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站在夜燈下，傅鋮了下眉心，問，“委屈嗎？”

江季姝抬眸，搖搖頭，“還好。”

當初既然答應了傅鋮，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會遇到這麼多難題，有什麼好委屈的。

歲歲很小的時候，傅鋮就經常去看他，會抱著他會給他買玩，陪他去游樂園，給他作為一個男長輩的關。

這樣的，是彌補不了歲歲的。

注定虧欠這孩子。

當初看著傅鋮抱歲歲的時候，也不是沒有想過，如果周稷喜歡，愿意讓生下的孩子，會不會也會這麼對歲歲，會給他最寬厚，最有力的后背。

可說到底，這些都不會存在。

也早不對他抱有任何希。

傅鋮嘆了口氣，這才點了下頭，“上車吧。”

江季姝應聲，坐上車，被他送回去。

等回到家，推門進去，歲歲果然已經睡了。

又開了盞燈，坐在床邊，捧了本相冊。

開始從頭到尾地看。

這相冊從歲歲出生開始就在一張張往里加。

不太會攝影。

可這些年，為了記錄他長的每一個瞬間，也慢慢練起來，到現在，已經能很好地拍出構圖彩樣樣都好的照片。

等翻完，這才妥帖地放到一邊，又去洗漱。

永遠不會后悔獨自一人生下歲歲。

只后悔跟周稷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江季姝才看到微信里張踱發來的卡號。

【江小姐，就打到這個卡上吧。昨天有點事，拖到現在才發，不好意思啊。】

江季姝回了個謝謝。

這才把錢打過去。

張踱那邊收到匯款，去找周稷。

其實，他也是有點害怕，這才專門拖到現在才發。

他在等周總反悔。

可都過了一天了，也沒見反悔，他只好給發過去。

周稷接到楊夢的電話，才準備回老宅，正好從辦公室出來，看到張踱，凝了下眉，“我要回老宅，你送我過去。”

張踱把車鑰匙接到手里，把剛才要說的話咽下去，又屁顛屁顛地跟著上了電梯，下樓。

等坐到車子，過了會，才狀若無意地開口，“周總，江小姐那邊，已經把錢打過來了。”

周稷皺了下眉頭，微不可見地扯了下，“知道了。”

張踱想了想，又補了個數字。

周稷這回卻沒再應答，只是側頭去看車窗外。

張踱見狀，也沒再提。

很快，就到了老宅。

王宜寧這些日子一直在這邊，見了周稷，連忙喊楊夢，“舅媽，表哥回來了。”

楊夢過來，看到周稷，“回來了，坐著吧，等會吃飯。”

周稷點頭，坐下來，面冷淡。

王宜寧開始沒話找話，“表哥，你最近忙嗎？”

周稷點了下頭，“忙。”

王宜寧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多說兩個字會死嗎！

嘆了口氣，從果籃里頭拿了個橙子出來，討好地問，“表哥，吃嗎？”

周稷的目頓了一下。

他是不吃這些東西的。

可剛準備搖頭，又想起了另一個人。

江季姝好像很喜歡吃這個。

那時候，他們住在一起，家里果籃里頭，最多的就是這個。

想到這里，周稷來了興趣，“吃。”

王宜寧的第一個念頭就是。

這人還真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

可下一秒，又錯愕起來。

剛聽到了什麼，稷哥說吃？

嘆了一下，看來之前還真不是錯覺，稷哥確實這段時間不太正常。

想到這里，王宜寧乖巧地剝了橙子，然后才問起來，“對了，哥，就是我上次撞的那輛車，修好了嗎？”

可因為這事，坐立不安了好久呢？

周稷眉梢揚了一下，這回出口，話多起來，“怎麼？還想開？

王宜寧了脖子，嘟囔，“不是，我這不是有點愧疚嗎？就問問后續。”

楊夢過來，也好奇起來。

上回可聽宜寧說了，周稷這小子，一聽到人家那個車主的聲音，整個人就開始不對勁起來。

可好奇了好久，這會也八卦起來，“對啊修了嗎？怎麼解決的？聽說撞你車的也是個小姑娘，你沒嚇著人家吧。”

周稷有些不耐煩，“沒有。”

他還能嚇到？

明明是恨不得再也不用見到他，還打了他一掌。

聽到只有這麼一句話，王宜寧有些失落。

楊夢也不甘心。

雖然葉知暖現在要給周稷訂婚了，可作為一個母親，還是希能有一個能讓周稷有緒波的人陪在他邊。

而葉知暖，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很明顯不是那個人。

王宜寧想了想，又問了一句，“對了，你見到那個車主了嗎？就是那個長得很好看，眉目特溫，很有氣質的那個？”

周稷一下就聽出來說的人是誰。

他啟，“見到了，怎麼了？”

見到了！

見到了就對了。

像這種事，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

周稷也不怎麼上心，從來都是給張踱理，沒道理會親自去見人家。

只要見了，就是有問題。

瞇了瞇眼，“那你們有發生什麼嗎？”

周稷涼涼地笑起來，不愿意再多說，看向王宜寧，半帶威脅，“你說什麼？”

楊夢看見，趕打圓場，“別說宜寧了，我也好奇，兒子，你跟媽說說。”

周稷長到這麼大，還從來沒遇到過現在這種況。

他坐在這里，被親媽和表妹盤問和別的姑娘的發展。

周稷嘆了口氣，莫名有些明白起來蕭怡景的痛苦。

他那麼風流，邊伴不多，偏偏每個都得轟轟烈烈一樣。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

奧，不對。

蕭怡景那個，是沾了滿。

這樣也就算了。

有些的，覺得有兩分不一樣，還會鬧到蕭家，讓他下不來臺。

他可不止一次聽蕭怡景說，他被家里人盤問，不讓出門。

只能用一個慘字來形容。

可那是他自找的。

周稷覺得，他又不是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