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衡馬游街，繞了京城一圈，回到家中時，汐正在做飯。

家門口一地的炮仗屑，有相的鄰居一看到他，大“狀元公回來了”，也不知哪里冒出來的，呼啦啦門口就擁堵了一堆人，爭著要狀元公賜福。

汐在家里聽到靜，一看門口這熱鬧，連忙抬出早備好的文房四寶，讓劉衡發送。

劉衡隨手抓住一樣遞出去，邊上馬上有人爭搶過去，或拿到一條墨錠，或搶到一塊硯臺，就連一支筆都是寶貝。這些人家都是家里有正在讀書的孩子的，從狀元手中接到文房四寶，這可是好口彩啊。

劉衡手忙腳，發完了兩筐東西，人群才漸漸散去了。

等他走進家門，服散帽子微斜，就連頭發都散出不，在鬢邊。原來這一番擁，他居然出了一汗。這個樣子，哪里還有白天馬游街的氣派和面啊？

汐不由笑了，遞過一盆水，“快點洗洗臉吧，一臉的汗。”

劉衡哎了一聲，低頭洗臉，覺得前硌得慌，才發現汐丟的那支桃花，正揣在懷里呢。

他哎喲一聲，小心地將桃花拿出來，花瓣早就被壞了，“可惜了，花瓣竟然掉了不。”

劉衡顧不上洗臉了，看看那桃枝，找了一個小缸，將桃枝了進去。

汐在灶屋看到他居然還沒丟掉，“你土里干嘛啊？花瓣也不會長出來了。”

“桃花都是扦的，以前村里人家就是剪枝條種桃樹的，我小心照料，也許這桃枝能長桃樹呢？”

還能這樣的？汐沒種過果樹，看劉衡信誓旦旦的樣子，索幫著一起澆了水，然后又回灶屋去忙了。

劉衡洗好手臉，跟著走進灶屋，看著汐在灶臺前忙碌，滿屋都是飯菜的香味。

柳本來在灶屋幫忙，一看劉衡走進來，很識相地退到外面去了。

“燒什麼好吃的啊？”他忍不住走到汐后，手抱住了的肩膀。

這幾年，劉衡長得越來越快。汐自己覺得跟同齡人比，自己也不算矮，可劉衡愣是比高了一個頭還多。他這麼一抱住自己，下就能擱在自己頭頂上了。

“做鹽焗。”汐小心地拿鍋鏟抬起觀察會不會焦掉。

這鹽焗做法簡單，又特意讓阿大幫忙，將對半剖開后平實點，鍋里放鹽隔熱，慢慢焗。

一看焗得差不多了，將盛到大盤子里，稍微調整一下，發著金黃澤的鹽焗，了一個趴在盤子里，高抬著頭的樣子，再將翅微微拉展開的模樣，“凰展翅，怎麼樣？”

“好看，一看就很好吃。”

手藝有人欣賞，實在是一大樂事。

汐打算今天好好慶祝一下，準備了不菜。劉衡也不嫌煩，就跟在后邊，幫忙遞給盤子切蔥什麼的。

這邊忙碌著，劉衡低聲說，“汐兒，我打算明日就上書朝廷，先回家一趟。”

“那你的職什麼時候定下來啊？是外放還是留在京城啊？”

“你希是哪種啊？”

“當然是外放好。”汐早就想過這事了，“外放離徐家遠，省的時刻得繃著被陷害。外放就好多了。就是聽說外放要再升遷可不容易。”

又得意地笑了笑，“不過如今城郡王可是我們茶棚的東家之一。只要他在京城混得好，你就不怕沒機會。”現在他們可是抱住了一條金大。

劉衡看得意的小樣子，忍不住抬手了的頭頂，“按照慣例，我應該是留京的。”

按照慣例，一甲頭三名都是留京的，一般像劉衡這樣考中狀元的，可以進翰林院擔任從六品的修撰一職，而榜眼和探花也可到翰林院守職做。其他進士們會再考一次加試，決定各自的任職方向，大多都是外任縣令、主簿等職。

“那就留京吧，反正我們在京城也住了這麼久了。”汐聽說要留京，也覺得沒什麼。

劉衡嘆了口氣，“若是留京，只怕你會更加辛苦了。”本來汐兒只要掌管家中生意，若是留京，各種際卻是免不了的。

汐哦了一聲，一邊將菜倒進鍋里，一邊應了一聲，“留京也不怕，反正我們一不貪贓二不枉法，你就老老實實做唄。”就他們現在的家，也不用貪墨。

“留在京城，有徐家在，我肯定會到排。京城里，場往來總是免不了的，各府眷也會有往。”這個問題，劉衡走回來時想了一路，“我想，我們回鄉后先定親，你只是未婚妻，一些往來就不能請你，你到的刁難也會些……”

他說的有點遲疑，生怕汐生嫌隙，“我不是其他意思，只是你如今年紀小，若是頂著我妻的名頭，場上眷往來總是看自家男人的態度的……其實，若按我本心，自然是越早親越好……”

他就算按慣例進了翰林院，也只是一個從六品。滿地權貴的京城里，從六品實在排不上號，與其讓汐氣，他想還不如再等等，等自己職位高些。

頂著未婚妻的名頭打理家事，雖然也會被人詬病，但是他反正出農家，沒那麼多講究。而未婚妻的份，比起妻子的份來，推一些邀約就容易多了。

劉衡急急忙忙解釋，汐幾句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所謂名不正言不順，不是妻子的名頭，自然不用盡妻子的義務，也不需要去人家家中應酬。

反正自己年紀也還小，先定親再親更好，點頭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這樣很好。你放心，我都明白的。”

聽到汐這麼說，劉衡松了口氣，他就怕汐生了誤會。如今一樁心事放下，今天一天沒吃什麼東西，肚子早就了。鹽焗的香味一撲鼻而來，他就忍不住狠狠吸了口氣，肚子直接咕嚕嚕了起來。

“哎呦你肚子唱空城計啦？”汐笑了起來，夾起邊上炸好的鵪鶉蛋，給他塞了一個。

劉衡沒聽過空城計這話，“空城計是什麼意思？”

汐只好講了諸葛亮空城計的故事，“這是我以前聽的傳說故事。”末了解釋了一句。

劉衡連連點頭，只覺這諸葛亮實在聰明，“這就是虛張聲勢的法子吧？”

“嗯，就是這個意思。”汐可不敢跟他多說了。

不是不信任劉衡，但是，穿越還魂這種事，太匪夷所思。就算劉衡相信，說出來其他人也不會信。一個不好，就把自己當妖怪給燒死了呢？何況，劉衡知道后心里裝了事，還讓他多添了一層心事。

汐覺得，人總是有自己的的。所以，覺得，自己這穿越來歷，就是自己打算藏一輩子的小了。

劉衡也是真了，一個鵪鶉蛋，覺塞牙都不夠。

汐快手快腳將菜做好，端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