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對鄭小龍這會兒提出辭職來到非常驚訝。

　他半張著，半天沒合攏，其實心里也知道老趙不得人心，但沒想到會引發眾怒，得副主任都在藝中心待不下去了。

　看著辭職報告，李沐搖頭苦笑：“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鄭小龍滿臉鄭重，點頭說道：“您別勸了，我跟那貨真不來，對電視劇藝的制作理念不在一個頻道上面，勉強留下來只會讓臺領導到為難，您就簽字吧，睿子馬上就會派車過來接我。”

　李沐唉了一聲，知道這就是留不住人了，老鄭把下家都找好了，就意味著吃了秤砣鐵了心要走，提筆在辭職報告上刷刷寫下大名，說：“走吧，都走吧，早走了早干凈，說不定哪天我也拍拍屁走人了，這蛋的……”

　他終究還是沒把后面的話說出口。

　不過，鄭小龍明白他的意思，低聲說道：“不管怎麼樣，李頭兒，多謝您這麼多年來的關照。”

　李沐再次苦笑一聲，放下筆，擺手說：“沒有你們的大力支持，我也坐不到這個位置上來不是？大家互幫互助罷了，只是，我后悔啊，離開中心之前沒把你扶到主任的位子上去，不然，哪來這麼多破事兒啊？也不會讓小睿子那小子得了便宜，把藝中心的骨干力量一鍋燴到他那口勺里去了。”

　鄭小龍咧一笑，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您也別太那啥嘍，中心不是還有尤小剛幾個麼，相信他們在老趙的帶領下還是能做出一番績來的。”

　李沐認真注視著他，問道：“這話，你自個兒信嗎？”

　鄭小龍低下頭，又抬起頭，嚴肅地說道：“不信。”

　李沐手點著他，說道：“你啊，也學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了，這不好，不是原來我認識的那個鄭小龍了。”

　“我會改正的。”

　鄭小龍起，說道：“李頭兒，那我就收拾收拾東西走人了，找個時間咱們再聚。”

　“走吧，幫我給睿子帶個話，挖了我這麼多人，回頭讓他過來向我賠罪，順便請客。”

　“嘞。”

　鄭小龍告辭離開。

　他前腳剛走，后腳李小明幾個就過來了，同樣遞上一份辭職報告，說明況后讓李沐簽字，然后回到辦公室卷鋪蓋走人。

　李沐一個都沒挽留，因為他心里太清楚了，即便留得住人，也不留住心了。

　既然如此，干嘛不做個順水人，讓小睿子念自個兒個好，反正我也不是中心主任了，只掛了個分管領導的名兒，分管分管，分而不管才是正理兒啊。

　再者說，就老趙那貨猖狂無忌的德，臺長都管不了他，哥們兒能奈他何？

　作吧，你什麼時候把藝中心作沒了人，我倒要看看把你從地方臺調過來的那領導還有沒有臉再說藝中心需要專業人士的領導。

　專業人士？

　我呸！

　就他也配稱專業人士？

　領導的眼啥時候瞎的啊？咋也沒提前通知一聲？

　柱子哥的車很快到了京臺，他在中心門口停下，摁了下喇叭，就看見鄭小龍等一行四位一人抱一個紙箱子嘻嘻哈哈走了出來。

　后面還有不送行的人們，大家跟鄭小龍幾個寒暄著，訴說著不舍之，鄭小龍勉勵大家好好工作，說有事兒找我，隨時去橡果影視就。

　聊了兩句后出門。

　柱子哥打開后備箱，把四位的個人品放里面，笑道：“鄭主任，來前齊總讓我提早跟您說一句，歡迎加橡果影視。”

　鄭小龍笑著跟雷國柱握手說：“這陣仗搞大了啊，怎麼還勞您跑一趟啊，還把齊總的座駕給開過來了，這讓我可真是到莫大的榮幸了。”

　他當然清楚齊睿的意思了，齊睿之所以把奔馳開過來，就是為了給姓趙的看的，你們不重視的人，放哥們兒這兒就是上賓的待遇。

　相當于狠狠一掌扇在了老趙臉上。

　柱子哥打開車門，讓四位上了車，他開車疾馳飛奔。

　果不其然，站在窗戶前親眼看著手底下的四員大將坐著虎頭奔絕塵而去，老趙氣得臉鐵青，蹬蹬回到辦公桌前，抄起一個茶杯狠狠砸在地上，怒聲說道：“齊睿，我跟你勢不兩立！”

　“你要跟誰勢不兩立啊？”臺長門都不敲直接闖了進來，他板著臉，看著辦公室里滿地狼藉，顯得非常氣憤，又有一有氣發不出來的憋悶，沉聲說道：“趙主任好大的威啊，你這是砸給誰看啊？人都走了還有工夫發脾氣，我就想問問你，接下來的工作誰去做？你要親自上一線嗎？打算當導演還是當制片人吶？”

　老趙額頭上冒了汗，吶吶道：“臺長，您、您就別挖苦我了，您知道我這點兒本事，別說導演和制片人了，劇務我也干不了啊，我還是老老實實主持大局吧。”

　“人都被你走了，你主持個錘子的大局？！你眼里還有大局觀沒？我告訴趙炳，明年中心的生產任務要是完不，老子管你是誰的關系，你哪兒來的給老子滾回哪里去！”說完，臺長大人轉就走，走到門口，又轉，雙目死死盯住他，嚴厲地說道：“還有，不要妄想著跟齊睿作對，你，真不是個兒！”

