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料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藍若茜有些尷尬,悻悻然地回了手,出一抹牽強的笑意,“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還是要謝你的。如今我沒有什麼能力,只有借花獻佛,今兒敬姐夫一杯,算是謝!以後等我工作有著落了,再好好請你吃頓飯。”
不可否認,經過兩年的牢獄之災後,原先那乖張衝的子已經被打磨得差不多了,至學會了如何迂迴婉轉地跟人說話。
不過明大可不吃這一套,“謝就免了,我剛纔已經說過,之所以做了那麼多事兒,完全是看在我老婆的面兒上,你不必多禮。”
客套卻帶著明顯疏離的話,傻子都能聽得出來他的話外之意。
藍若茜也知道明大有多不待見自己,臉上的笑容就這麼僵在那兒,因爲明可帆說完話後,酒杯又放回了桌面,連意思意思淺抿一口都不曾有過。倨傲的姿態,誰都不敢說半句不是,誰讓他是在座的這麼多人中,氣場最強大的呢?
不聲地將飯桌上的暗涌看在眼裡,藍若斐也不吭聲,彷彿事不關己。直到父親面有難地看了一眼,這才無奈地暗自嘆了一口氣。
在這個家裡,只有父親跟的最好,也只有父親會心疼,又怎麼忍心讓父親難爲呢?
於是,在桌子底下悄悄掐了一下男人的手,淡笑道:“茜茜,都是自家人,你不用這麼客氣的,可帆是你姐夫,大家關心你也很應該。只要以後你踏踏實實地做人,就是對所有人最大的回報了,其他的,我們都不在意。”
這年頭養個孩子真心不容易啊!小的時候擔心學習績不好,各種補習,這個班那個班的,生怕孩子輸在了起跑線上。等到長大了,進青春期了吧,又害怕對所謂的懵懂無知會讓孩子犯錯誤,尤其是孩子,就怕會被人欺負,會吃虧。
更怕的就是像藍若茜這樣,走錯了一步,就滿盤皆輸,而且還結了七八糟的朋友。這些都是自己判斷力不夠所導致的嚴重後果,年輕總會面臨這樣那樣的*。
如今吃了苦頭,再重新回到這個社會上,就不知道能不能適應,最重要的還是調整心態。若是可以正視自己的優點和缺點,好好計劃將來,肯踏實地過好每一天,那還爲時不晚。
提到將來的事兒,藍若茜的臉上便出現了茫然的神,“可是我這樣的人,還能做什麼呢?就怕人家一看我的檔案,就會立馬排斥,外加全盤否定了。我連個畢業證都沒有,怎麼去找工作?沒人會願意請一個坐過牢的人吧?”
那原本閃爍的眸子,因著這個沉重的話題而變得黯淡無,如今的已經沒有任何驕傲的資本,甚至在面對陌生人的時候都產生了抗拒的心理。
生怕會被人瞧不起,更怕人家用鄙夷的眼神來看。那些不中聽的話,興許別人不會當著的面兒說,可是背後的指指點點,不是,就連家人都同樣會承著巨大的力。
還在子監獄的時候,曾經不止一次地憧憬過,出獄之後要做什麼,該如何滿心歡喜地去迎接新生活。可是踏出子監獄大門的那一刻起,下意識地就想逃避,甚至在面對家人時,都覺得他們的帶著有眼鏡來看的。
外人就更不用說了,現在父母所住的小區還是原來那些個老街坊,大家都知知底的,只怕坐牢的事兒也瞞不了多久。
遲早都會面臨別人的異樣眼,這不彩的一頁永遠地留在了的人生歷程中,不會再有機會可以洗刷乾淨。就好像上的刺青,就算要抹掉,也得連帶著皮一塊兒清除,生生地從裡剝離,很痛。
藍若茜這樣的消極狀態讓一家人都很是擔心,張玉珍就更是心疼地握著的手,聲安道:“茜茜,你還年輕,人誰能保證自個兒不犯錯呢?只要知錯能改,就永遠都不會太遲,況且你也付出過代價了不是嗎?在監獄裡這段時間你的表現都很好,纔有機會提前釋放。你不要妄自匪薄,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
向來寡言語的藍勁鬆也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表個態,“是啊,茜茜,已經發生的事兒我們都沒有辦法和能力去改變,只要你擺正心態就了。我們一家人都會永遠站在你邊!跌倒了不可怕,你不能因爲疼痛就不想去面對,這是你自己的人生,該怎麼做,要想清楚。其實我和你媽沒有什麼太大的願,就指著你像你姐姐一樣,可以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找到一個真心實意對你們好的丈夫,那就好了。”
提到大兒找的這位如意郎君,老爺子還真是毫不吝嗇地又用了一大堆華麗的辭藻來形容,只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像明可帆這樣的好婿,是打著燈籠沒找的。
朝對面的人瞥了一眼,藍若茜笑得有些古怪,“是啊,姐姐真是好福氣!不但嫁得好,還生了個兒,凡事都有人替擔待著,當真是不人羨慕的對象呢!”
