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殿外一片沉寂，兩位大監阻攔了一切。

殿卻是一片祥和。

皇帝陛下神平和，并未落座于九階龍椅之上，于一側茶桌和歐晴品茗閑談，這等殊遇，放眼整個天下也無幾人。

笑談間，皇帝陛下的心似乎不錯，言及了近來民生和天下大事，也說起了歐晴先前的諸多功績。

歐晴全程都含笑相應，恰到好的恭敬不顯俗，也不失人臣本分。

直到陛下放下茶杯，再度問話而出。

“歐先生，先前涼州大戰死傷慘烈，朕愧對于百姓，前往云山祭天祈福，近來風雪不斷，或許也是上蒼遷怒于朕，此山或難通行......”

“不知先生可否賜教，何時為良辰吉日？”

歐晴聞聲做禮，目崇敬，卻也有幾分意外之。

“陛下仁德，乃天下子民之福。”

“只是祭拜天地之事，以往都不曾去往云山，此山距離京都數十里，也非名山仙峰，又險峻非常，陛下何以要去往此？”

“若是另選名山，不乏諸多更易前往之。”

聽聞這種理所當然的疑，皇帝陛下微微一笑。

“先生所言不假。

“只是，前往名山大川祭拜，必大費周章，朕只想向上蒼祈福，涼州戰不久，又豈能這般興師眾呢？”

歐晴款款做禮，面帶崇敬。

“陛下圣明。”

語落，歐晴就不再有任何疑，右手輕輕掐算。

不過幾息之間。

便恭敬應答道：“啟稟陛下，正月初三萬事皆宜，且為這兩年間氣最盛之日，正午時分可行祭天之禮。”

皇帝聞聲點頭，眼中出欣。

“正月初三......”

“如此甚好。”

君臣二人就此揭過話題，含笑品茗，既有近臣之誼，也有舊友之，這等常人無法想象的福澤和信任，整個朝堂罕有人能比。

哪怕是在殿外乖巧靜候的四皇子，也無法想象此刻的殿是這般平和。

數語之后。

歐晴就此告退，皇帝陛下才輕舒了一口氣，眼里有幾分難得的暗喜，也有一的不滿和急躁。

正月初三。

距離當下還有月余景，實在太久了點！

圖所指就在云山，祖龍寶握于手中，每過一日都是煎熬，這種常年心愿近在眼前卻無法實現的痛苦，哪怕是耐心極好的皇帝陛下也無法忍耐！

沉幾息，皇帝陛下沉聲出言。

“來人！”

常禮即刻應聲而，躬靜候于殿門。

“奴才在。”

皇帝眼中浮現狐疑，思慮下令出口道：“傳欽天監中正曹仁道。”

常禮應命做禮，離去之際猶豫出聲。

“奴才遵命。”

“啟稟陛下......四皇子求見，已在殿外長廊等候了半個時辰。”

皇帝聞聲一愣，眼里有幾分煩躁。

“讓他等著吧！”

聽到這種語氣，常禮再不敢出聲，就此應命告退。

足足過了一盞茶的功夫。

中正曹仁道滿頭汗地殿覲見，做禮間還有一氣吁吁的影子。

“微臣曹仁道......參見陛下。”

皇帝并未落九階之上，可就是僅僅靜坐于茶桌之旁，仍然有著無法比擬的帝王之氣，側目一撇，就將這位欽天監員的慌看得真切，也另其更為惶恐，子都低了幾分。

難得的是，皇帝陛下今日頗有耐心。

開口的語氣也較為平和。

“無需多禮。”

這話一開口，曹仁道頓時有些惶恐，激的心都浮現在了臉上，連忙謝恩榮耀非常，好似要到重用般的期待。

果不其然，皇帝陛下問話而出，語氣里有幾分罕見的親近。

“曹卿家，不知近來可有吉日，以舉辦祭天之禮？”

曹仁道聞聲一愣，臉更為激。

“啟稟陛下，還......還容臣一算......！”

話音剛落，曹仁道連忙就開始作起來，左右手掐掐算算忙得不亦樂乎，哪怕額頭張地滲出了汗，令方才趕路的狼狽更為明顯，都全然不顧。

里也張地念念有詞。

“祭天......祭天......”

這份認真和努力都被看在眼里，皇帝陛下心中卻是忍不住有些無奈，甚至等候數息過后，漸漸都有些期待消散。

庸才和天才的差距就是這般明顯。

此人終究無法和歐晴相比啊。

可事已至此，皇帝陛下也只能耐心靜候，哪怕只是為了打消顧慮，或者是沖著這份努力和忠心，他也無法就此屏退曹仁道。

也不知過了多久......

久坐的陛下都已經有些煩悶，正要起，曹仁道終于是一臉期待的欣喜做禮！

“啟稟陛下！”

“微臣已經測算出來，正月初三即可舉行祭天之禮！”

果然是正月初三麼。

皇帝微微點頭，心中的疑慮消散，就算曹仁道能力有限，也終究有些苦勞，點頭應聲之際頗為滿意。

“嗯，有勞曹卿了。”

曹仁道直接驚得一臉震，謝恩告退間誠惶誠恐，曾經的憾和失落，好像都在這份贊許中消散無形。

“謝陛下，微臣萬不敢當！！！”

多年來......

皇帝陛下還是第一次，召見歐晴以外的人問詢，哪怕只是這種尋常之事，也是極大的機會和榮耀。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激之間，曹仁道滿眼欣喜，就此謝恩告退，神激難平！

直到他退出大殿。

皇帝陛下眼中芒浮現，那一抹疑慮打消過后只覺得痛快非常，多年的心愿總算有了定數，只需耐心等待月余景。

祖龍寶不僅有著當年天下的無盡財富，還關乎著最大的龍脈，此事絕不可有任何的馬虎，更不能草率行事！

這麼多年都過來了......

無論如何難熬，這點耐心他還是愿意付出的！

想到將要到手的祖龍寶再無任何問題，好似即將的果實一般等候摘采，皇帝陛下輕笑出聲，可謂是近半來最為暢快的時日！

“哈哈哈......”

聞聽這聲音，常禮張的心神也放松了不，才敢于再度出聲稟報，為突然執拗萬分的四皇子賣給人。

“啟稟陛下，四皇子求見......”

這道聲響起，皇帝轉眼而，心大好之際輕揮龍袖！

“宣！”

殿門應聲而開，常禮靜候門。

等待多時的四皇子秦震意氣風發踏步而，不見分毫異，唯有滿眼欣喜和期待，高舉手中木盒恭敬出聲！

“啟稟父皇，兒臣尋得一件奇寶，特來敬獻父皇！”

奇寶？！

在大事落定的歡喜之際，又見兒子送來寶，錦上添花令皇帝目期待，常禮即刻接過木盒緩緩打開，璀璨的星芒閃耀人！

竟是一件比起先前還要的水晶瓶！

皇帝陛下龍大悅，滿目的欣喜更甚方才，可轉瞬就目驚疑，沉聲問話而去！

“此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