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城想要給汐送上一份重禮，讓經營的與善茶棚在前掛上號。

可惜，這事沒來得及實施就只能暫歇，因為天啟帝一日在書房議事時忽然眼前發黑，竟是暈了過去。

雖然太醫們一通忙碌后，很快就醒了過來，但人到底衰弱了些，只能好生將養。

衛城已經在禮部學習理事，天啟帝病稍好些，就讓他改為管理兵部和戶部事務。眾人暗自猜測，只要他在六部辦差不出差錯，圣上應該是打算立衛城為儲君了。

但是，圣上無法事必躬親，很多事就只能下放到閣，閣臣權力上升。尤其是徐首輔，一時間，又是炙手可熱的人。

徐府重新門庭若市。

汐和劉衡依然忙活著家中的日子。

到了九月，王氏和顧氏的周年忌日。因為劉衡和王七都在京城，路途遙遠，兩人和汐一起，到普濟寺做了一場水陸道場，聽了幾日經后，回到家中，才算正式除服出孝了。

劉衡除服后，每日還是到國子監讀書，因為有楓跟著，家里也很放心。

為了出方便，汐索狠狠心買了一輛馬車，老烏頭就負責每日趕著馬車城城外送貨接人。

天冷茶棚有關東煮，生意依然不錯。但是城里的鹵味店生意，就清淡不。

天冷了，大家都喜歡吃點熱乎的。這時候，冷冰冰的鹵味，就不太合適了。就算有些鹵味能加熱了吃，可熱著吃又沒有冷吃好吃。

也就茶葉蛋生意，因為熱乎好吃還頂，每日還有不賬。

其他的葷菜，原本每天做的不夠買，現在反而有剩了。

京城的冬天，比起山村來還要冷得多。

這鹵味店一月好歹也有一二百兩銀子賬，忽然大頭沒了，眼看每天都指茶葉蛋那百來文錢了，汐愁的差點連頭發都薅下來，這掉的可是錢啊，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一連幾天，汐都在家皺眉苦思，劉衡也不淡定了。

“我聽同窗說，京城這兒，冬天就吃鍋子。”劉衡不會做菜，想幫忙也使不上勁，只好找同窗多打聽。

這一打聽，他發現京城這兒的人，跟永州那邊風俗不同，人家一到冬天，都喜歡在家里涮鍋子吃。

“你做的關東煮，和涮鍋也有點像，要不，店里也賣鍋子？”

涮鍋？

這不就是后世的火鍋嗎？

汐跳了一起，“我有主意啦！二郎哥，你這建議太好了。”

太過高興，使勁抱了劉衡一下，箭一般沖到灶房去了。

劉衡整個人都呆住了，像木頭一樣一不呆站了好久才回神，白凈的臉上已經一片。

汐兒還是個孩子，不懂男大防！他心里安自己，忽然又覺得不對，自己得跟說說男大防。如今家里除了柳，一水兒都是男的，對自己如此也罷了，若是對著王七也來這麼一下……

劉衡霎時覺得自己老父親上，憂心不已。

他走到灶房，汐正在那兒拿著一堆調料煮湯。

“二郎哥，你怎麼來啦？不去看書啦？”汐回頭看他站在灶房門口，疑地問。

“那個，汐兒，你今年十一，明年就十二歲了。”劉衡心里想了半天，憋出一句話。

原來自己穿過來有三年啦？汐只覺時間過得還快的。點點頭，停下手里的活計，看向劉衡。

“那個……你雖然年紀小，到底還是孩子。”頂著汐的眼神，劉衡眼睛看著地面，背書一樣一口氣說道，“剛才那樣子，對我還無妨，對其他人可不能這樣。尤其是王七他們，萬一人家誤會了，豈不是麻煩？”

他一口氣說完，轉逃一樣走了。

汐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剛才抱的那一下，不由大汗。差點忘了，自己當自己是孩子，這個時代，孩子十一歲可不算孩子了。好吧，下次要注意。

這麼想著，老臉卻也紅了起來。這麼一回想，好像自己太不矜持了。

就因為紅著臉，等調出一鍋蘸料時，王七幾個還疑，這熬蘸料這麼熱啊？

汐覺得，既然京城人吃火鍋，那火鍋蘸料必定也需要啊。

尤其是羊、豬等，一味，單純靠火鍋里的蔥姜蒜，要祛除腥氣可不易，而且味道也不一定好吃。

用手里的調味料打底，調了一碗菌菇醬、一碗花生腐醬出來，“今晚我們也吃涮鍋子，然后試試我做的蘸料。”

“小姐，你怎麼不我來幫你？”柳看那菌菇醬料切那麼碎，自己回來的時候怎麼不自己來切呢？

“就一點兒活，我順手就做好了。”汐覺得自己真沒這麼弱，去年這時候還滿手凍瘡呢，現在京城更冷，可凍瘡都沒長，因為沾冷水的活，都是楓柳和阿大幾個搶著做了。

吃火鍋，就是吃個熱鬧，菜要多，人也要多。

汐看買來的涮鍋，也是銅鍋底下燒炭的，和后世的涮鍋樣子沒啥差別。就是時下的人不講究香料調味，說好聽點吃食的本味，說直白點就是后沒后世講究。

用豬骨湯做底湯，加了蔥姜蒜、桂圓、紅棗、草果這些香料，然后，給每人分了一碗醬料，招呼大家坐下吃。

劉衡跟著同窗去酒樓吃過涮鍋，他第一個夾了一筷子羊涮了，夾起來先吃了一口，“好像就這樣吃，比起酒樓的羊，羊膻氣就小了。”他又將剩下的放到蘸料里蘸了蘸，再放口中，“好吃。”

他這麼一說，其他人也手了，瘸子加了一片凍豆腐放涮鍋里燙了，夾出來蘸料嘗嘗，“東家，你說的這凍豆腐，比起咱們店里賣的豆腐，更容易味啊。”他現在是茶棚掌柜的，見識也不。

汐特意買了一板豆腐，半夜丟外面結冰疙瘩，化凍之后拿來煮涮，比起普通豆腐來，味了不止一個檔次。

老烏頭葷的素的都吃了一口，也連連點頭，“東家這手藝，開家酒樓都夠了。”

汐推出的層出不窮的吃食點心，讓他們這群人的都養刁了，往日高不可攀的酒樓食，如今看著都覺得不屑一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