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懂,剝開一切桓寧伯府外孫的虛名,去掉書香濮家大姑娘的份,就算拿回了燕微的嫁妝,就算如今名下有了產業,如姒的心裏還是有那樣一個一邊發抖一邊前行的小孩兒。
害怕,但是咬著牙向前走。
如今更多人都是看見走出來的路,他卻看見勇敢的外表之下,那需要溫暖和保護的心。
「嗯。」如姒將頭埋在陳濯前,「聽你的。」
三月初六,素三娘子仍舊以陳夫人的份,偕同燕三夫人藺澄月,並和全福夫人,一起拜訪濮家提親,給陳濯下聘。濮雒一直是從五品翰林編修,而如今的陳濯是從六品刑部經承,從職上差別不算太大,聘禮便按著尋常五六品家結親的標準,禮餅海味,三牲茶果,每樣都緻面,與首飾料等加起來大約是四千兩。
素三娘子和陳濯原想再多些,卻被如姒暗中攔下了。畢竟婚姻大事的過場還是要由濮雒和池氏完,理論上聘禮是要將大部分財放進嫁妝里再帶走,但也有一些家族比較缺錢,就會將聘禮直接扣下。濮雒和池氏是沒有全扣下的膽子,但做些手腳的心思還是有的。既然如此,聘禮太厚了便是試探池氏了,雖然如姒有能力對付,但是畢竟是自己的婚事,如姒也不願意多找不痛快。倒不如中規中矩四千兩,池氏在其中若是換個三百五百的,抬抬手過去也就罷了。
濮雒和池氏自然是全無異議的,反正如姒的嫁妝自己都整理好了,如今收了聘禮,辦的銀子自然也就從當中出了,小油水有沒有都是無妨的,想著能將如姒這位姑趕送出門,大家都消停。
甚至連池嵩和耿氏都恨不得趕將如姒嫁出去,年後濮雒疏通了好幾回,暨學政那邊也沒什麼準話,池嵩和耿氏便了常住京中的念頭。若是如姒搬出去,那就能將池朱圭接回濮家來住著,順便還能再繼續跟池氏為了池朱圭與濮家兒的婚事討價還價。
於是如姒與陳濯的婚事納徵之禮,可以算是在三親六故萬眾一心的祝福下,平和喜慶的順利完了。
十日之後便為請期之禮,再度帶著十六吉祥禮並婚期吉日書登門,與濮雒商議一番之後,便將婚期定為四月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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