的有病程度，今天哪怕是在這耗著，也不會讓一個人坐副駕駛。

周稷看見，輕笑了一聲，“不錯，自覺啊。”

說完，也不等的反應，又對著張踱開口，“走吧，回別墅。”

這三個字生生把江季姝的心扯了一下。

冷聲，“不行，隨便找個地方。”

周稷揚眉，語氣似笑非笑，“憑什麼聽你的？我說，回別墅。”

過去的三年里，他無數次跟這樣坐在后座，然后對著前面的張踱這麼開口。

可從來沒有哪一刻，讓覺得這麼如坐針氈過。

那個地方，是真的不想再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