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兒，汐兒！”劉衡帶著夢里的驚懼，忍不住了兩聲。

他拍了一陣汐的房門，將其他人都驚醒了，房門卻還沒開。其他人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只是聽劉衡著汐，下意識地都沒開門出來。

劉衡拍了幾聲里面沒聲音，難道汐兒已經走了？他心里驚慌，往后退了兩步，正想合撞門把門撞開，卻聽到院門傳來吱呀一聲。

“二郎哥，你這麼早起來啦？”汐從外面回來，看劉衡就批了一件棉站在自己的房門前，“你找我啊？有什麼事嗎？”

“汐兒，你去哪里啦？”汐沒走，劉衡只覺松了一口氣，那撞門的勁兒一泄，才發現自己手心里都是冷汗，差點坐到地上。他連忙扶住門框，“這麼早，你到哪里去啦？”

“我醒了睡不著，就跟小柳一起出去買了一鍋豆漿。你回屋再睡會兒，起來就能喝豆漿了。”汐說著，抱著瓦罐走進來。睡不著本來想悄悄起床的，卻還是把柳吵醒了，一定要跟著自己出去。

汐走進來，后頭柳也跟著進門，手里拎了一大包油條，一香味飄散。

現在這院子里吃飯的人多，東西了本不夠吃，所以們兩個手里都是滿滿當當的，買了很多。

汐沒等劉衡說話，將瓦罐抱到灶房，將豆漿倒鍋里，爐灶里燒小火溫著；然后，手里忙活著準備調料，拿一油條切小段，碗里放了紫菜末、榨菜末、蝦皮和一把蔥花，熱熱的豆漿往碗里一沖，加上小半勺醬油，一點點香醋和香油，一碗香味俱全的咸豆漿就好了。

汐又拌面糊在鐵鍋里攤了兩個蛋餅，其他人都沒起床，汐就給自己和柳做了兩碗，一抬頭，發現劉衡居然還站在門口，“二郎哥，你怎麼還在這兒啊？你不冷啊？”

劉衡氣結，敢自己杵在門口半天，都沒看到？

“天冷，你要是起來得穿好厚裳。”

“汐兒，我有話想跟你說。你昨晚，怎麼跟城郡王一起？”劉衡覺得有很多話想說，結果說出口的卻是一句問句，看汐奇怪地看著自己，他避開了汐的視線，盯著地上，“城郡王太引人注目，你……要注意些言行。”

汐一愣，這是家長在指導孩子言行嗎？自己都沒問他跟陳五小姐的事呢，他倒管起自己來了。

不過，他說的也對，城郡王太引人注目，自己要是莫名其妙被卷到風暴中心，就真的怎麼死都不知道了。

“嗯，我知道了。”說完看劉衡還是不，汐把他拖進屋里，讓他坐到爐灶邊上烤個火，“沒幾天就要下場考試了，要是凍到了怎麼辦？有話穿好裳再出來說啊。我知道城郡王是眾人矚目，昨晚出門看燈剛好到就一起去了。”.七

“汐兒，我昨晚和陳家……”

“我知道。”汐打斷了他的話，“昨晚我看到了。不過，陳家嫡出小姐，份那麼高，你不考個一甲，人家小姐看不上你吧？所以，你更得好好看書，認真準備考試。”

劉衡笑了，這就是區別啊。那陳五小姐昨夜傲氣現，大有非一甲前三不嫁的樣子。如果他不在一甲之列，陳五小姐和陳家是肯定看不上他的。可是，汐兒卻從自己家破人亡時就陪著自己了，要是自己這次落第，肯定會陪自己再熬三年的。

這就是區別了，一個只能共榮，一個卻和自己同甘共苦、不離不棄。

他看著汐，問道，“那要是我沒考上一甲，你看得上我嗎？”

“啊？”

“我要是沒考上一甲，甚至，我要是考不中進士，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原來他問的是這個意思啊，汐搖頭，“來參加會試的都是各地拔尖的，考不中也是尋常。現在徐家也沒盯著，徐玉容瘋了，嬸娘的仇也算報了一半，你不用想得太多，盡力而為就是了。”

“汐兒，我……我錯了，我想走捷徑，想著有人扶持能走得順些，想著早點搬倒徐家……”劉衡說了幾句，越說越覺得愧，低著頭看著爐灶里跳的火苗，“汐兒，我錯了。我昨晚做夢，夢到你嫁人了……汐兒，嫁給我好不好？”

“啊？”汐再次愣了，這話題怎麼一下跳到這兒了？

嫁給他？

經過昨晚，想明白了，自己的確是喜歡劉衡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了這心思，也許是王氏過世后的相互扶持，或者是更早之前。不過，再深刻的，分開了難過一陣子，也就淡了，何況他們還只是點小曖昧呢？

想了大半夜，已經下定決心，讓劉衡去青云直上吧，自己要開店掙大錢，做個白富，以后找個高富帥。

自己這邊下定決心了，劉衡來跟自己說他反悔了，跟自己求婚了？

劇逆轉太快，的腦子有點反應不過來。

劉衡看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難得出了幾分傻氣，看著可極了，忍不住拉了拉汐的一撮頭發，“汐兒，好不好？”

“二郎哥，我不想阻了你的青云路。順境的時候一切都好，但是，到逆境了，比如你日后場挫了，那時候，你就會想，要是當初你娶了陳五小姐，日子肯定不會這麼難。”汐把自己的頭發拉回來，冷靜地分析道，“二郎哥，你原來的計劃沒有錯，有捷徑可走的時候，為什麼要放棄呢？”

劉衡手中一空，看著那撮頭發，日后自己要是再仕途上止步不前、舉步維艱，或者要是不能為娘報仇不能將徐玉容徐家繩之以法，自己會不會怪汐兒？

汐看他發呆，出門準備給他拿件棉襖過來，柳看出來，生怕小姐以為自己聽，轉就進了屋，其他幾個屋子也靜悄悄的，不知道是還沒醒還是醒了沒出來。

汐也不管別人，到房里幫劉衡找了一件厚實的棉袍。

頭也不回地走出去，劉衡盯著門口發呆：自己若是仕途不順，會不會怪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