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正月初五，他們從田莊搬回京城房子。

原本安排地很好，元宵節這天一起看花燈，可劉衡一早接到陳有福的邀請，約他一起去見見幾個大儒，晚間再一起逛燈會。.七

二月就要下場考試了，這種時候能見見大儒，也是好的。劉衡對這一科寄予厚，希能一舉金榜題名，所以答應了陳有福的邀約。

汐怕人多不好照顧，讓王七、瘸子四個帶著方明義九個出看燈，給九個孩子每人發了十個大錢，“這是給你們在等會上買吃的的。”

“不要了，那些都沒小姐做的好吃。”魯福很實在地說了一句，不肯接錢。

“不吃就帶著，錢放上還會咬你手啊。”汐沒好氣地說了一句，每人讓他們自己收好。

十幾個人一涌而出。

楓和柳不肯跟著走，要跟著汐。

汐想想，一年一度，這個熱鬧還是去看看吧，就帶了他們兩個也出門準備去逛街。

從帽子胡同走到主街，卻看到衛城和周洪就站在主街路口。

衛城看到出來，出了一笑，周洪沖他們三個招手，“娘子，小楓，這里。”

“你們也是打算去看燈啊？”周洪一看到三個人一出門的樣子，熱絡地問。

“是啊，聽說京城的燈火好看，我們正打算去看看，你們這是……”汐看兩人跑到這里，這里可沒燈火啊。

“京城里看燈最好的，一個是城，一個是普濟寺。城太了，我想去普濟寺看看，要不要一起？”衛城笑著問汐。

汐想起當初初見時他那一臉冰霜的樣子，現在真是親切多了。反正自己也只是打算隨便走走，去城還是普濟寺都無所謂。

“回來會不會太晚？”

“娘子，你放心吧。元宵三天，金吾不，今天稍微晚點也能進城。”周洪看汐猶豫，連忙說道。

汐點頭答應了，只是家里的馬車老烏頭趕著送劉衡去了，要是到普濟寺去，走著去也太冷了。

“坐我的馬車去吧。”衛城往后示意。

汐看看那馬車，外觀樸素的，顯然衛城今晚也是打算低調逛逛，“那我們就借啦。”

郡王府的馬車再低調，還是很舒適。馬車車廂很大，衛城坐了一邊，汐帶著柳坐另一邊，楓就坐在車夫邊上的車轅上，周洪領著侍衛們跟在后面護送。

普濟寺的燈火果然很出名，他們沒到山腳，就不得不下車步行了。

周圍全是人，有達貴人帶著家仆開道，也有一家老小笑語晏晏，還有年輕男們紅著臉四張。

“看來以后碧云山這間茶棚，元宵節就得開門。”這麼多客源啊，汐扼腕。

“小姐，這麼多人，一晚上肯定能賺幾兩銀子。”柳也嘀咕。

“不止，我們要是門前這一排掛上燈謎，晚上賣茶水點心，嗯，元宵節三天的茶水可以賣貴點，還可以準備些花燈賣，一晚上說也能賺個一二十兩。”

衛城聽汐和柳嘀嘀咕咕算賬，不由好笑，這小丫頭的腦子要說靈是真的靈，片刻之間，就想好怎麼賺錢了；要說傻也是真的傻，過了年已經十三歲了，難道就沒為自己以后打算？

他想到年前場的震，一個小小慈局，拉下戶部一半員。這部分員填補進去，戶部就在自己掌控中了。想到徐首輔那難看的臉，他心甚好。

這些好事，都是眼前這小丫頭帶來的。

圣上和皇后娘娘正忙著給他挑正妻，這小丫頭世差了點，要不然……他有些扼腕嘆息。

衛城的一縷嘆息，飄散在夜風中。

柳正指著天上對汐，“小姐，你看！”

一小盞紅的孔明燈，緩緩升空，飄飄悠悠越飛越高，最后，好像化為了天空中的星辰。

普濟寺山腳，有人正在賣小孔明燈，紅紙做一小截拇指長的蠟燭，賣兩文錢一個。

周洪很有眼地過去買了兩盞過來。

衛城對這種沒什麼興趣，微微搖頭，周洪就遞給汐和柳。

汐點亮燈，看著孔明燈升起，許愿劉衡能一舉高中，保佑徐家和徐玉容快點繩之以法，還有自己的生意要越做越好，還有王七幾個也得娶妻了……看著孔明燈越飛越高，不由失笑，兩文錢一盞，自己居然許了這麼多愿，也太貪心了。

柳卻是沒放過燈也沒許過愿，有些猶豫。

“你點上，就說你心里最想實現的愿。”汐對說。

柳鄭重點上燈，虔誠許愿：“保佑小姐的愿都能實現。”

汐聽到這麼正經地許這個愿，不由想起以前聽過的三個愿的笑話，“小柳，哪有你這麼許愿的啊！”

這為什麼不行？柳迷地看著汐。

汐失笑，說起改編版的許愿故事，“據說很久以前，有個漁夫救了一個妖怪，妖怪已經被困了五百年了，要報答漁夫，答應滿足他三個愿。漁夫那時候一條魚都沒打到，隨口就說要很多魚。妖怪高興地說這是你第一個愿，然后魚不停從水里跳上來，眼看要把船都沉了。漁夫嚇得大不要了一條都不要了。妖怪說這是你第二個愿，然后魚就消失了。妖怪問他最后一個愿是什麼，你們猜，漁夫許了什麼愿？”

“要很多很多錢？”柳口而出。

“要權勢？”

汐笑著搖頭。

周洪和衛城聽得有趣，周洪猜到，“要人？”

“庸俗！”汐翻了個白眼，“不對。”

周洪不服氣，有錢有人，不是很多男人的愿嗎？

他一口氣猜了滔天權勢、長生不老、返老還……最后實在想不出來了。

衛城不由想起自己在山村留下的玉佩，那時的本意也是想許汐一個愿，以報救命之恩。只是，從山村到京城，汐好像忘了這事一樣，從未提起。若是拿出玉佩，會求自己什麼事呢？

他也很認真地想了，發現自己要是漁夫，好像也想不出除了權錢和周洪說的那些，再想不出有什麼能要的了。

最后，幾個人都看著汐，“娘子，你別賣關子了，就說吧。”

汐清清嗓子，“漁夫說，他的最后一個愿就是——再要三個愿。”

眾人一愣，衛城掌，哈哈大笑起來，“有意思，這愿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