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只剩下五個人，明落塵從急救箱里取出了采針等醫療用品。

夜一拿進來的除了急救箱，還有平時明落塵放東西的手提箱。

明落塵打開手提箱，從中拿出一個用紙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碗。

紙不是普通的紙，是黃表紙。

明落塵拆開的作很小心翼翼，生怕把開過的黃表紙弄壞。這些紙，回頭還要繼續用的，畢竟這碗，可不是普通的碗。

嚴如雪站在明落塵的邊，碗拆出來的瞬間，他看到了碗里的圖案。

瑩白無暇的白瓷碗里，一條金小龍繪在碗壁上。

他看到的，也是柳清揚他們看到的，但明落塵看到的更多。

碗里的金小龍浮著一層龍氣，這碗是在龍脈里用龍氣所繪的龍碗。九月初，帶嚴如雪回秋月山的那次，龍碗也被帶下山，但直到現在，才拿出來用。

這樣的龍碗，從十歲那年開始就畫一個，至今只畫了八個，剩下的七個全放在龍脈里滋養著。

本來這一個也是放在龍脈里的，但師父之前留過話，如果十八歲后進京城，邊必須帶著一個龍碗，不然不能久留。

師父說帶，肯定帶。能用上龍碗的事，絕對不是小事。

明落塵知道周家有龍脈后，就知道，這次出來必須帶著龍碗，果然這就用到了。

“過來獻。”明落塵拆了碘酒棒，示意柳清揚坐到桌子這邊。

柳清揚麻溜地坐下，猶豫要左右手的時候，明落塵開口讓他左手。

“明姐，我能不能，問個小問題？”柳清揚心的，不說話真的能憋死他。

明落塵做了一套采的流程，只不過最后沒有進采袋，而是流進了龍碗里，“什麼問題？”

“這碗有什麼用？”柳清揚一臉好奇。

“沒看到？裝。”

龍碗比普通的吃飯碗還要大些，柳清揚估量這碗能裝很多，他著聲，“明姐，是不是要裝滿才行？”

完了完了，這麼多，他可能真的要吃藥膳才行，不然補不回來。

“差不多。”

柳清揚倒一口氣，“能不能，裝一點？”

“不能。”

“那，那行吧，回頭你給我開點藥膳。”柳清揚知道事實改變不了，放棄了。

明落塵逗夠了柳清揚，正好夠半碗，用棉簽住針孔，取下采針，“不用怕，剩下的一半不是你的。”

“那是誰的？”柳清揚頓時覺得藥膳不吃也沒關系了。

“你大舅舅的。”明落塵換了新的采針，端著龍碗走去床邊。

柳清揚想也沒想，“明姐，你還是用我的吧，我大舅舅他的不香。”

大舅舅眼看都要死了，怎麼能放呢。不行，他不給。

“明落塵，能不能用我的，我哥他這個樣子......”周永安也想換自己，可明落塵已經下手。

明落塵把采針扎進周永順的管里，他的流進龍碗中，和柳清揚的混在一起。

回頭看周永安，直白地說，“周老師，你的沒用。”

周永順看著弟弟和外甥擔心的目，想開口又不能開口，只能眼神安他們。

“大舅舅，你是不是想喝水？明姐，我大舅舅能不能開口喝水？”柳清揚不敢輕舉妄，問過才敢做。

“能，不能說話而已。”

明落塵裝好剩下的半碗，拿著碗放在桌子上。

拿出砂硯筆墨，磨好的墨中倒了些用紙包著的香灰。調勻后，開始畫符。

三張符畫完，在龍碗上點燃，符灰落龍碗中，在上積了一層。

“嚴如雪，周老師，你們把周永順往旁邊挪一點。柳清揚，你躺上去，一直躺著，睡覺也可以，但是覺到什麼的時候不能。”明落塵取了一香輕點龍碗里的，點香。

嚴如雪和周永安兩人手，把周永順挪了位置。柳清揚覺得自己霸占半邊床有點不好，他提出躺去沙發的要求。

“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哪來那麼多要求。”周永安著柳清揚行，“別磨磨唧唧的，你是男的。”

“我這不是怕我睡著了，然后把大舅舅踢下床嗎？”

累了一天，柳清揚覺得自己肯定能睡得著。

“能睡就睡，你從現在開始也不能說話了，有需要做手勢。”明落塵把龍碗端到床頭放著，香在了床尾。

給周永順和柳清揚的臉上各一張符，“這是替符，柳清揚，我現在用你代替你大舅舅，你替他點痛什麼的。不管多痛，你都要咬牙忍著，絕對不能說話。”

“沒問題，一點點痛都不了，我還是什麼男人。我先睡一覺吧？算了，我不敢保證我不會說夢話，還是不睡了。”

柳清揚才說完不睡沒多久，他一個閉眼睡了過去。

周永安擔心他會壞事，想要醒人，明落塵出聲阻止，“他會自己醒過來的，周老師你注意一下，別讓他痛得出聲就行。”

替，不是誰都能替的，當然第一個必要條件就是有脈相連的親人。

柳清揚和周永順是外甥和舅舅的關系，這符合了第一個必要條件。

第二個必要條件，代替周永順的人，必須有防的東西。

這點，其實可以準備的，為的是防止替中出現差錯，最后出現命之憂的事。

柳清揚上防的東西不，他能被帶出來的原因，就是這次替的原因。

功德如同護符，柳清揚是最好不過的替者。

對方想要周永順的命，想要周家下面的龍脈，那是不可能的事。

龍脈，絕對不能為私有，不然肯定會出大事。

周永安在柳清揚痛出聲的前半秒捂住了他的，這距離明落塵剛說的話才過去不到兩分鐘，還好他有所準備，不然真的要出事。

柳清揚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往他上扎，尤其是心臟的地方，很痛。

他之前的話說得太滿了，真的是太痛了。

“你現在承的痛，就是你大舅舅要承的痛。既然你有了覺，那我幫你大舅舅扎針了。柳清揚，這點痛不算什麼的，你堅持住，加油！”

他不想加油，他想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