怪氣的調調兒,藍若斐聽著有些不舒服,總覺得,妹妹看他們兩口子的眼神很奇怪。很複雜,不像是最初的時候,對明大單純的慕,或是對徹底的憎恨。現在還摻雜著其他的東西,好像有些怨恨,又有著幾分深沉。
憑直覺,的心絕對不像表面上看去的那麼簡單明瞭。
聽出兒語氣中那酸溜溜的意思,張玉珍趕打圓場,“這也沒什麼,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命運安排。茜茜啊,興許你將來找到的丈夫也跟可帆不相上下呢?這沒什麼好羨慕的。不過你一定要跟以前的那些七八糟的所謂朋友劃清界限,就是他們把你給害慘的,如果不是他們帶著你來,你又怎麼會……”
想起兒這些年的委屈,眼圈又紅了。誰家的父母不希兒才?要怪只能怪自己沒有時刻陪在兒的邊,才讓那些壞蛋有機可乘。
不但糟蹋了兒的,弄得現在有不婦科病,還在別人的挑唆下犯罪,想想都替兒不值。時至今日,還堅持相信,藍若茜是個品質不差的孩子,從未改變。
“總而言之,你遠離那些人就對了。還有啊,像那個什麼芳芳,在那種燈紅酒綠的地方瞎混的孩子,能好到哪兒去?不過就是個出來賣的,本來就很低賤!茜茜啊,你千萬要亮雙眼,別再跟這種人來往!”
苦口婆心的勸說,藍若茜原本都是一臉恭順地在洗耳恭聽,可是乍一聽到劉玉芳的名字從母親口中說出來時,還是明顯一怔。
除了那個一正氣的姐姐,還有誰會將的事兒一五一十地告訴父母?不用說,一定又是去跟兩個老人告狀!
責怪地剮了藍若斐一眼,繃著臉說:“媽,芳芳雖然經常出那種地方,但爲人很仗義,也很善良,在我人生最困難的時期,是幫助我的。這份恩,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可比什麼親要牢靠多了。尤其是我呼天天不應,地地不靈的時候。”
若有所指地看著藍若斐,其中的暗示不言而喻。
被妹妹當著父母的面兒責怪,藍若斐的心裡自然不好,可是對於那件事兒也問心無愧。本來就是妹妹悄悄從學校裡逃出來,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到一起,把肚子搞大了還是親自陪著去做手的,幫收拾殘局的次數也不。
現在居然落不著一句好,還要被倒打一耙,說得好像這個做姐姐的有多漠不關心自己妹妹似的。不過被母親和妹妹扣上這麼一頂大帽子也不是第一次了,藍若斐都懶得去爲自己辯解,們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倒是藍勁鬆看不慣小兒還是一副驕縱的脾氣,說話從來都不顧及別人的,沉著臉訓道:“茜茜,對自己人說話不要那麼刻薄!凡事多從自去找原因,不要總是把責任都推到別人的上,長在你上,要過什麼樣的日子也是由你自己來決定,沒有人能帶著你一輩子。”
必須讓長起來,不然事事都替安排好了,讓坐其,只會讓這孩子越來越有依賴,永遠都不可能獨立在這社會上生存。
對上父親責難的眼神,藍若茜忽而笑了笑,“爸爸教訓的對,我就是這臭脾氣一時改不了。”轉頭看著藍若斐,“姐,你別往心裡去,我不會說話,如果有什麼不中聽的,你就左耳進右耳出吧!犯不著在心裡膈應。”
“對了,姐夫,我有個不之請。我打算一邊讀函授的課程,拿到一個學歷證書,一邊工作,養活自己的同時,也減輕家裡的負擔。不知道你們公司能安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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