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衡安了汐幾句，這事他們無法可想，只能先打聽消息，自己閉門不出。

可惜，他不出門，阻止不了別人找上門。

第五天一早，汐正在院子里種菜，院門哐當一聲踢開，幾個差役如狼似虎地上門，“誰是劉衡？”

“你們是誰？”汐一看這架勢，手中的小鋤頭當一下掉到地上，攔在差役面前急聲問道。

“閃開，我們是大理寺的。”差役一把將汐推開。

劉衡聽到說話，從房里快步走出，一看汐被推，連忙上前扶住，將攬到后，“我就是劉衡，我跟你們走就是了，不要沖我家人手。”

汐回過神，回房拿出幾塊銀子，塞到差手中，“幾位差爺，不知是為了何事抓人？”

“有人招認劉衡也是舞弊案的同案犯，我們來拿他歸案。”那差一看汐居然給了足足三十兩銀子，態度倒是好了些，“這次舞弊案上達天聽，由大理寺、刑部和京兆府三司會審。你也別為難我們，收拾收拾，有什麼話，到堂上再說分明吧。”

汐一聽真是科場舞弊案，這是九死一生的司。下意識看向進門的楓，只有四個差役，要不，將這四人殺了，他們逃出京城去？

楓一看汐的眼神，抬腳就往四個差役的后走去。這四個手一般，他很快就能解決。柳跟在楓后，守住了正門。

劉衡一看兩人的架勢，“汐兒，小楓，小柳，我跟他們走。”殺了四個差，只怕還沒跑出京城，他們就要被圍住了。

為了自己一條命，要將大家都害死嗎？

“三司會審，直達天聽，我相信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他說了一句，又抓住汐的手，“汐兒，我們一路到京城不容易。”同樣的，從京城出去也不容易。

汐閉眼吐出一口氣，明白劉衡的意思，殺了差也的確解決不了問題，只能逃避一時。

回住劉衡的手，“二郎哥，不要屈打招。我……我會想辦法的。”這話說得很無奈，酷刑之下，劉衡一個文弱書生，真能熬住不招嗎？很想說要不假裝先招了吧，但是，這種皇帝都知道的案子，一旦招供，再無翻案之日了。只有熬住，才有出路。

“不要去求城郡王。”劉衡低了聲音，“徐廷之之前是站在順郡王那邊的，他知道我們與城郡王來往，不會不做準備。”

汐點頭應了。

差等不及了，連聲催促。

汐給劉衡拿了兩件棉襖，想了想，又將劉衡拉進屋里，找出兩包金瘡藥讓他藏鞋子里，裳的暗袋里又塞了一瓶生散。

這幾樣藥都是鹵味店的老食客彭太醫那兒拿來的，比起一般的藥藥效要好得多。

過堂審，要是有徐家的手筆，那酷刑是逃不過了。

劉衡笑了笑，“汐兒，若是此次我逃不過，你就離開京城，選個人嫁了吧。”

“你胡說什麼。舞弊案最壞不是流放嗎？你要是被判流放，我……我跟著你走，反正也就是換個地方做生意，哪里我都能做生意，都能把日子過起來。”

劉衡沒有接話，了汐的頭，提著包裹走到差面前，“四位差爺，走吧。”

四個差看他配合，而且到底拿人手短，就沒直接套鎖鏈，而是四人將他夾在當中往外走。

“你們兩個，好好照顧小姐。”劉衡走過楓兩人邊，囑咐了一句。

楓和柳點頭。

“二郎哥，你一定要撐住，活著。我……我會想法子的。”汐聲音有些抖，追上去又囑咐了一句，“你等著，我這兩天就設法來探監。”

三司會審的案子，哪里這麼容易被人探監？有徐家在，只怕花再多錢也無濟于事。劉衡心里明白，卻不忍讓汐失，沒說什麼別浪費錢之類的話，只是點了點頭。

王七送完貨，路上聽人說很多新晉進士都被抓了，匆匆趕回來，發現劉衡也被帶走了，“這……這可怎麼辦啊？”

汐正坐在院中著急流淚，聽到王七的話，“七哥，聽到了什麼消息？”

“外面都說是考題泄，落榜的舉人們正在鬧，要求嚴懲元兇。”

不是傷心的時候，不能坐以待斃！

汐跳了起來，匆匆跑進劉衡的房間去，在書桌上翻找起來。

王七幾個跟進來，汐拿出一疊劉衡平時練習的手稿，“七哥，你馬上雇人將這些文章抄一遍。”

最近為了準備考試，劉衡拿往年的考題練手，寫了不文章。這些文章有些是在外面會文時談論過，有些是送給國子監的先生點評過，還有兩篇，汐還托了彭太醫的門路，找到禮部員點評過，而最后一篇，則是劉衡將此次會試時他寫的文章默了出來。

汐只恨這時代沒有打印機，只能找人抄錄，“抄完之后原稿都要拿回來，尤其是這些有人朱筆點評過的，一張都不能。”

“好的，我知道了。”

“楓，你跟七哥一起去，一定不能讓這些手稿有失。”汐不放心，又讓楓陪同。

這時候，老烏頭、瘸子等人得到消息，都趕了回來。

“哪個王八羔子胡攀扯，冤枉公子？”阿大和阿二一進門，就罵了一句。

汐此時已經冷靜下來，“只怕就是余平洪，就是二郎哥以前的同窗。”

這次考試名列前茅的人里，只有余平洪與劉衡有關系，兩人又是曾經的同窗。要想冤枉劉衡，找他攀咬是最有說服力的。

“這小婦養的兔崽子，若是放出來，我就把他活撕了。”

汐苦笑，余平洪肯定不會活著放出來了，想活撕他也沒機會啊。

“小姐，要不去找城郡王求吧？”老烏頭想了想，他們認識的，最位高權重的，也只有這個城郡王了。

汐搖頭，將劉衡的話說了一遍。

大家一聽可能還是與徐家有關，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徐廷之位高權重，他們就算恨不得咬下他一塊來，又哪里夠得到？

“要是公子有事……我們就去抓了徐玉容。”柳發狠說了一句。

汐坐了片刻，跟柳說道，“小柳，跟我出去一次。”又對瘸子說道，“你快點傳信出去，將二郎哥含冤獄的事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