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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前夫當繼母》 大婚

燕王大婚的消息震驚朝野,這一天萬人空巷,京城中大半的百姓都在路邊圍觀燕王的迎親隊伍。

兵迎親,鐵甲開道,這份娶親的排場絕對是獨一份了。圍觀之人對燕王的權勢和兵權津津樂道,他們天南海北地胡侃了半天,突然發現,這位新燕王妃的嫁妝隊伍怎麼還沒走完?

紅木箱子個個掛著大紅綢緞,漆面規整鋥亮,每擔腳夫都是壯漢子,就這樣都走的很費力。嫁妝隊伍繞過一條主街還是見首不見尾,圍觀的人著脖子探許久,還是看不到送嫁隊伍的盡頭。

十里紅妝,當真是十里都嫌

林未晞端坐在花轎里一,即便這裏沒人看得到,的脊背還是直直地綳著。不知過了多久,花轎前進的速度變慢,林未晞依然坐著不,果然沒過多久,外面傳來破空聲,隨後「錚錚錚」三聲箭響釘在轎門上,每一箭的間隔都是一樣的。箭儀式結束后,隨轎喜娘的聲音歡歡喜喜地響起:「落轎大吉,新娘子下轎。」

林未晞在眾人的攙扶下走出轎子,新婦出現,來燕王府做客的人群中立刻發出一陣喧鬧聲。隨後林未晞按照喜娘的指引火盆,過馬鞍,拜天地。雖然這是的婚禮,但是林未晞真正參與的部分卻全程都像木偶一樣,任由別人擺佈。

等終於坐到喜房的床上,隨行的丫鬟都暗暗鬆了口氣。進婚房后婚禮的禮儀流程基本已經走完,接下來就算不小心出了岔子,也不會被外客看到了。

宛星宛月悄悄鬆氣,林未晞卻出奇地張起來。今日一直蓋著紅蓋頭,所以還沒有看到過燕王,但是一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就張的手心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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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三天無大小,鬧房更是眾多閑人的最。屋子裏早就有人起鬨要看新娘子,林未晞頭一次張起自己的長相來,今日的妝有點濃,和胭脂反而蓋住了的五形狀,看起來緻有餘,生氣不足。但是所有新娘妝都是這樣,林未晞也沒辦法。

正在胡思想,突然看到視線里出現一雙黑雲紋靴,對方的步履即使是這種時候都是不慌不忙的。林未晞甚至懷疑,顧徽彥邁出的每一步距離都是一樣的。

一桿紅的秤桿挑住流蘇,隨後蓋頭勻速上升,林未晞的視線也隨之變得大亮。

林未晞反地朝看去,抬起頭,正好撞到顧徽彥的眼睛中。這是林未晞第一次見顧徽彥穿暖服,大紅新將他的臉襯得溫如玉質,平日裏生人勿近的也沖淡了許多。其實顧徽彥的五很好看,劍眉星目,鼻樑高,稜角分明,當他認真看一個人的時候,眼神漆黑湛亮,幾乎能把人溺斃其中。

林未晞突然不合時宜地想,恐怕這是認識這麼久以來,燕王第一次仔細看吧。林未晞說不清心裏的覺是怎麼樣的,和顧徽彥對視了一眼,就不地收回目,裝作地低頭。

他們二人的眉眼司沒有人發覺,來看熱鬧的人還沉浸在對林未晞容貌的驚嘆中。「早就聽聞燕王妃是個人,今日一見,才知我之前那麼多年全白活了,天底下還有這等標緻人。」

站在新房的都是皇室眷,部分宗室子弟仗著自己年紀小,也壯著膽子留在這裏看新娘子。至於其他朝臣,即便有這個心,恐怕也沒這個膽。

一時間眷們讚歎不絕,年輕的宗室子弟們回過神來,心裏都是既羨又嘆,果然啊,燕王迎娶的妻子,差了什麼也不會差在容貌。想想真是生氣,這等人,還沒等他們見著,就早被人下手攔截了。

新王妃艷驚四座,燕王對新王妃也是十分滿意的樣子,喜婆大喜,立刻滿吉祥話不停,端著喜酒過來。顧徽彥坐到林未晞邊,率先拿起酒樽,林未晞隨之端起另一杯。合巹禮耳能詳,林未晞對此並不陌生,但是悄悄瞅了燕王一眼,端著酒杯的手有些躊躇。

