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鄭家的事遠比表面上看起來復雜的多。
老太爺鄭汝昌雖然不錯,但卻本就不管事了,鄭家的絕大多數生意都被三房把持著。
準確的說是被趙氏母二人把持著。
那可是好大的生意呀,涉及到方方面面,每年的流水不下幾十萬兩白銀。
這麼大的財富肯定是惹人眼紅的,比如說大房和二房。
大房和二房的當家人分別是鄭國安、鄭國民,也就是鄭清筱的大伯還有二伯。
鄭國安和鄭國民各有一子,鄭旭和鄭浩。
其中鄭旭是鄭清筱的大堂哥,目前在南山書院讀書,勵志科舉,有功名在,已經考上了秀才。剛才重傷劉瑞最深的人就是他,只因為劉瑞竟然異想天開的想要到弘文館去讀書。
鄭浩是鄭清筱的二堂哥,沒有什麼讀書天分,但卻喜歡經商,目前在鄭家的布行做管事,往北邊運的布匹都要經過他的手,算是大區經理。
鄭家的三房就是鄭國泰了,鄭國泰沒有兒子,只有兩個兒,同時還有非常強勢的夫人趙氏!
按照大周朝的傳統,鄭國泰的兩個兒早晚都要嫁人的,了不起就是嫁妝多一些。
而一旦兩個兒嫁人了,那鄭家的龐大家業必然要落在大房和二房頭上。誰讓三房沒有兒子呢?
大房和二房的如意算盤打的很好,趙氏怎麼可能讓他們如意?
要知道,鄭家的這龐大基業基本上全是三房打下來的,就因為沒有兒子就要讓給別人?
怎麼可能甘心!
趙氏相當有主見,把心一橫,決定招婿贅,然后讓兒接班兒!
并且還找了自己的爹爹吏部侍郎趙凱勛背書!劉瑞就是在這個背景下贅的。
如此一來,大房和二房的夢直接落空了,他們怎麼可能開心呢?
于是兩家聯合起來,矛頭直接對準劉瑞,實際上就是對準了三房。
“清筱妹妹!”就在這氣氛微妙的時候,大堂哥鄭旭上前一步,再一次對鄭清筱說道:“你這又是何苦呢?不要如此的委屈自己,我都打聽清楚了,那什麼劉瑞分明就是一個酒囊飯袋!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你和這樣的人過一輩子簡直生不如死!
要我看呢,還是趕退了這樁婚事吧,堂哥在這里保證,一定給你找一個如意郎君!我在南山書院有不同窗,他們風流倜儻,一表人才,不還有功名在,哪一個不比劉瑞強一萬倍啊?你還是……”
“夠啦!”
鄭旭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鄭清筱打斷:“大哥,你也是讀書人,應該明事理的!我的婚事雙方長輩都已經同意,豈能說悔婚就悔婚?你的圣賢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嗎?”
“你說什麼?你怎麼能這麼說?”
鄭旭沒有想到對方的反駁竟然如此激烈。他很憤怒,一時間瞪大雙眼,臉紅脖子。
“清筱!怎麼和你大哥說話呢?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
大伯母開始反駁,二伯母也跟著附和:“就是啊,你大哥也是為你好,你怎麼能這麼不識好歹?”
“沒錯,我們鄭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招婿贅終究是不太好聽……”
……
大伯母二伯母一開口,全家人口誅筆伐,矛頭全都朝向了鄭清筱。
鄭清筱滿面寒霜,高聳的口一起一伏,纖纖玉手攥拳頭,指節發白。
“都給我住!”
突然之間,趙氏拍案而起,犀利的眼神掃過在場眾人,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們這些利熏心的東西,不就是覬覦我們三房的家業嗎?明白告訴你們,沒門兒!既然已經分了家,那就各自安守本分。招婿贅是我們三房自己的事,和你們不相干。要是再不知分寸地上竄下跳,休要怪我不留面!”
“你……”
“這……”
趙氏的態度尤其強,寬敞的客廳的一瞬間針落可聞。
到底是強勢多年的家小姐,這一生氣大房和二房那全都偃旗息鼓了。
但想讓他們放棄卻是不可能的,大伯鄭國,安二伯鄭國民不約而同地把目投向端坐主位的鄭汝昌。
“咳咳……”
老爺子咳嗽一聲,睜開渾濁的雙眼,徑直看向三房這邊。他并不和趙氏針鋒相對,而是對自己的三兒子鄭國泰說道:“老三吶,你又不是贅的,鄭家三房你才是一家之主,這麼大的事你就不說兩句嗎?”
“爹,我……”
鄭國泰站起來,臉通紅,右手的攥著長袍,心里面就仿佛有一團火在燒。
但趕跟著,他看到了趙氏那冰冷如刀的眼睛。萬丈的火焰直接就熄滅了。
“爹,兒子窩囊半輩子了,家里的事都是雪琴做主,你就不要為難我了!”
這些話仿佛用盡了鄭國泰的全部力氣,說完之后就在椅子里,整個人無比的頹然。
鄭清筱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邊五味雜陳。既嘆母親的強勢,也埋怨爹爹的窩囊。同時又想到未來夫君劉瑞,多年以后,他會不會也像爹爹那樣窩囊呢?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鄭清筱都心不在焉的,鄭家的聚會也不歡而散,大家都心事重重。
傍晚時分,鄭家三房回到自己家里,鄭清筱也回到自己的閣樓。
此時此刻,的心極度的糟糕,堂哥和伯父等人對劉瑞的攻擊言語時刻在耳邊縈繞。
“妹妹回來了,可是有什麼煩心事兒嗎?”
房門被推開,一位白子款款走到床邊。
白子生的極,下尖尖的,五尤其致,雖然不施黛,但卻難掩其明艷的氣質。唯一的憾就是子臉蒼白,像是久病之人。
這位子不是外人,是鄭清筱的姐姐鄭清瀾。
“姐姐,你怎麼沒在房里休息?外面風大啊!”
鄭清筱趕忙扶著姐姐在床邊坐下,作小心。
原因無他,鄭清瀾,從小弱多病,絕大多數時候都是臥病在床的,鄭清筱非常心疼姐姐也和姐姐很親,所以才會尤其的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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