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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師妹》 第183章 星河仙舟

 幽沉潛, 天際雙月齊綻,赤冕的夜,有兩個月亮。

 夜燭像做了場漫長而又復雜的夢, 醒來時腦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記憶里了什麼,又多了些什麼,無論他如何努力,都難以拼湊完整, 但他始終記得, 他為了得到自由, 為了讓芝仙食這等至邪之的煉制之法徹底從世間消失,他以玄引在九幽布下大陣……

 謝清留應該被埋于九幽才對, 為何如今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三千化神軍,這是什麼意思?

 夜燭用力撐著頭, 一張蒼白失的臉了平日的清俊仙氣,病態又孱弱。

 “怎麼?怕我懲罰你?”謝清留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 是那種自地底傳出的冷, 一像極了落星壑的氣息,“其實, 知道你要殺我之時, 我心里是高興的。”

 高高在上漂浮在他前, 毫無地說著。

 “你……一早就知道我要殺你?”夜燭虛弱道, 一邊努力回憶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記憶似乎又沒有消失, 赤冕發生的事他記得清清楚楚,落星壑他也記得, 甚至還有……

 可是在這看似完整的記里, 他又好像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

 “不止, 我還知道你想救螢雪。”謝清留勾了勾,有一運籌帷幄的得意。

 “那你為何不阻止我?”夜燭仰頭靠到佛指上,散的長發披覆而下,將他的臉龐襯得愈發蒼白。

 謝清留往下一落,微俯手勾起一縷夜燭的長發,娑于指間。

 “你既然想救,我就全你。”

 “是你……”

 “沒有我,你以為你放得走螢雪?”謝清留說話間眼眸忽然一冷,攥夜燭長發狠狠一拽,“你太讓我失了!我養你千年,將你送仙魔關數百年,怎還沒將你那心慈手格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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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燭上的力量仿佛被空,他只覺頭皮一疼,人被拽倒在佛掌上。

 “你到底要做什麼?”他咬著后槽牙,一字一句從牙關間迸出。

 眼前人影一閃,謝清留已掠到他側,蹲下,拽著他的發讓他將頭仰起,另一手用力住他的下他眺著仙舟里里外外的修士。

 “做什麼?做你答應過的事!”冷道,亦向這天地飛著的修士。

 慢慢的,仙舟上的,仙舟外的,修士一個跟著一個,朝著謝清留這里緩緩跪下……

 ————

 熾冰獄附近的海水與它不同,除了令人難以抵的刺骨冰冷外,還有一能夠凍結元神的力量。

 就連南棠的春種,在這里都有了凍結的跡象,運轉速度變慢,所幸月梟上綻出一熱意,那抹侵襲元神的冷意才褪去。

 南棠也只能暫時蜷于他的懷中,往深海沉去。目之所及,影斑駁迷離,還有月梟的紫的魚尾在水中劃過瑩彩的芒,像世間最華子。

 “熾冰獄不僅僅只是寒冷,這里還有先祖們留下的強大制,能夠凍結元神與生命,讓所有活永遠沉眠,除了紫鮫,沒有任何人可以在這里下潛超過半丈。他們追不過來的。”月梟溫地解釋道。

 南棠已經看到海下冰山的一角。

 “你對這里很稔?”南棠問道。

 月梟一笑,有些歉然道:“先前沒有同你說全,鮫族世代生于浮鯨,乃是秉承先祖志,守護著鮫族圣地不為外人所侵。而熾冰獄,就是我們世代守護之地。”

 “原來如此。”南棠喃道,“那你這是要帶我去哪里?”

 “熾冰有座熾冰殿,以紫鮫之可以打開,里面有通向浮鯨海其他地方的傳送法陣,我能送你到仙萊島,比你自己過去要安全多了。”月梟回道。

 “可這是你們鮫族的,讓我一個外人進去,不太好吧。”

 “無妨,只是個空殿而已,你幫我良多,每次還都是生死關頭,我助你一臂之力也是應該。況且其實我們守了萬萬年,到現在也不知道這座熾冰獄里封存著什麼。也許,只是個古老的信仰吧。”月梟見遲疑,便轉而安道。

 南棠點了點頭,忽然之間腦中卻似有道芒閃過般——春種、金梵、熾冰獄?

 “仙君,容我再問幾個問題。你的母親,可是金梵仙士?”

 “你知道了?”月梟先是一詫,后又釋然,“葉仙尊和你說的?”

 南棠既沒點頭也沒否認,只著巨大冰山問道:“鮫族的圣地,是不是和梵天界有關?”

