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家人全都聚集在院子里,聽到況的周老爺子和嚴如雪等人也過來了。
半個小時還剩十來分鐘,宮家人意見分歧很大。
院子里像菜市場吵哄哄的,宮家人各抒己見,有贊,有反對,人數差不多持平。
“我贊挖下去看看,院子里有墓的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把墓挖出來,看看是誰的墓,難道你們不覺得我們家在墓地上,很驚悚嗎?”
“這是祖宅,而且這里是京城!難道只有我們家地下有墓嗎,不可能每家有墓都要挖出來吧?反正我們住了那麼多年都相安無事,為什麼要挖?”
“老爺子你拿主意,別讓人等久了。”宮老夫人見大家吵得糟糟的,頭疼。
宮老爺子沒想到大家的意見如此不統一,他也很頭疼,“你們都給我閉!”
大家長一聲吼,宮家人立馬安靜。
有人言又止,有人表晦,他們默默地看著宮老爺子。
“我不過是想問問你們的意見,結果你們倒好,吵得像隔夜仇人一樣。我懶得理會你們,這事我來做決定。”
宮老爺子強勢地決定,但他還是有點猶豫不決。
“老爺子,您決定了嗎?”明落塵見時間不多了,再問一句。
“這事有點難決定,你給個建議?”宮老爺子懊惱,他一時間也是拿不定主意。
明落塵站得筆直,聲音不卑不,“挖。你們上的咒雖然已經破解,但櫻花樹無法用符鎮住,你們還會再中咒。我拿一次酬金做一次事,下次你們再找我解咒,錢另算。”
“你拿了我們那麼多錢,現在卻說我們還會中咒,你不是騙錢嗎?我們花錢消災,你消的哪門子災?”
“你說挖就挖,又不是你家的墓,報應算誰的?”
有幾個人嚷得最大聲,說出來的話讓人聽了很氣憤。
柳清揚剛開口說了個“你”字要頂回去,周老爺子捂住他的警告,“這里沒你的份。”
“唔唔唔!”柳清揚不高興地直哼哼。
“你給我閉!你要是敢來,我馬上送你回家。”周老爺子惡狠狠地瞪他,總算把柳清揚的激進緒打消退了。
嚴如雪始終保持著沉默,白浩俞低聲問他,“你的人,你不說句話?”
“不讓我手。”
宮家人對小姑娘嘲諷的時候,他已經要出聲護人,他不可能任由別人欺負。但小姑娘給他眼神,不讓他出聲,他只能閉看著。
“不給你發揮嚴的作用啊。”白浩俞戲謔。
嚴如雪的視線全在明落塵上,一秒都不給白浩俞,“你很啰嗦。”
白浩俞低笑兩聲,不再說話。
明落塵靜靜地聽著,直到還剩一分鐘。
無視那些喳喳的宮家人,只問宮老爺子,“老爺子,挖不挖,您給個話。”
宮老爺子被吵得頭都大了,眼看著又要飆高,他擲地有聲,“挖!”
“好。”明落塵笑著接話,“不想挖的人,回避一下?”
一個之前囂得最大聲的男人又說話了,“這里是我家,你憑什麼讓我回避!”
“老三,不會說話就給我閉!”宮老爺子狠狠地回頭,“我還沒死,不到你當家做主。”
男人了脖子,“我這不是覺得是個騙子嗎?”
“你信不信我有本事解了你的咒,也有本事讓你重新中毒中咒?”明落塵想挖耳朵,“好讓你見識一下我是不是騙子。”
這人真的太聒噪了,而且不會審時度勢。
一臉的敗家面相,嘖,原諒他了。
男人了卻不敢再開口,他還真的怕明落塵敢作敢為。
宮老爺子把家里一大半的人趕回屋里,只留下之前贊挖墓的人。
有些被趕回去的人想留下來,對上宮老爺子的眼睛,立即改變主意。
一群人稀稀疏疏地離開,院子里安靜了許多。
嚴如雪的視線落在某個離去的背影上,目冷得讓那人抖了抖肩膀卻不明白為什麼會害怕。
白浩俞目睹一切,不厚道地笑了,“果然得罪嚴,是吃不到好果子的,你打算怎麼對付他?”
