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覺得大貪害國，小貪都是直接害民。”汐想到衛城的將來，忍不住多說了兩句，“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這些小貪，盤剝的就是百姓，百姓不像富戶家有余財，他們沒錢怎麼辦？小貪就會石頭里榨油，敲骨吸髓，百般手段，就像慈局的管事，為了盤剝炭錢，就讓孩子們凍死了。”

要是衛城知道民間疾苦，也許能做個比天啟帝更好的皇帝呢？

“郡王爺，百姓真的不易，只是，他們太渺小了。螻蟻死前拼命痛呼，但是誰能聽到呢？”

“你以前……”衛城不由問了一聲。

“跟這些孩子比，我遇到嬸娘和二郎哥。所以，他們是不幸的，我是幸運的。”汐是真的謝命運了，幸好遇到的是王氏和劉衡，要是一睜眼遇到是三、徐玉容這樣的人，只怕都活不過夜。

衛城沉思了片刻，點點頭，“我明白了。”

周洪看兩人不說話了，興致問道，“娘子，你又能做吃的，又懂經商，還會寫戲本子，你怎麼會這麼多啊？”

汐聽到寫戲本子，嚇了一跳，“什麼戲本子？”

“就是那《秦》……”

“咳咳”汐直接嗆咳了，以為自己給秋班主提供戲本子的事，做得很蔽，衛城怎麼知道的？

衛城看失心虛的樣子，不由好笑，“這事你做得很蔽，別人不知道。”至，徐首輔就還未注意到這事里，有的首尾。

自己會知道，只是因為吩咐了多注意與善茶棚和與善鹵味店。秋班主幾次出與善鹵味店，之前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戲班，忽然演出了兩場新戲，再與王氏一對照，他自然就猜到了。

“那就好。”汐長出了一口氣，們這小板，實在消不起大人的關注，還想繼續茍著發展呢。

秋班主的戲班子，給創收了不。

兩人邊走邊聊，柳很快雇了一輛簡陋的馬車回來，這時候離暗巷也有些路了，后面的九個孩子就跟在幾人后面，也沒想逃跑。

汐讓孩子們上車，跟衛城告別，“郡王爺，看你都瘦了好多，周大叔好久沒來我們鹵味店吃東西了，回頭我讓人給您送些小吃。”

衛城微笑頷首，看著他們離開。

周洪又等了一會兒，才問道，“爺，我們是不是快點趕回府去？”他們微服從城外回來，就看到汐帶著柳來暗巷，郡王爺讓侍衛回府報信，就跟過來了。

現在耽擱了不時候，府里那位林先生，只怕等得要跳腳了。

衛城翻上馬，路過暗巷時想了想，“讓人查查這慈局，這是戶部和吏部管轄之事。”

朝廷撥款養慈局，戶部必須派人監管；而慈局的管事雖然不流，但是也是吏部失察之過。沒想到一趟偶遇，還有這意外收獲。他如今名義上管著戶部，實際上沒有自己人可用，只能聽事不能決事。

現在，通過查查慈局這事，他就能打開缺口，有借口一現有的人事。

汐，還真是福星，到，總有好事。

他這麼想著，角微翹，出了一笑意。

周洪看自家爺的輕松笑意，也覺得高興。說起來娘子又不會奉承拍馬，也沒有妙語連珠，只是每次到，爺總能有些好心。

“走，回去與林先生商議一下，慈局的事先暗地里查，不要驚了別人。”

“是。”

周洪答應一聲，兩人雙騎，打馬往城而去。

汐坐著馬車，在路上還不覺得，這一坐到馬車這閉空間里，九個孩子上的異味就陣陣傳來，一腦往鼻子里鉆。

“小姐，我們回鹵味店嗎？”車子里太，柳坐到了車轅上，問道。

“不，帶他們到田莊去，店里住不下啊。”一下多出九個人，鹵味店實在是塞不下了。院子還是買得太小。哪知道進京后還會添丁進口呢，有機會得買套大點的宅子。

想了想，轉頭看向邊的幾個孩子，問那個見了兩面的男孩，“你們什麼名字？”

“我方明義，他們幾個，……”說著卡殼了，在慈局里，好像，從來也沒人過名字，他們幾個看著相依為命，互相卻從來沒有過名字。

汐又看向其他幾個，其他幾個茫然地看著，另外兩個大點孩子，最大的一個想了好久，“我姓魯。”然后也沒聲音了。

“沒事，要是想不起來原來的名字，你們就商量著自己取個名字。”汐看幾人害怕窘迫的樣子，低聲安了一句，又問方明義，“你怎麼記得自己名字啊？”

“我是前年才被送到慈局的。”他不是在慈局長大的，又指指姓魯的那個孩子，“他是五歲送到慈局的，以前是個爺爺，對我們很好。現在的管事，是爺爺的孫子。”

方明義的表達能力明顯比其他幾個好，話也越說越順溜。

經過他的解說，汐也有了大致了解。

到了田莊，還是半下午的時候，一群人都了。

王七和阿大、阿二看汐帶著一群乞丐樣的孩子過來，聽汐說了來歷，不由嘆息一聲，這時做菜也來不及了，阿大直接從食里撈了蛋出來，“吃吧。”

孩子們地看著蛋，卻沒敢手，不時看汐。

剛才買人的時候，汐冷漠的樣子太深人心了，他們怕自己一吃，就會被趕走。

汐哭笑不得，擺擺手，“吃吧吃吧，每人先吃一個，你們肚子著，一時不要吃太多。吃完去洗澡，洗好澡先喝點粥，明天再喝一天粥。”

孩子們小聲歡呼了一聲，都沖到了蛋邊上，卻沒搶，自覺排隊，等著三個大孩子給他們分吃的。

方明義三個一邊剝蛋一邊使勁咽口水，剝好遞給一個孩子，再剝第二個，等其他孩子都有吃的了，他們三個再自己剝。

“不要直接吞，里要嚼。”阿大看一個小的居然張開打算一口把蛋塞進去，嚇得大聲喊了一聲，這要噎住可怎麼辦啊？

他嗓門大，一嗓門喊出來，直接把一個孩子嚇得打嗝了，阿二不由哈哈大笑。

阿大無奈地自己腦袋，去給孩子們燒洗澡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