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 回,我實在沒辦法了!"
周末一大早,林回還躺在床上睡覺, 就接到了庭的電話。他迷迷糊糊看了一眼屏幕,確認電話里那個鬼哭狼嚎的聲音是庭沒錯, 便開口問道∶"……怎麼了?"
"今天我要開車帶我媽去隔壁市的第一人民醫院看病,等了半年的專家號了,結果一大早我老婆突然接到電話,讓去參加一個教學調研會議,要一天,怎麼推都推不掉,現在豆豆沒人帶,本來可以放在小區鄰居家, 結果人家今天有事要出門。我就想說能不能把豆豆放你家放一天,我晚上回來的時候正好順路接?"
林回松了口氣∶"嚇了我一大跳, 你直接送過來,我們今天都在家呢,沒什麼事,我來陪玩。"庭松了一口氣,忽然想起什麼,又說道∶"豆豆還是比較聽話的,有什麼事你直接跟說就行,但是兒園有作業,你看著做掉,我倆實在沒時間弄了。"
"沒問題, 你直接把孩子送過來吧。"
就這樣,背著書包的小孩豆豆,在周日的早上八點半,準時來到了翡翠云山賀見山和林回的家里。
小姑娘和林回還是比較的,一看見林回便飛奔著給了他一個熱的擁抱∶"小叔叔!"
宿舍除庭以外的三個人,按照年齡排序,分別是豆豆的大大,二大大,和小叔叔。在心里,大大和二大大只存在于微信語音里,只有小叔叔經常給買好吃的東西和玩,所以跟林回也非常親。
林回笑著拍拍∶"好久沒見你了,一下長這麼高了,吃過早飯沒有?""吃過了,我喝了牛,還吃了蛋。"
"吃太了吧,小叔叔還沒吃早飯,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吃呀?"
"啊?小叔叔你都這麼大了還要人陪啊?"豆豆勉為其難地嘆了口氣,"那好吧。"
賀見山正在準備早飯,聽見林回和孩的對話,忍不住笑出了聲。這一出聲,豆豆直接看了過來, 握住林回的手,往他后了一下,好奇地盯著賀見山看。
林回牽著的手走到餐桌前∶"這個也是叔叔噢,今天的早飯就是他做的,來,嘗一嘗,看好不好吃。"
今天因為有小客人過來,賀見山的早餐準備得很用心,特地做了小孩子吃的土豆餅和南瓜粥,還有一杯鮮榨的果,看得人食大開。豆豆忍不住"哇"了一聲∶"叔叔好厲害呀,我爸爸只會煮白粥。"
聞著香香的土豆餅,看著賀見山說道∶"叔叔,你是不是去新東方學過啊?"
雖然小,但是懂的,凡是做飯好吃的人,都是去電視里那所新東方廚師學校練過的。賀見山陷了沉默∶"….差不多吧。"
林回憋著笑,也不吭聲,拿起勺子給豆豆裝了一小碗南瓜粥,放到面前。
豆豆眼睛亮了一下∶"那你也會用刀把蘿卜切花嗎?"林回哈哈大笑∶"這個恐怕不行,蘿卜雕花太難了。"小姑娘出了惋惜的表,還真的想看呢。賀見山看了林回一眼∶"誰告訴你我不會的?"林回驚了∶"這位叔叔,勝負可以不用那麼強的。"
只見賀見山轉回到廚房,從冰箱里拿出了一胡蘿卜。林回一邊吃早飯一邊看他搗鼓,心里也忍不住開始懷疑∶不可能吧,賀見山不可能連這也會吧?這也太瘋狂了。
沒一會兒,賀見山拿了個小盤子過來,盤子里放著各種形狀的胡蘿卜片∶有笑臉,星星,心,還有花朵和太形狀的,小姑娘都看呆了。
"復雜的我不會,簡單的可以。"賀見山說著將一個花朵狀的胡蘿卜片放進豆豆的粥碗里,"請食家豆豆老師給個五星好評。"
林回一下明白他是怎麼做到的了。
之前他們有次去超市買東西,因為達到一定金額了,超市贈送了一套切菜花刀,沒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場了。這下他真的服了∶"行吧,我承認,你的確是新東方優秀畢業生。"
等到吃完早飯,賀見山陪著小姑娘在客廳地毯上玩了一會,林回走過來說道∶"你去看文件,我來陪。"
賀見山手上有幾份項目方案要批復和修改,其中一份周一就要返到政府那邊過會,時間還是比較的。聽見林回這麼說,賀見山有點猶豫∶"你不是也有事要忙?"
