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謝忱沉默了，幾秒后疑地問，“嫣嫣，你不是最討厭人多的地方麼？”

他當然不想把霍嫣帶到人前，增加不必要的麻煩。

從意識到自己真正的是誰之后，他完全無法想象，與一個不的人共度余生的樣子。

霍嫣落寞：“謝忱，我愿意為你改變。還是，你覺得我是個盲人會給你丟臉？”

“當然不會！”謝忱矢口否認，“我是怕有人沖撞你。嫣嫣，聽話，那里魚龍混雜，不適合你。”

他這話說得中帶，毫無商量的余地，如果霍嫣反駁，那就是無理取鬧。

霍嫣委屈地嘟：“好吧，那你送完蘇蘇，就過來接我。”

謝忱蹙眉，神不渝。

他本就氣場強大，此時沉著臉，很容易染到周圍的氣氛。

程靈沒想到他說翻臉就翻臉，文嫣在他面前看似掌握主，其實完全于下風，嚇得不敢出聲。

俞皖蘇忙說：“不用，謝大哥，我自己可以打車去沙龍。你就陪著文嫣姐姐吧，你們幾天沒見面了，你肯定很想念。”

霍嫣完全沒了小兒態，冷冷淡淡道：“如果你想去宴會，就去吧，不用說什麼宴會沒有我重要的話。謝忱，我看不見，所以我會相信我聽到的每一個聲音，每一個字。你不要再撒謊了。”

從沒有人讓謝忱這麼當面難堪過。

謝忱的臉，當場就掛不住了。

眼看俞皖蘇對他起了質疑，他有些不耐煩地哄道：“嫣嫣，我沒撒謊，晚會的確沒有你重要，今晚我陪你。”

霍嫣這才出笑容，點點頭：“那你去送蘇蘇，我等你，不然我沒辦法回家。你不知道，我坐公和出租車，十次里，司機有八次拒載，他們不承認豆豆的導盲證，不許豆豆上車，也就不許我上車。”

蹲，豆豆的腦袋。

沒人看得見的表，但大家都覺得是在傷心，低頭是為了掩飾眼淚。

一時間，店里安靜得落針可聞。

程靈和俞皖蘇眼圈發紅。

程靈愧疚得無以復加，總是文嫣多出來散心，卻忘了可能遭到很多歧視，該多難。

俞皖蘇則是心充滿罪惡，覺得，只要還有一喜歡謝忱，都是對霍嫣的傷害。

謝忱聲音嘶啞，愧疚和憐惜在口發酵：“嫣嫣，你和程小姐先去吃飯，我一會兒就回來接你。”

“嗯，我等你。”霍嫣站起，笑容燦爛。

俞皖蘇眼眶的，一路上沒怎麼和謝忱說話，肢語言表達出，更加疏遠謝忱。

甚至勸他：“謝大哥，你要多陪陪文嫣姐姐啊，朋友真的需要很多陪伴，不然們會惶惶不安。為免文嫣姐姐誤會，我會搬出你的公寓。”

這讓謝忱很不快，心頭的愧疚和憐惜驀然間所剩無幾。

不過，他最終還是講信用地回來接霍嫣和程靈，把兩人送回家。

接下來，俞皖蘇搬出謝忱的公寓，和方卓然的突飛猛進，兩人形影不離，恨不得變連嬰兒，時時刻刻在一起，到撒狗糧。

謝忱有一回和他們出游，聽了一夜墻角，心頭窒悶，為避開他們甜的影，他到霍嫣這邊來的次數越來越多。

霍嫣像從前一樣，大多數時候比較安靜，自己坐在那里看書。

無聲的陪伴，讓謝忱的心獲得片刻安寧。

他長久地注視著的背影，能看整整一天，眼底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