顧徽彥當然捕捉到林未晞自以為蔽的眼神,他心中無奈,五月的時候膽子那麼壯,都敢跑到他面前自薦,現在倒像小白兔一樣。顧徽彥手腕先,率先擺出姿勢,林未晞順勢跟上。兩人仰首喝酒的時候免不得要靠的很近,林未晞過酒樽,看到和顧徽彥的袖擺疊在一起,的嫁極盡奢華,袖擺也做的十分寬大,現在巧細緻的繡花覆在顧徽彥端莊的黑蟠龍紋路上,竟然撞出別樣的

林未晞注意力在顧徽彥的袖擺上,一不留神被合巹酒嗆了一下。好在這種酒樽做的非常小巧,裏面的酒也不烈,林未晞輕微地咳嗽了兩聲,就趕忍住嗓子裏的意,咬住牙關,不肯在這種重要日子失了禮數。

寬大,林未晞的作在擺的遮掩下並不明顯,可是能瞞過別人,坐在邊的另一個人卻瞞不了。

顧徽彥朝林未晞瞥了一眼,林未晞尷尬地正坐,連眼神都不敢朝另一個方向側一下。好在顧徽彥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彷彿什麼都沒發生。林未晞見此鬆了口氣,心裏頗有些愁苦地想,完了,在燕王心裏,該不會了個傻子吧。

杯酒時許多年高聲起鬨,能起鬨燕王叔的機會來之不易,過了這村兒就沒這店兒了。夫人對此掩而笑,喜婆趁著屋裏氣氛正好,歡歡喜喜地過來撒帳,一邊拋喜果一邊不要錢般說著吉祥話。

喜果從天而降,說不出的隆重。一個婆子沒有注意,將一顆桂圓砸在了林未晞腦門上。桂圓雖然不大,但被這樣扔著砸到上還是很疼的,林未晞保持著笑意,但是角卻微不可見地抿了抿。

顧徽彥表不變,但是立刻朝那個婆子掃了一眼。婆子本來笑著,被顧徽彥這一眼看得手都哆嗦了,心裏打鼓,再拋果子時就不敢太用力,只是朝著空白撒。

好些宗室年不過癮,還想再鬧,這時候顧明達走到門口,沉默地停在門檻外。雖然一言未發,但是滿屋子的人立刻知道這是外面有事了,顧徽彥面如常地站起,說道:「各位夫人不必拘束,盡興便是。你們好生伺候王妃。」

最後這句話是沖著屋裏的丫鬟下人,丫鬟們低著頭應諾,顧徽彥又對幾個有資歷的公主王妃點了點頭,就大步朝外走去。他剛過門檻,顧明達立即默不作聲地跟上,在他側悄悄說了句什麼。

顧徽彥走後,屋子裏無論客人還是丫鬟,都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沒有燕王在,夫人太太們說話自由許多,過來打趣林未晞這個新娘子的人也陡然增加了許多。

六禮已,從此以後林未晞就是燕王妃了。雖然還是新婦,但是現在的局勢卻不給林未晞的時間,林未晞稍微調整了一下就重新適應了這種狀態。從喜床上站起來,臉上的笑意恰到好又不失大方地招呼各位夫人。如果不出意外,這些夫人就是林未晞日後際的主要圈子,第一次以燕王妃的份亮面,可不能被人看低了。

前世唯一能讓林未晞引以為豪的,大概就是的貴儀範。林未晞落落大方地起招待客人,就是被人打趣也只是地抿一笑,並沒有出局促生氣等小家子之態。這些夫人們心裏暗暗評估一番,對林未晞的笑越發熱切。

那幾個宗室年早就不見蹤影,不知是自己出去了,還是被燕王的人打發走了,只剩下這些養尊優的夫人太太,能鬧到哪裏去。大家笑上幾場,如願看到林未晞臉紅的場面后,就都相繼識趣地告辭,到外面的席面上參宴去了。

今日是林未晞大婚,按俗禮這一天姑婦相見不吉利,雖然尋常況都是新媳婦進門,當婆婆的要避開,但是放在燕王府里況卻顛倒了。林未晞一是新人,二是繼婆婆,無論從風俗還是尊卑上,都沒有林未晞避高然的道理。所以林未晞這裏一切照常,高然卻要一整日都躲在自己屋子裏,不能出來衝撞了林未晞。

外面鑼鼓喧天,高然卻得一個人憋屈地躲在屋子裏,還必須要恩戴德、心甘願的樣子,若不然便是不敬婆母。這其中的滋味,恐怕只有高然本人才知道了。

林未晞也很開心自己的大喜日子中不會出現高然這個賤人。前世出嫁時還得忍高然在自己面前晃,非但如此,還要和高然做姐妹深的戲,別提有多麼膩歪。然而這才過了一年,林未晞就能名正言順地讓高然避開自己,更妙的是,以後還能指名道姓地「教導」高然做人。真是想想就愉悅。