“你想知道?”嚴如雪睨他一眼。
白浩俞饒有興趣地問,“你樂意說?”
嚴如雪收回視線,重新落到小姑娘上,“和你不。”
“我謝謝你的不!”白浩俞撇。
**
明落塵得了宮老爺子的準話,和崔小小商量著要怎麼挖。
“先踩。”崔小小用行話回答。
之前沒得到宮家人的同意,他們也不好走。
現在首先要做的是,看看墓是大墓還是小墓。如果是大墓,那要和家里聯系。如果是小墓,他們可以直接手。
“好。”明落塵看,“你來,還是你師兄?”
崔小小指著自己,“當然是我啊,不過,明姐你會不會踩?”
“會一點,但不通。”明落塵一臉坦。
“明姐謙虛,師父見識過明姐的踩本事,都讓我們跟著好好學。”某師兄說。
崔小小疑看著師兄,“我怎麼沒見我爸說過?”
另一個師兄朝崔小小作眼神,偏偏崔小小沒看到。
某師兄只好著頭皮解釋,“明姐就是師父口中常常說的那誰。”
崔小小立即想到父親的口頭禪,“那誰踩是一踩一準,那誰挖坑是一挖一準,那誰......”
沒想到那誰居然是明落塵,“我以為那誰是大師兄。”
某師兄說,“要是大師兄的話,師父會說大師兄。師父不好讓人聽到他夸的是明姐,所以一律用那誰代替。”
“這有什麼不好夸的,我爸至于省那點口水嗎?”崔小小真沒想到會這樣,興致高昂地轉向明落塵,“明姐,要不然你來,我都沒見過你踩。”
明落塵不想喧賓奪主,崔小小卻纏著,非要看踩不可,只能點頭答應。
明落塵的踩本事是跟著師父學的,其實和崔家人的大同小異。
拿出本命羅盤,立即引來崔小小的羨慕聲。
“哇,好漂亮!明姐,它什麼名字?”崔小小看得眼都直了。
“我還沒給它起名字,等我想到好名字再說。”
明落塵拿著羅盤往之前發現青磚碎的地方走,崔小小跟在后。
明落塵站好位置,手輕輕一,一墓滲出來的死氣被牽引到羅盤中,隨即目不轉睛地看著羅盤。
羅盤上,那一縷死氣開始擺。
別人看不到,卻能看得清清楚楚。
明落塵拿著羅盤走出坑,沿著亭子向北。一步步地往前,崔小小也一步步地跟。
十多米后,明落塵換了個方向。
死氣若若現,但卻一點點地指引著明落塵走最正確的方向。
冬日下午的沒有那麼熱辣,院子因為風雨還沒來得及收拾,一片狼藉。
明落塵踩著枯枝落葉而過,的每一步都沒有任何的遲疑,到了該轉的地方,的腳步會重上幾度,在地面上留下不深不淺的腳印。
的后只有崔小小尾隨,而圍觀的人是不遠不近,保持著能看到人的距離,一點都不影響。
宮家的院子不算特別大,也不算特別小,墓則剛好圈在了院子里。
明落塵踩了一圈,連池塘也含括在。
“嫂子還有什麼不懂的?”