 月梟沉默起來,似乎在思考說與不說,看著南棠急切的目,他嘆了口氣,道:“是。紫鮫一脈為鮫族皇者,從古至今都是金梵仙士之一。”

 和其他的金梵仙士不同,紫鮫作為金梵仙士的傳承是固定的,只能由上一位紫鮫金梵傳給下一位紫鮫,不能夠外傳。

 “這是當年賜予紫鮫金梵之號的尊者定下的,而紫鮫也是梵天界里唯一的族修士。我母親的金梵份,除了我以外,沒人可以繼承。”月梟道,“母親同我提過,紫鮫一脈,只忠于尊者。除了尊者親臨,死守熾冰獄。這就是我們的使命。”

 南棠已能猜到他里所說的尊者是誰了:“梵天元尊?”

 月梟卻搖了搖頭:“梵天界的事,母親說得不多,尊者是誰,沒提過。”

 二人說話之間,已經潛到十丈深度,月梟上的熱度已經無法再維持南棠的溫暖,所幸二人也已經到達熾冰殿。

 從外面看,熾冰殿并無口,眼前只有毫無隙的巨大冰塊。月梟劃破掌心,將掌印在冰面上。

 剎時間,冰面上浮起巨大的紫法陣,冰塊消融出一扇拱門,門是條冰甬道。

 月梟抱著南棠落到甬道上,一邊道:“跟我來。”一邊下意識地牽起的手就要朝里走去,然而手的卻是冰冷堅件。

 他詫異地回頭,只見自己握住的是龍影劍的劍柄。

 這劍不知何時震了出來,橫亙二人之間,顧靈風的虛影飄在半空,什麼話也沒話,就看著南棠——那小子不在了,我還在,替他看著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他欠了那小子一份小小的人,不是嗎?

 南棠掐個劍訣,將劍收回,朝月梟不好意思道:“抱歉,我的劍不太聽話。”

 那手卻再沒牽到一起。

 甬道不長,直通冰殿。果如月梟所述,冰殿空無一,只正中有個冒著冰霧的小池子泛著幽幽冷。冰壁的四方,各有一個小小的傳送法陣,月梟將南棠帶到其中一個法陣旁,道:“這個法陣可通仙萊附近的海域,我送你過去吧。”

 南棠點點頭:“那仙君呢?”

 “我要留在這里接熾冰獄的考驗。母親重傷昏迷已經很多年,致使鮫族群龍無首四分五裂,金梵亦無人承繼,我需以紫鮫脈完熾冰洗煉,才能接掌鮫族與金梵仙士的份,以定浮鯨海,完先祖愿。”月梟說話間向殿中的小池子。

 不消說,來自熾冰獄定然十分艱難,稍有不慎就是化為這熾冰煉獄冰封的結果。

 “剛才追殺你的族人,就是想阻止你完熾冰洗煉吧?”

 月梟點下頭:“我若完洗煉,浮鯨海域所有靈,會盡歸我麾下,他們當然不愿意。”頓了頓,他目陡然一沉,“但既然讓我到了這里,我便一定要完熾冰洗煉,屆時再同他們一筆一筆算清楚!”

 “如此,你多保重。我先祝仙君一切順利!”南棠抱拳。

 “客氣,你也一樣。”他看出也遇到了棘手事,可惜他現在自顧不暇,沒有辦法幫到,想了想,他還是道,“若有什麼難你只管開口,待我出了熾冰洗煉,必會傾力相助。”

 南棠笑笑:“承仙君之,多謝。”

 語畢,邁進傳送陣中。月梟退開數步,凝神掐訣,準備開啟傳送法陣。

 地上一陣金閃起,法陣眼見打開,南棠卻忽然飛離法陣,仰頭朝著冰面去,滿面詫異。

 “怎麼了?”月梟收訣,不解問道。

 “這墻上刻的……是什麼?”南棠喃喃道。

 冰殿的冰壁上刻著畫,但因冰塊寒白,刻痕不深,線條簡單,乍一眼去毫不顯眼,直到南棠站法陣定睛去時。

 墻上刻著一幅巨大的畫。

 星河仙舟,乘風而至,飛在浮鯨海上,波瀾萬丈的海面上,無數鮫人沉潛于海,仰仙舟。

 “我母親同我說過,萬萬年前鮫族曾遇大劫,那位尊者曾以一己之力救下鮫族,否則鮫族早已滅族。這畫刻的就是這個故事。鮫族之所以選擇永遠忠于他,也因此恩。”月梟雖然不解南棠為何如此詫異,卻也溫和解釋道。

 “這艘仙舟,我在你母親的元神虛空里見過。”南棠喃喃著。

 這艘仙舟,見過不止一次了。

 “據我母親所說,這艘仙舟,是尊者渡星征天之。”

 南棠猛地回頭,盯著月梟。

 星河仙舟,是元尊之?!

 良久,南棠的緒都漸漸冷靜——元尊已死,這艘星河仙舟證明不了什麼。

 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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