屋子裏已經沒有外人,宛月走到林未晞邊,低聲問:「姑娘,要卸冠嗎?」

林未晞點頭,早就想把頭頂上這枚麗的負擔取下來了,沒想到王妃的冠比世子妃的重了那麼多。林未晞依言坐到梳妝臺前,宛月過來小心地拆冠,宛星一邊給宛月搭副手,一邊雀躍地撞了下宛月的胳膊肘,眉弄眼說道:「什麼姑娘,該王妃了!」

林未晞從鏡子裏看到這裏人的互,沒好氣地瞪了們一眼。宛星也不怕,依舊笑嘻嘻地拆下林未晞頭上繁複的釵環,又輕又快地收攏到首飾盒裏。

將頭髮散開,林未晞很是鬆了口氣。婚實在是個力活,更何況力還不大好。宛月正在和林未晞說話,突然從外面走進來一個婆子,手裏端著一個托盤朝林未晞行萬福:「王妃,您吩咐的醒酒湯。」

林未晞愣了一下,轉頭去看宛星宛月:「你們什麼時候了醒酒湯?」

宛月也愣了:「奴婢不曾和廚房要過啊。」

廚房的婆子也奇了:「不是王妃轉告了顧統領,讓廚房備熱湯嗎?」

顧明達?屋裏人都一頭霧水,林未晞卻靈一閃想明白了。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趕說:「是我讓人去吩咐的,放下吧。你們今日辛苦了。宛星。」

宛星會意,上去給婆子發賞錢。今日在王妃新房裏伺候的都有賞錢,婆子本以為自己待在廚房是蹭不到喜氣了,誰知道竟然憑空落下財氣來。婆子荷包,越發喜笑開:「謝王妃!奴婢祝王妃和王爺白頭偕老,早生貴子。奴婢拙,只會說這些,王妃不要嫌棄。」

林未晞笑了,宛星打趣著送婆子出去。等人走了之後,宛月奇怪地問:「姑娘,你什麼時候去廚房備湯了,還是讓顧統領去說的?」

林未晞也沒想到顧徽彥看著高高在上,竟然連這種細節都能注意到。喝合巹酒的時候被嗆了一下,估計顧徽彥以為林未晞喝不慣酒,這才讓顧明達去廚房準備熱湯。林未晞尷尬地笑,趕轉移話題:「時間不早了,說不準什麼時候燕王就回來了。你去裏面看看熱水,我要沐浴了。」

宛月果然順從地去凈房放水,林未晞悄悄鬆了口氣,趁著這個空檔,也從陪嫁口中聽到里顧徽彥提前離開的原因。原來是宮裏的賞賜來了,皇帝很憾不能親自參加燕王叔的婚禮,便派馮大保送了厚禮過來,代皇帝前來參宴。皇帝特意給燕王添新婚賀禮,錢太后一聽,也讓人備了份禮,托馮大保一齊帶過來。

顧徽彥剛才出去,便是去迎接馮大保了。非但如此,今日張首輔也在府上,先帝親自任命的三位輔政大臣,今日竟然聚了個全。

穆宗臨終託孤,將燕王顧徽彥、首輔張孝濂和司禮太監馮程一齊立為監國大臣,共同輔佐帝。顧徽彥是宗室親王,手握重兵,軍中無人出其右,張孝濂是閣首輔,文臣中的砥柱,而馮程是太監,總領廠衛。

宗室,文,太監,三勢力相互制衡,可見穆宗雖然在步貴妃這件事上昏聵,但是涉及自己江山時清明的很。林未晞聽到這裏到很神奇,張首輔,燕王殿下,司禮監馮公公,這三個人哪一個不是萬萬人之上,歷來只存在於國家大事和傳說中。可是現在,這三個神話一樣的人竟然和踩在同一片土地上,甚至其中一位還是的夫婿。

林未晞想了一會,搖搖頭不再記掛。這種級別的會晤距離太遙遠了,聽不懂,也不到關心。還是勿要瞎心了。

林未晞卸了妝後去沐浴,出來后香膏、打理頭髮又花費了不功夫。折騰完后又等了許久,還是不見顧徽彥回來。後來靠在床柱上幾乎都要睡著了,突然門外傳來腳步聲和問安聲,林未晞一個激靈,直接驚醒。

過屏風,一個修長拔的影慢慢朝室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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