遠,白浩俞問嚴如雪。
嚴如雪目灼灼地看著小姑娘,他討厭有個人不厭其煩地在旁邊說話,但他還是回答了,“你應該問有什麼不懂的。”
白浩俞聽出了嚴如雪那赤的炫耀語氣,他默了兩秒,“算你厲害。”
明落塵重新回到坑里,盤踞在羅盤上的死氣終于直直向上,最后消弭在羅盤中。
放下手,回頭和崔小小說:“墓,應該這麼大。小小,你也踩一次,我看看。”
崔小小蠢蠢,又不好直接答應,猶豫不決。還是師兄看出的想法,笑著讓聽話。
“我,明姐你幫我看著,要是不對,你別笑我。”崔小小邊收笑容邊說。
明落塵手在崔小小的頭上了兩下,“不笑你。”
崔小小了,這回到明落塵在后跟著。
明落塵倒是不怕自己踩錯一步,讓崔小小重新踩,一是想看看崔小小的能力,二是懶。
踩,不是一次踩定就算的,需要一初,二定。
第二次踩,是對第一次的糾正。哪怕是經驗老道的崔家人,也要一踩再踩。
畢竟挖墓是一挖就要一個準的,不然沒定好開挖,出事的幾率很大。
崔小小和明落塵一樣用羅盤踩,但不像明落塵那樣一步步沒有遲疑,有時候會停下來看著羅盤皺眉心,有時候又歡快地往前三步并兩步。
踩完的時間比明落塵要長十幾分鐘,而停步時,額頭上帶著汗珠。
“明姐,我踩完了!你好厲害哦,踩得準準的,怪不得我爸總說那誰了,嘻嘻。”崔小小興又激。
明落塵見識了崔小小的本事,笑著點頭,“你也很厲害。”
崔小小的師兄們在后面欣地對視,還好師妹沒有踩錯,不然這事被師父知道了,他們估計要被狠狠教訓了。
踩了,接下來要定首尾。
墓按著首尾而建,遵循著有頭有尾,落地生的意思。
如果墓沒有落地生,那就是與的風水相背而馳。這樣的墓不僅會壞風水,還會影響子孫后代。
這樣的墓不是沒有,而如此建的墓只會兇煞無比,常人不能輕易開墓,不然輕則喪命,重則斷子絕孫。
明落塵在崔小小踩的時候,稍微分心初定了首尾。
首尾的位置至關重要,所以需要重定。
定首尾,需要站在高,而旁邊正好有一座亭子,明落塵需要上亭頂。
明落塵走到亭子旁,眾人看著把軍工鏟重重地鏟泥里,一把鏟豎在地上,一枝獨秀。
崔小小和師兄們一看即懂,而其他人卻不明白明落塵這是要干什麼。
只見明落塵往后走了一段距離,在眾人的目中突然跑起來。
腳步輕點,姿輕盈,一躍而起。
明落塵跑到軍工鏟前一大步時,雙腳離地,右腳踩著軍工鏟的把柄,借由那一點后坐力騰空。
雙手抓住亭子邊緣,用力一撐,子往上,人蹲在了亭頂。
“,上去了!”白浩俞驚目。
柳清揚目瞪口呆,反應過來第一時間吹口哨,還大,“明姐,你好厲害!”
崔小小同樣目閃閃,“明姐,你好厲害!”
嚴如雪看著半蹲在亭頂的小姑娘,還有多驚喜等著他?
宮家人和周老爺子完全是驚呆了,他們看著在地上的軍工鏟,這樣也可以嗎?
明落塵站穩起,頭也不回走上去。
站在亭尖,目居高臨下。
首尾講究一揚一頓,好是氣流而不散,所以是高高揚起,重重墜。
明落塵掐指而算,突然低頭看著櫻花樹的位置,再看是池塘的位置,這就是看到的首尾。
“小小,上來。”
明落塵定了首尾,要崔小小也來看看。
崔小小沒有明落塵那樣矯健的手,最后是師兄抬,明落塵在上面拉才把人弄上亭頂。
崔小小定首尾沒有明落塵那般的簡單,觀察了很久最后才指出首尾的位置。
“不錯。”明落塵聽完崔小小的話,夸贊。
崔小小開心地笑,亭下的師兄們無奈搖頭。
明落塵和崔小小下了亭子。
接下來,是開門。
開門是行話,意思是在定好的墓位置挖個,以便確定墓在下面。
這回不用明落塵先,崔小小開工,在櫻花樹下開。
收了一截鏟柄,本來一米多長的鏟柄只剩半截,但這樣的長度正好開門。
崔小小靈活挖,明落塵則靜等。
眾人在中等待了半個多小時,崔小小臟兮兮地爬出口,“有。”
有,既是下面有墓的意思。
明落塵說了聲謝謝,走向宮老爺子,“老爺子,下面有墓。開墓前我們談好價錢,不傷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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