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落山時,天邊一片火燒云。
崔家院子的某個隔間里,明了和崔向午坐著,兩人面前都擺著從七星墓里收上來的東西。
他們已經看了足足一下午,茶水泡了又泡,隔間里充斥著一茶香。
明落塵打電話過來時,明了讓崔向午先別說話,他才接通電話。
崔向午見明了睜眼說瞎話,拿著一顆夜明珠忍不住搖頭。
明了掛斷電話后,“崔向午,你使勁搖頭干嘛,嗑藥了?”
“你都多久沒見落塵了,聽說那丫頭這一年多都是一個人過,你就不想見見?”崔向午嘆氣,把夜明珠放下,端茶。
“你以為我不想?可我暫時還不能見。”明了也端起眼前的茶,一口喝完。
茶水有些微涼,明了卻不在意。
崔向午拿起茶壺想給明了添茶,被拒絕后,“該到飯點了,走。”
他說著,站起來,想帶明了去客廳那邊。
明了也跟著站起來,“謝謝,不過我該走了。”
“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來都來了,難得來一趟,你連頓飯都不吃,是嫌棄我老婆做的飯菜不好吃?雖然我知道我老婆那做飯水平,不過你放心,今晚是弟妹下廚,保證讓你大飽口福,絕對撐著下桌。”
崔向午狠狠地瞪明了,大有他敢拒絕,他就把人扛過去。
明了一點都不畏懼,“我再不走,落塵就該到了。我們師徒現在不宜見面,你別想讓我這一年多的努力白費。”
崔向午手指向上,“到底什麼事,你點風,我這邊也能幫你盯著些。你別和我說上面盯著不能開口,總能出來個一句半句的,別讓我這個做長輩的看著一無是。”
所謂的上面,就是天道的意思。
天道可看,卻占著因果,但歷史幾千年,前人多留了點小竅門。
崔向午不是這一道的,可下去干活也牽扯著上面,所以該懂的都懂。
他不可能讓明了說得明明白白,鉆點小空子而已。
他見明了還是不打算開口,只好拿出殺手锏,“再說我們之間什麼關系,別以為你讓老鬼算的事沒人知道。”
老鬼就是明了找的,為明落塵算卦的人。
明了偶然有,為明落塵算了一卦,香消玉損。
可他看的面相,是長壽富貴命,這兩者之間的沖突點太大,讓他心慌不已。
明落塵是他一手養大的,名義上是徒弟,實際上他把當兒。
天道要搞他兒,他還不得想盡辦法破了這局?
這一年多的銷聲匿跡,為的就是把這香消玉損的死劫化解,而渡劫卻從幾年前已經開始。
一年前,他攢夠錢找老鬼算了一卦,終于得了一句斗轉星移,好事雙。
前不久他把老鬼想要的東西送了過去,又換來一卦,九死一生。
上個月底他返回秋月山,在山中算了一卦,得到來日方長。
所以,落塵這一卦應的是,斗轉星移,好事雙,消香玉損,九死一生,來日方長。
現在,斗轉星移已,剩下的順其自然,他不能再隨意手。不然落塵沒事了,他倒是該有事了。
他不能手,不代表別人不能手。
明了聽完崔向午的話,突然有,閉眼掐指。
崔向午看他這樣,不敢出聲打擾。
崔子進來請客移步,見到明了的樣子,靜靜地站在崔向午邊。
“子雙全!好,好事!”明了算得臉發白,可結果卻讓他欣喜若狂。
他早就注意到崔子,而他能順利算出來,這位可是占了道的。
這下,他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反正是鉆空子的事。
明了停下笑聲,換上嚴謹的表,朝崔向午和崔子做了個合掌的姿勢,“落塵就拜托你們了,過段時間,請你們辛苦點把帶回家,必有重謝。”
“你這人就是病多,小事一樁,還重謝。這樣吧,你那道觀我至今沒去過,過段時間我們過去,你可得好吃好喝地招待我們。”崔向午爽快地說道,“行了,你既然有事,那我也不強留你吃飯什麼的。有事你只管開口,我們不行,巷主總不能不管吧?”
明了不住點頭,“那我先溜了,落塵過來后,你給帶句話,讓把煞的玉佩趕給我那徒婿戴上,還有讓善空大師的徒弟去宮家念念經。”
明了不提宮家,崔向午還真的忘了。
他急忙抓住明了,“宮老太爺的囑是不是該給他兒子了?不然這事要理不好,宮家舉家搬走可就麻煩了。沒有他們家,七星墓不可能太平。”
“對,這事你和落塵說,到時候讓他們年輕人去做,別什麼都讓我們這些老家伙出面。”明了也差點忘了這事。
明了終于發話,他們從宮老太爺那承下來的囑終于能帶回宮家,是件好事。
“我真的該走了,再見!”
**
明落塵和嚴如雪來到崔家的時候,哪還有師父的影子。
“師父跑得真是快,他這是躲著我?”明落塵第一次有這樣的想法。
糟老頭子失蹤一年多,一直以為他是為了躲避嚴家,結果倒好,他是要躲開。
崔向午沒想到明落塵這麼敏,他趕給明了打馬虎眼,“沒有的事,你師父他怎麼可能躲著你?他是突然有急事,不信的話,你問子。”
他一個長輩撒謊不夠,拖上一個小輩,這樣雙重證明,總不至于懷疑了吧?
崔子臉上的表很淡,他接過大師伯的話,“明了大師接了個急活。”
明落塵信了,因為崔子不是會撒謊的人。
“不是躲著我就行。”明落塵笑,“崔大伯,我能看看收上來的東西嗎?”
過來崔家的另一個目的,就是看看他們拿了多東西。
東西看過心里有個數,還要去香火鋪結賬呢。
“看東西前,我有些話要和你說。”崔向午說出明了的留言。
兩件事,明落塵表示知道了。
崔向午接著說,“還有一件事,這件事的話,到時候你和子一起去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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