寧海的項目步正軌了,各種瑣碎的事也變得多起來,林回比以前忙不。但是只要有時間,要麼就是賀見山飛寧海,要麼就是林回飛京華,兩人總歸舍不得離開對方太久,哪怕是工作,也想要跟對方在同一間屋子里。說來有些好笑,林回在寧海的第一個禮拜,每一天都失眠,沒錯,想賀見山想的。
這事他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三十一歲了,暗的時候,想他想到失眠;在一起了,居然還是想他想得睡不著。不過今時不同往日,現在他睡不著,就開著手機跟賀見山打電話∶做了什麼、吃了什麼、看到了什麼、買了什麼,事無巨細地告訴彼此。安靜的夜里,賀見山的聲音溫低緩,就這麼通過電波安著他所有的焦躁和思念。
"我不急的,去工作,早點結束過來陪我。"林回說著拉起賀見山,將他推向書房的方向,"快點。"
趴在茶幾上玩拼圖的豆豆聽到了,疑地看了一眼林回∶"小叔叔你怎麼做什麼事都要人陪啊,不會連睡覺都要人陪吧?連我都一個人睡了。"
林回和賀見山對視了一眼,哭笑不得道∶"小叔叔膽小行不行?"
就這樣,賀見山在書房對著電腦批復文件,林回在客廳陪著豆豆玩耍。家里安靜了下來,賀見山敞著書房的門,本來他還開了音樂,可是后來聽到客廳兩人的聲音∶有嘰里咕嚕的閑聊,有拼積木的聲音,也有小小的擊掌聲,他便把音樂關掉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那比音樂要更聽一點。
客廳里,豆豆玩了一會兒,便開始做兒園布置的作業——畫畫。自帶了畫筆畫本,但是才畫了一會兒就開始玩起了橡皮,看上去有些無聊。林回注意到了便問道∶"怎麼不畫了?"
小姑娘有些沮喪∶"我不會畫,小叔叔。""老師要求畫什麼?"
"聲音。老師說,讓我們畫一幅有聲音的畫。可是畫怎麼有聲音啊?"
林回想了一下∶"這個簡單你想想過年的時候,你爺爺家有沒有放鞭炮?"豆豆連忙點點頭∶"還放煙花啦!"
"那你就畫鞭炮,畫煙花,是不是就有聲音了?"
"或者下雨的時候,你畫雨水落在樹葉上,是不是也覺有 ''噠噠噠''的聲音?"還有你爸,睡覺的時候-__"
小姑娘咯咯笑了起來∶"爸爸睡覺打呼嚕!"
"對,你就畫他睡覺,寫用字母 ''Z''代表他正睡得香,打呼的聲音也有了。"豆豆出了崇拜的眼神∶"小叔叔你好厲害呀 !""我陪你一起畫,畫完我們玩捉迷藏。""好呀!那你畫什麼聲音啊?""我?我就畫個——''家的聲音''吧。""哇..."
等到兩人做完作業,就到了豆豆期待的捉迷藏時間,沒有哪個小孩子能拒絕捉迷藏,有時候連大人也不能拒絕。
翡翠云山的房子大,房間也多,倒是真的適合玩這個游戲。兩人好像也不怕吵到在書房工作的賀見山,玩得肆無忌憚。一時間,笑聲、說話聲、跑來跑去的腳步聲此起彼伏——
"我開始倒數了,十、九、八、七.…."
