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父是從泥瓦工起家的，最在乎臉面，聽了這話，雙眼一瞪，他那胖的臉笑瞇瞇時是彌勒佛，瞪眼時兇神惡煞，咆哮道：

“顧寧！”

顧寧不知道該怎麼反駁霍嫣的話，倔強地尖：“顧嫣小賤人是壞蛋！”

他爬上桌子，舉起小拳頭打向霍嫣，齜牙咧，眼兇。

霍嫣左躲右閃，跑到顧父后：“爸爸救我！”

顧寧一拳頭打在顧父鼻子上。

顧寧吃得跟個小牛犢子似的，這一拳頭的力氣可不小，顧父當場飆淚。

他條件反抬起手，一掌揮到顧寧臉上。

顧寧骨碌碌從桌子上滾到椅子上，再從椅子上滾到地上，懵了一會兒，哇的一聲，一邊哭，一邊打滾。

這是他跟老太太耍賴時，慣常用的一招。

可惜顧父不是老太太，心里有了“教養”兩個字，越發看不慣顧寧的做派。

“管家，拿我的皮帶來！”

管家勸道：“老爺，小爺年紀小，不懂事，慢慢教，不能打……”

“管家！”霍嫣眨眨淚蒙蒙的兔子眼睛，弱弱地說道，“可是，我聽說修言哥哥小時候調皮，也挨過打啊，葉伯伯常說不打不，慣子如殺子，那些溺孩子的人，捧殺。”

管家僵住了，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葉修言的優秀，是顧父最嫉妒葉父的地方：“還不快去給我拿皮帶！”

“壞蛋！小賤人！等我長大了，我打死你，我找混混了你！”顧寧沒有變嗓的音尖。

顧父氣得頭頂冒煙，從管家的腰上下皮帶，狠顧寧。

顧寧嗷嗷打滾，一會兒放狠話，罵霍嫣，帶娘字罵顧父，一會兒哀哀求饒。

顧父越打越來火，哪兒想的起來這是他的心肝兒子。

管家揪著子，默默后退。

霍嫣勸了兩句“爸爸別打了，再打打壞了”，又跺腳說“我實在不忍心看了”，就悠悠然上樓去刷題了。

管家看著纖細的背影，莫名地打個寒戰。

臨睡前，霍嫣下樓來游泳：“顧寧呢？”

管家哪里還敢瞧不起，恭敬地回答：“小爺渾是傷，暈過去了，老爺親自送他去醫院，現在還沒回來呢。”

“這麼嚴重啊？”霍嫣捂住驚呼，悄悄打個呵欠，為難地說，“我想去探顧寧，可我明天還要上學呢。”

管家會意：“是啊，小姐高三了，不能耽誤。而且小爺也沒有大事，休養幾天就好了。”

“那我就放心了。”

霍嫣果然很放心，游泳半小時，回房睡得香甜。

次日，顧父不在，霍嫣吃完早飯去上學。

早自習過后的課間時間，拿著昨晚“不會做”的題目，禮貌地請教學霸同桌黃漁。

黃漁呆了呆，然后非常耐心地給講解。

霍嫣“終于”聽懂了兩道題，連連道謝。

黃漁推推眼鏡，笑道：“不用謝，以后有什麼不會的，盡管問我……如果我也不會，咱們一起去問老師。老師最喜歡我們去找他們講題了。”

“好的，黃漁，真的謝你。”霍嫣送給一包巧克力。

黃漁連忙朝回推：“這怎麼好意思呢？班上的同學經常互相講題，我不能要。”

“我們一起吃啊！”霍嫣打開巧克力，掰了一半給。

黃漁這才不好意思地接了，咬一口，哇，這巧克力可真好吃！口即化，能量滿滿，背一早晨英語單詞的疲憊，完全消失不見了哎！

顧嫣同學這麼友好慷慨，連葉學神送給的巧克力都舍得跟分，一定要更耐心地給講題。

這一天，黃漁約一起上廁所了。

嗯，好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