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覺到段文俊自從重傷醒來之后,似乎跟之前有著很大不一樣了。
可是段大雄從來都不覺得,就那麼一下子,能夠讓自己兒子為天人,突然會了那麼多他從來都未曾接過的東西。
不過,看著段文俊那一本正經,煞有介事的模樣,似乎不像在開玩笑。
所以,他并沒有在釀酒的事上太過糾纏。
畢竟對于釀酒,他也不是很懂。
話鋒一轉,盯著段文俊,段大雄再一次開口了“古伯說,你準備在南邊那片田地搞什麼桑基魚塘?”
造紙的工藝,他不懂。
釀酒的門路,他也不懂。
可是這種田的事,卻是他的老本行。
秋云在世的時候,就說過南邊的田地像是肋,花費了太多農人的勞作,卻收不到幾顆糧食。
當年,秋云也想著做點什麼改善來著。
可是太多事未做,秋云便過世,只留下他段大雄默默地守著這里。
他曾經也考慮過繼續秋云的想法,去做點什麼。
他也去南邊的荒坡和田地看過幾遭,只是以他的腦子,想要做點什麼,真難……
段文俊提出桑基魚塘的構想,他覺得是個不壞的主意。
只是,若是落到實,還要細細斟酌。
段文俊說要找他商量,他也想找段文俊仔細問問。
看著眼前的兒子,他仿佛又看到了秋云的影,又想到了當年來到段家堡進行的那一系列改變,讓段家堡那麼忙碌的日子。
雖然忙碌,卻顯得那麼充實和溫馨。
“是的,若是將南邊的田地改桑基魚塘的模式,收效應該會比現在要好上許多。”段文俊點了點頭。
“南邊的那片田地是沙土,其實并不是很蓄水。”段大雄盯著他,微微皺了皺眉頭“即使挖掘池塘,其實也儲不了太長時間的水。”
“表面是沙土,若是挖深一些下面應該是原生粘土。挖深一點,再對塘基加固,應該無大礙。”段文俊的臉變得十分嚴肅“而且我看過,難面那片荒坡其實也只是表面是紅土壤,深也是原生黏土,所以我們可以充分利用起來。”
段大雄皺了皺眉頭,這紅土壤他可以理解,荒坡上的土就是紅的。
可是這原生黏土是什麼,他聞所未聞,兒子又是從哪里知道這些東西的呢?
段文俊似乎明白段大雄的疑,又接著道“原生黏土就是一種粘很強的土壤,比沙土實,水不容易滲過去。”
段大雄若有所悟,點了點頭道“古伯說,這池塘里的魚,養蠶結出來的,你準備要幫農人們賣?”
“不是幫他們賣,而是他們可以賣給我們,所以我才說要跟老爹你商量商量。”段文俊笑了“這些東西都是原材料。原材料是最不值錢的,所以我們不能直接賣。”
這一聲“老爹”,讓段大雄覺得聽起來有些奇怪,聽起來卻又似乎十分舒服“原材料最不值錢?我們不直接賣,那要怎麼賣?”
段文俊笑了笑“老爹,我記得咱們家之前有個礦場,只是一直不敷出,所以關掉了?”
“不錯,就在我們段家堡不遠,后面峈山的棲崖。”段大雄有些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提起此事,又皺了皺眉頭“可是這跟你的桑基魚塘有什麼關系?”
“我聽說,咱們家的礦場,之前是將礦石賣給鑄造局的?”段文俊再道。
段大雄更加疑,又點了點頭“這開采出來的礦石,也只有鑄造局收呀!只是他們給的價錢實在太低……”
說到這里,段大雄長嘆了一口氣。
當年拿到棲崖的那片礦山的開采權,這可是他這一生中,最賠本的一筆買賣。
本以為可以賺個金銀滿缽,卻不料他完全低估了采礦的投和難度。
當時又被鑄造局那群人將礦石的價格得極低,最后采出來礦石賣的錢,還不夠本的三。
不到一年,賠了十幾萬兩銀子,便直接關了。
“可是您有沒有想過,若是您能夠將礦石變農,變武,變鎧甲去賣呢?”段文俊又道。
“道理沒錯,可是這東西哪里是說造就能造的呀!”段大雄的眼前突然一亮,馬上明白段文俊的意思了“你是說這蠶和魚……”
只是,他的眉頭又微蹙了起來“這蠶還好,咱們段家之前有自己的布行,你爹經營了這麼多年,也有一些心得。大不了我們做個作坊自己織造。我再用一些人脈,銷路應該也不用太愁。只是這織布染布的作坊,要花費多本,我們需要好好合計才是,肯定不是小數目,不一定有得賺呀!”
“這魚塘里面的魚,就更加不怎麼好理了。江臨近復水,這河里以捕魚為生的人本來就很多,所以魚一直賣得不貴。若是水淺了,河魚一般都會有一子泥腥味,我們池塘的魚恐怕比不上復水河里的魚的味道鮮。我們段家在江縣城是有一個酒肆,可是也不可能賣得了那麼多魚……”
聽到段大雄的話,段文俊的眉頭鎖了起來。
從經濟學的角度上講,越是高級的東西,回報率就會越高。
譬如單純賣蠶,價格肯定不高。
可是若是蠶被織了原綢,也就了初級加工品,利潤就會大一些。
原綢經過了染,變了各種的綢緞,那麼價格肯定要翻上好幾倍了。
若是有人心靈手巧,將綢緞變麗的服,價格就會更高。
只是,他只會紙上談兵。
本想著自己老爹段大雄是個生意人,肯定會有些門路搞起來,可是如今看來,想要付諸實踐,似乎并不容易。
“那我們找人合作看看?”段文俊皺了皺眉頭。
“這倒不是不可以。周家家主跟我關系不錯,他們家好像有個小布坊,或許可以試試。”段大雄點了點頭“如果不行,大不了我找林家問問,只是這魚的事……”
“古管家,東家,了,真的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獷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
段大雄微微皺了皺眉頭,古鴻福已經走到了門口,看著來人吼了起來“李三,你怎麼這麼不懂規矩了,到了大院還大喊大的?”
“古管家,了!”李三抱著一個壇子奔到了古鴻福的跟前“東家說的酒,釀了!”
屋里的段大雄和段文俊兩人,聞言一下子都站了起來。
就連隔壁屋里的墨守,亦是急切地推門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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