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殿下，該不會是想招攬自己謀反吧......？

大膽的猜測涌現心頭，涼州都督張之棟和薛奉年神凝重，連他們自己都被驚得不敢應聲，巨大的力涌上心頭。

謀反！

在歷朝歷代，這種作為都是極大的罪名，一旦事敗落，本人不分首從皆斬首，族中男丁也無一幸免，眷孩一律充軍為奴為婢，就算幸得茍全，今生必被打賤籍。

而在大玄律中，謀逆的罪責更是深重，經由當今陛下重改律條，遠遠比歷朝歷代還要嚴酷。

凡謀反叛逆者......滿門抄斬！

僅是猜測到這種可能，張之棟就已經神嚴峻無比，同坐的薛奉年額頭都滲出了汗！

如果猜測屬實，就算北王是皇子出，依然免不了謀逆的罪責，王府上下都要到牽連，唯一的好就是不會殃及親屬，只問罪北王一脈，而張之棟不過是外臣，一旦有所牽連，恐怕連遠親都難幸免......

就算眼下沒有憑證，北王的步步舉似乎都在向著這種可能靠近，而他們今日前來拜見，將來真要事發極有可能被牽連。

那可是滅門之罪啊！

這種事的后果不堪設想，哪怕只是一猜測，也讓兩人渾發僵，驚得半天沒有言語，甚至覺得極有可能事實就是如此。

面前的青年是當朝藩王不假，天生的皇室貴胄，但也是被明封暗配到小城的沒落王族，有謀反之心也不是什麼古怪事，自古以來，皇權的爭斗屢見不鮮，父子兄弟反目的多不勝舉。

而這位北王殿下，據說是當初不被待見，后來瘋癥發作，才被封地于鄴城，來到了數千里外的塞北小地，可謂是盡了人間冷暖。

這樣的一個人，有謀反之心有何奇怪的。

而在今日親眼面見后，張之棟更是覺得事出詭異，心頭的猜測愈發清晰了起來！

這位殿下哪怕不圣恩眷顧，那也是當朝皇子，禮制應有的待遇絕不會，曾經名一時的皇室天驕，怎麼可能會突然發瘋呢？

哪怕真的是心疾難醫而后發瘋，連醫都束手無策，為何來到鄴城就又奇跡般的康復，這事兒聽起來就像是個玩笑。

幾個月前，北王不僅康復了，還表現出了不的奇異之，風采甚至更勝從前，連張之棟都覺得有些難以應對。

不論是新鹽新酒，還是面前的黑鐵寶刀，所有的驚人事背后，都有著北王殿下的影子，也好像對一切的詭異，終于給出了一個相對合理的解釋......

這位殿下，當日是在裝瘋！

只因朝廷不得勢，也不被當今陛下看重，才華驚人的七皇子裝瘋忍，終于得到了逃牢籠的機會，于塞北小城開始暗度陳倉，準備施展心頭抱負！

能做到這份忍的人，心的狠辣和果決，已經不是常人能夠想象的地步，而那份驚人意志的背后，唯有皇權能讓一位皇子舍棄所有。

回想近來浮現的異常，也唯有這種形能夠說明一切，北王一定是在裝瘋，如今已是魚大海，伺機躍過龍門！

嘶......！

念頭通達，張之棟驚得心頭倒吸涼氣！

數息間濾清了頭緒，他將一切詭異的事件圓滿結合在了一起，同時也找出了最為可能的理由，心里卻是掀起了滔天波瀾，再也無法平息！

若真如他所想，此次的拜見，或許絕非明智之舉，說不定還會引來殺之禍啊。

悄然抬頭。

張之棟的神變得嚴肅無比，渾逸散出肅穆之氣，緩緩抱拳注目先前，仿佛猛虎蘇醒，驚得旁薛奉年心驚膽戰，心神猛然糾在一起。

“涼州都督張之棟，參見北王殿下！”

“敢問殿下，您為何會尋得如此神兵？”

沉聲一問如驚雷炸響。

在場幾人全都繃了心神，呼吸瞬間一滯！

張之棟自報份，表出了相當的誠意，讓本該晦的拜見昭顯在了他們幾人面前，甚至于曝在了王府之中。

一旦此事傳揚出去。

駐軍都督私訪藩王的消息必然引起注意，萬一被人利用，將來得聞圣聽，那便是不得了的大事，朝堂暗流湍急，尋常小事往往都會被放大數倍，他日為禍源也不鮮見。

無論是張之棟的驚人份，還在此次拜見的驚人能量，都已經不是常人能夠想象，許朝元和王勛早就驚得心跳如鼓，若非殿下安然淡坐給了他們極大的信心，恐怕已然臉蒼白。

而就在張之棟問出此言的瞬間，連薛奉年也為之變，暗暗握了雙拳！

這哪里是問神兵的出，而是在問北王的意圖，幾乎已經是在試探這位殿下的深淺，隨時都有可能發生事端！

以他的對于張之棟的了解，若是本王真有謀逆之心，張之棟必然會站在陛下一邊，一場驚世的風波就要發生！

“呼......”

一語而出，小院瞬間沉寂，除去偶爾散過的微風，再聽不到任何聲音，明明是夏日黃昏，清風竟讓人到了幾分寒意！

四人張注目而去，神無比凝重。

而在目聚集下，北王殿下緩緩起，臉上帶著幾分平靜，似乎本不影響，看了張之棟一眼，沉聲以問作答。

“張都督，本王打造兵，只為求得一方安穩令百姓安居而已，依你看來，鄴城若無自保之力，涼州各縣可會馳援？”

“若是他日蠻夷再犯，你這位駐軍都督可會派兵相助？”

“若是鄴城軍士手無寸鐵，僅有老舊兵甲，面對兇悍蠻夷攻城，如何才能力克強敵？”

接連三問十分平和，就像在說一件極其尋常的事。

可是經由在場四人聽聞，神都變得復雜了起來，尤其是出言試探的張之棟，對于這些問題愈發深刻，一時竟是無法出聲。

打造兵，只為了百姓安穩，這個說法看起來也能立足，北王是皇命敕封的藩王，在越界的前提下，征募軍士打造兵都是合理的。

只是這等神兵，已然超越了普通的兵范疇啊！

若真是由北王打造，那就完全不能等同視之，小小的鄴城，必將在戰力層面一騎絕塵，甚至凌駕于整個天下！

想到這里，張之棟目芒，心里的已經徹底發開來，仿佛他的面前坐著的不再是年輕藩王，而是一位梟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