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和粱王是一母同胞,為皇后所出。
魏王陳然在崇平帝五子三中,排行第三;粱王排行第六。
此外齊王,楚王二子則是庶出,年歲較長,早已娶妻生子,在六部中皆派了差事。
然而,崇平帝春秋鼎盛,勵圖治,加之汲取上一代太子早定,奪嫡事酷烈故,不愿早定國本。
至于咸寧公主陳芷,母妃則是當今皇后的妹妹——端容貴妃所出,與魏、粱二王并非一母。
值得一提的是,陳漢定制,一后、一皇貴妃、二貴妃,為保持皇后的超然地位,皇貴妃虛置。
而對貴妃封號,多是兩字,意為一字難括其品容德貌,這在以前朝代,可能更像是謚號。
如端華,端容,賢德,惠淑……
但對于謚號,則另加幾字以示贊頌德之意,需要足足湊夠一定字數,據生前品級功德,字數也是不同,這是說兩字并不足以涵蓋皇家之尊榮品德。
據說,這是大漢禮部厘定國家典儀——謚法時的創舉,其疏義節略大致如下:因周創謚法,秦無謚號,自前漢以降,重定禮樂謚法,歷朝歷代皆蕭規曹隨,亦步亦趨,而我大漢再定典章儀制,謚法當繼往開來,延布漢家禮制于宗廟天下。
因此,陳漢禮制較前明就有不同,天子之子嗣,封親王則為一字,如齊、楚、魏、粱,而一旦新君嗣位,則封兄弟輩為二字親王,如忠順親王,義忠親王等等。
而如四大郡王:東平,西寧,南安,北靜,則是開國所敕封的外姓郡王。
禮法森嚴,尊卑儼然,封爵之號都可窺見一二。
聽得三哥訓斥,粱王陳煒笑了笑,并不在意。
只是經此一事,魏、粱二王對賈珩的興趣倒也淡了一些。
賈家的人,終究還是有著幾分敏的,或者說不僅僅是賈家,就連四王八公,他們縱然貴為親王,這幾家子弟,也都不便結。
念及此,魏王的心思愈發淡了些,看向陳芷以及清河郡主李嬋月,笑道:“時間不早了,兩位妹妹,我們該回去了。”
陳芷點了點頭,顯然也從魏、粱二王的眼神流中察覺出一些微妙端倪,狹長眸中現出一抹思索,瞥了一眼站在馮紫英旁的賈珩,然后對著妹妹李嬋月,清聲道:“走吧,仔細回去晚了,姑母該說你了。”
李嬋月怏怏不樂地應了一聲。
幾人說話間,陳芷對馮紫英,清聲說道:“你既與人故友重逢,好生敘舊就是,不必護送了,歸家之后,代本宮向馮老將軍致意。”
“謝殿下。”馮紫英雖不知原本興高采烈的幾位貴人為何又失了興致,不過也沒多想,反而樂得如此,若非父親著讓他隨駕,他才不陪著這幾位天潢貴胄,在山林中無所事事的閑逛。
遇到獵,也要先著這些皇子、皇,忒不痛快!
賈珩面始終淡然,并沒有什麼緒波。
其實,這就是貴人的日常,注意力稀缺——因為天下讓他們興趣的,好玩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多,道左相逢于他,也只是覺得遇上了一個有趣的年罷了。
幾騎說笑著,從一旁經過,留下馮紫英和賈珩敘話。
魏王陳然也好,粱王陳煒也好,抑或是咸寧公主陳芷和清河郡主李嬋月也罷,說來說去,自始自終,連馬都沒有下……
賈珩自是坦然,目送幾人離去,轉頭看向馮紫英,笑了笑道:“紫英兄,方才多謝解圍了。”
這等貴人,出尊榮,心思不定,方才可以是取笑,也可以是嘲弄,事走向朝哪里去,往往取決于心以及他的對答。
不過他有時候寧折不彎,不愿屈己從人的子,不定惹了彼輩不快。
不是他先為主,以貌取人,起碼看那魏王面容鷙,就不像是疏闊的,至于另一位年輕人,談笑無忌,則有些熊孩子的味道。
“人與人,都有圈子和層次,我現在的層次,也就與士子游,將門子弟或還可以,但與親王皇子結就不行……非得屈己從人,意氣難舒不可。”
馮紫英笑著擺了擺手,道:“謝什麼?一會兒去喝兩杯,先把這些箭撿了。”
說著,彎腰曲背,去撿箭矢。
賈珩看著馮紫英,暗道,這才是朋友,默然了下,也去撿箭矢。
說來說去,人還是不能太高層次的朋友。
等將箭矢撿完,馮紫英將手中一匝箭矢遞來,打趣笑道:“練箭卻是比撿箭還要累。”
賈珩手接過,裝進箭壺,同樣笑道:“紫英兄所言不差,今日弓不適手,終究不能練了。”
此刻已至申時,也就下午四五點左右的樣子,其實賈珩還是想多練一的,可這時三十箭連發,胳膊酸痛,還是未復。
賈珩懷疑可能還是作要領沒有把握住所致。
馮紫英詫異說道:“怎麼會拿錯了弓箭?”
賈珩就將自己跟著謝再義學箭以及先前心切練箭,未于檢視角弓拉力的過程說了
馮紫英恍然道:“謝再義?此人我聽父親提起過,這人箭了得,珩兄弟跟著他學習騎,卻是找對人了。”
賈珩笑道:“適逢其會。”
馮紫英看著正著酸痛肩膀的賈珩,笑道:“這弓箭總不適宜,不可用來初學習練,以兄之膂力,用一石弓多有些輕便,實用一石五斗弓,作為日常練習最佳。”
這才是正理,用一石弓,一旦悉了這種準頭,臂膀形一定記憶,再拉二石弓又要重新適應一段時間。
賈珩道:“謝兄家中并無這等制式弓箭,我正尋思購一張呢。”
窮文富武,練武除卻有人引路,銀兩花費也不在數。
馮紫英笑道:“我家中各式制弓都有,都是我父親的藏弓,珩兄弟過來揀選一張,總要以趁手為便才是。”
他自小打熬武藝,練藝,然現在所用騎弓才過一石,至于他的父親,神武將軍,正值盛年,勇冠三軍,用弓二石五斗。
賈珩激道:“多謝馮兄。”
馮紫英見賈珩爽快答應,也很是高興,說話中也顯出幾分年的天真子來:“走,正好也讓我爹看看,他平日里總說我只顧結一些上不得臺面的人,珩兄弟這樣的年英雄一去,他見了不定如何夸贊不絕,歡喜不勝。”
賈珩也不由失笑,取了箭靶,在所騎馬匹之上綁好,而后翻上馬,二人說笑著就向神京城而來。
路途之上,邊走邊談,賈珩道:“紫英兄,方才那幾位是那幾位王爺、公主?”
方才雖口稱殿下,知是幾位王爺公主,但卻實不知其份尊號。
馮紫英笑道:“本來以為珩兄弟不問,我也不好道明,既珩兄弟提起,不妨說明,也好來日避免沖撞,方才那幾位,是當今天子三子魏王、五咸寧公主,以及六子粱王,還有一個是晉長公主之——清河郡主。”
馮紫英又續道:“都是皇室貴胄,這是出來打獵了,我著家父之命,伴駕隨行,扈從警衛。”
賈珩面頓了下,問道:“既是皇室貴胄,為何不在上林苑中打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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