眼看林回就要數到"一"了,豆豆趕跑向了書房,直接越過賀見山,藏在了窗簾的后面。
二、一!我來找了!"之::
"哎呀,讓我看看這個小朋友藏在哪了?真是難找。"林回故意大聲地說著。賀見山聽到了,一邊忍不住角彎起笑著,一邊圈出了文件上的問題。
"難道是藏在廚房了嗎?我來看看。"窗簾后面傳出了的笑聲。
"廚房沒有呀,我去看看是不是在床底下。可惜房間里只有林回失的嘆氣聲。
"好了,我現在要去書房找了。"
林回來到書房門口,一眼就看到窗簾后面鼓起了一個小小的形。林回笑著問道∶"賀見山,你有沒有看見豆豆啊?"
賀見山輕咳一聲∶"沒有。你去其他房間看看。"
"好吧,我去其他地方看看。"林回這樣說著,藏在了門口。
過了一會兒,豆豆從窗簾出一個腦袋,左看看,右看看,用氣聲悄悄問道∶"叔叔,小叔叔走—"
林回"唰""地從門口出現∶"抓到啦—-!""啊救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大一小兩個人的聲音簡直要把房頂掀掉,但是賀見山一點不覺得吵鬧,他全程角就沒有放下來過,只覺得這兩個人實在是過于可,恨不得把他們都拴住放在眼前玩游戲才好。
快到中午的時候,賀見山聽到林回在客廳喊道∶
"賀見山,中午我和豆豆吃肯德基,你吃什麼?我給你提前點好。"林回了解賀見山,他在吃的方面比較挑剔,肯定不會吃肯德基,林回想著不行就讓小南軒送兩個菜過來。
"我不,等弄好再說。你們自己先吃。""好的。"
豆豆好奇問道∶"小叔叔,叔叔不跟我們一起吃嗎?"
"他要工作,過會再吃。我們先點,你看你想吃什麼,除了薯條,還有其他的嗎?"
"你點那個兒套餐,會送書的,我要書。"小姑娘說完看向書房,小聲說道,"我的兒套餐里有牛,留給叔叔喝吧,我媽媽說人不吃飽會沒力氣的。"
林回笑著的頭∶"好的。"
等到賀見山工作完出來,已經是下午一點半了。豆豆看了會畫片去床上睡午覺了,林回本來躺在沙發上玩手機,玩著玩著也睡了。賀見山拿了個毯子給他蓋上,然后去廚房下面條吃。結果到了灶臺前發現林回已經幫他把面條,蛋和青菜都準備好了,就等著直接下鍋了。臺面上還放了一盒小小的兒牛,下面著一張紙 ,上面寫著∶
【請叔叔喝牛—--心果】
心果是豆豆的大名,字卻是林回的字跡,應該是他代寫的。
賀見山笑了起來,剝開吸管的塑料紙,"卟"地一聲了進去,喝完了一盒牛。
或許是上午玩得比較累,豆豆的午覺一直睡到四點。林回把喊起來后,小姑娘坐在床上呆愣愣地說做了一個夢,夢見吃冰淇淋。說完還了,好像在回味。林回笑得不行∶"走走走,小叔叔帶你去吃冰淇淋。"
翡翠云山小區外不遠有個便利店,他跟還在書房的賀見山說了一聲,便帶著孩子一邊散步,一邊向便利店出發買吃的去了。
這一段距離不算短,兩人到的時候都有些汗意。他們先是挑了一堆零食,然后林回給豆豆買了想要的巧克力冰淇淋,又給自己買了個草莓味的。豆豆等不及了,剛拿到手就了一大口,兩人就坐在便利店門口的長凳上吃上了。
豆豆一邊吃一邊說道∶"小叔叔,待會你抱我回去吧。"林回咬了一口∶"為什麼啊?""我累死了,不想走路了。""我也累。""那怎麼辦?"
林回想了一下∶"我們找外援,讓叔叔來抱你回家。"
他說著打開微信,放在豆豆面前∶"來,給叔叔發語音,就說請他吃冰淇淋,把他騙過來。"豆豆嚴肅地點點頭,按下鍵開始說話∶【叔叔,我……我跟小叔叔請你吃冰淇淋,有草莓的,還有巧克力的,你快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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