　砰！

　辦公室的門被臺長狠狠地關上了。

　老趙當即汗流浹背，連臺長都主過來告誡他不要跟齊睿過不去，這下他真有些后悔了，報不準確啊，早知道齊睿這麼大能量，我傻了才跟他抗啊。

　齊睿率領眾人在樓下歡迎鄭小龍，顯示出對他足夠的尊重。

　鄭小龍急忙上前一步，握住齊睿的手，激道：“誠惶誠恐，誠惶誠恐啊，你這又是派車又是親迎的，哥哥我還真有點兒了。”

　老鄭矮一些，齊睿已經一米八二了，摟著他的肩膀，這貨笑嘻嘻說道：“我說我早就料到您早晚得來，您信不信啊？”

　鄭小龍嘿嘿笑道：“信，怎麼不信啊，你小子不人送外號賽諸葛麼，料事如神。來，我來給你介紹一下……”

　這次跟隨鄭小龍上梁山的一共有三位，李小明就不用說了，他是鄭小龍的鐵桿兒，是嫡系部隊，除了他，還有一位導演陳彥民。

　這位可是個很另類的人，能編能導能演，特喜歡寫一些鬼啊神啊之類的東西，《人蟲》可以了解一下，就是這位的大作。

　他屬于大晚那撥的，三十五歲之前沒啥就，三十五歲以后一飛沖天。

　當然，大家伙兒都知道，國對恐怖片審核、管控得很嚴格，說白了就兩點，第一、不許有鬼；第二、不能把人嚇出神經病、心臟病、腦供不足等癥狀來。

　但陳彥民有的是法子，這個后面再說。

　跟陳彥民握完手，最后一位，也別用鄭小龍介紹了，齊睿上去就是一個熱烈的擁抱：“姐，我是真沒想到您也棄暗投明啦。”

　霍達哈哈大笑道：“你這個小子啊，上還是那麼不饒人，姐來投奔你，是不是馬上就有片子拍啊？姐可告訴你，要不是看在咱倆關系不錯的份兒上，姐也不可能離開組織的懷抱。”

　齊睿立馬點頭道：“有，只要您能找到合適的本子，弟弟肯定支持您進行生產制作，要資金批資金，要人員有人員。”

　這貨今兒是真高興了，鄭小龍等人的到來，充實了橡果影視的幕后制作團隊，今后再拍電視劇就不用四去借人了。

　霍達一聽就喜上眉梢：“來的路上鄭老大已經跟我們說過了，我們加橡果，肯定不能空著手來，那什麼來著？哦，得納個投名狀，不然也對不起你齊大老板的拳拳之心不是？”

　還有禮啊。

　齊睿笑道：“咱就別在樓底下說話了，怪冷的，樓上請吧。”

　眾人點頭，嘻嘻哈哈跟隨他進了樓，四下里觀察著，嚯，面積不小，設備也很先進，比藝中心那三間半屋子可敞亮多了。

　分乘兩部電梯上了十六樓，齊睿的辦公室饒是面積大，這些人坐在沙發上還是有些擁。

　不過沒關系，馮珊和大綱子有眼，又搬過來幾把椅子。

　大家落座后，鄭小龍說道：“我手上目前有兩個本子，原本是打算《劉慧芳》沒戲后推薦給中心作為明年的重點項目的，今兒便宜你了，一部是朱小平的《好男好》，霍達老師談下來的，一部是蘇的《妻妾群》，不過我還沒想到這部小說如何改編。”

　說著，他從提包里拿出兩份合同來遞給齊睿，意思是，這就是投名狀。

　齊睿接過來看了看，發現都是以個人名義簽的版權購買協議，跟藝中心都不沾，隨即笑了：“合著您早就做好跳槽的準備了啊。”

　鄭小龍也咧笑：“我看著大民子和曉威在你這兒干得這麼開心，能不眼熱麼？之前之所以沒走，是因為跟中心確實有了，但是經過老趙這麼一胡搞，僅有的那點兒舊也就然無存了。”

　王碩晃著大腦袋說道：“你這麼決定是正確的，那姓趙的，一看就不是個好鳥兒，本事不大，架子不小，跟著這樣的領導干，能憋屈死。再瞧瞧姆們齊總，真舍得放權啊，只要你的本子有價值，能改編，人把錢一掏啥都不管了，你自主發揮去吧，要多爽快有多爽快。”

　大家都點頭稱是，一致認可碩爺的說法。

　霍達慨道：“當導演也好，當編劇也罷，最怕的就是外行領導行，最喜歡的就是能拍點兒、寫點兒自個兒愿意弄的東西，這點，在小睿子這里看來能完實現，這也是我義無反顧跟著鄭老大來投奔的主要因素。”

　齊睿笑道：“這您放心就，只要本子好，公司不會干預編劇和導演的拍攝進程的，但前提條件還是我說過的，本子好。”

　翻個白眼兒，霍達說道：“本子不好我們也不拍啊，總不能砸自個兒的招牌不是？”

　【作者有話說】

　上一章被駁回了，嫌口嗨詞太多，讓修改，我正在打掃衛生，也沒注意到，所以，耽誤大家看了，第二章奉上，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