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想了想,就讓家歡去看了看,當初說兌鋪子的老板果然還在。
于是,老太太打發了兒子一家找地方停騾車,稍等一會兒。
則抱了佳音去了附近的茶館,要了一壺涼茶,一碟子點心。
茶館里大半是附近的閑人,還有一些約人談事的,突然多這麼個老太太,還抱了個特別喜氣的胖丫頭,眾人都免不得多打量幾眼。
李老太也不怕人家看,見誰過來都點點頭。
佳音也是晃白胖的小,抓著點心啃得口水滴答,不時聲氣嚷著,“,好吃!”
還把點心湊到邊,想要嘗嘗。
李老太偶爾咬一口,就舍不得吃了,借口太甜,都留著給孫吃。
小伙計這會兒閑著,實在忍不住就上前閑話。
“大娘,你怎麼自己看著孩子,可是外邊來的?”
“是啊,小伙子,家里孩子在對面書院讀書,我們來看看。”李老太拉著小伙計坐下,嘮嘮家常。
左右也沒什麼客人,小伙計也歇歇腳兒。
佳音拿了點心給他,他趕推辭,然后小心佳音的沖天辮,笑道,“我家妹妹也這麼大了,我每次回去也給帶點心。”
“我們家也是,生了四個小子才得了這麼一個閨,哥哥們都疼呢。”
老太太拿草帽給孫扇扇風,也沒急著打聽什麼,只拉著小伙計說說家里瑣事。
很快,有客人來了,小伙計也起,老太太才拉了他,“小兄弟,一會兒去一趟后門,我們在那里等你。”
小伙計疑,又不好耽擱招呼客人,于是匆忙跑掉了。
老太太抱著孫又坐了一會兒,用帕子包了點心就走了,繞了小半條街到了茶館后邊。
祖孫倆坐在墻乘涼,佳音拿了樹枝,逗弄青苔上的小螞蟻。
這個時候,小伙計就匆忙趕來了,“大娘,您找我什麼事……”
小伙計眼里帶了幾分防備,李老太趕擺手笑著解釋,“小兄弟,我們沒有壞心,你別害怕。你也知道我們家里有孩子在對面書院讀書,家里日子一般,供給的有些吃力,我想著在這附近找個小門面賣點吃食。孩子爹看中你們西邊那個餛飩鋪子了,但那鋪子……”
低了聲音說道:“那鋪子里桌椅都有灰了,沒人走的樣子,我也不敢把家里剩下的銀子都扔里啊,就想著你在這街上時間肯定久了,能不能給大娘個底兒啊?”
佳音也噠噠跑上前,抬著小臉扯了小伙計的袖子,聲氣喊著,“謝謝哥哥!”
這本不是什麼大事,街上人人都知道,小伙計也沒有猶豫,就說道:“大娘,我還當什麼大事呢,這個容易。那鋪子倒也沒什麼不好,就說有些倒霉,前后換了四家人了,做生意就是起不來,所以,沒人愿意去吃飯,也沒人愿意接手。”
“這麼簡單?”老太太笑了,“對面就是書院,大伙兒還講究這些沒影兒的事呢。”
小伙計也是笑,“是啊,做生意的都想賺錢,這破財的事,自然就更相信了。”
這個時候,院里有人召喚,小伙計要回去了,老太太就道,“小兄弟,大娘家要是接了那生意,到時候你來吃飯啊,大娘不收你銀子。”
小伙計更笑了,“好啊,大娘,租金狠狠價,別多花銀子。”
說罷,他就匆忙跑回去了。
李老太也高高興興抱了孫去尋兒子一家。
李老三怕老娘和侄出事,正到找尋呢,迎面到,他就接了侄過去。
“娘,你不是在茶館嗎,怎麼一轉眼就跑的沒影子了?”
“放心,丟不了,倒是我和福妞打聽到那鋪子的底細了。”
“是嗎,娘真厲害,我方才問了個書畫鋪子的掌柜,人家不說。”
娘倆邊說著話邊走出巷子。
這時候書院就午休了,學子們嘩啦啦從大門里走出來,結伴說笑的,低頭趕路的,抱著書本的,足足二三百號。
街路上立刻就熱鬧起來,各家鋪子伙計,尤其是賣吃食的,都開始賣力吆喝。
只有那個出兌的鋪子前,冷冷落落,沒什麼人。
老太太眼見如此,立刻帶了兒孫們,“走啊,咱們去兌鋪子。”
那餛飩鋪子的老板,本來著外邊熱鬧,沮喪又嫉妒,突然見得進來五六人,可高興壞了。
但仔細一打量,他就認出佳音和家歡了,畢竟養的像佳音這麼好的娃娃可是見。
“哎呀,小兄弟,你終于來,再晚幾日,我這鋪子可留不住了,真就兌換給旁人了。”
老板熱招待李家幾口,但開口就不是實在話。
家歡笑的憨厚,卻是應道,“沒事,老板,我們就是過來歇歇腳兒,你有更好的買主,可以盡管賣給旁人,畢竟凡事有個先來后到!”
老板尷尬,哪里有人等著買啊,他不過是隨口忽悠幾句。
他趕找補,笑道,“那日是你先問起的,論先來后到,也是你第一。”
家歡就笑笑不說話了,老板也猜得他不做主,就對著老太太獻殷勤,倒了茶水,又要去煮餛飩。
李老太攔了他,“老板,你先坐,咱們好好說說話。”
老板這才坐了下來,李老太就說道:“老板,你也知道,我們家孩子在對面讀書,想找個鋪子做個營生,家里也方便照應。”
老板連連點頭,滿眼都是喜,“我這里最合適了,位置好,前邊鋪子寬敞,后邊小院也大,還自帶了水井。住上五六個人,都不問題。而且,我這租金也讓了不,兩年九個月,才八十兩。你們出去打聽一下,哪有這麼便宜的。我若不是著急回老家,也不能割出兌。”
老太太笑著搖搖草帽,嘆氣道,“老板,我們確實打聽了,但可不像你都說的這樣啊。聽說你這鋪子沾了晦氣,誰做買賣都是賠錢。原本我還不相信,但你看這會兒,別的鋪子破頭,你這里……”
沒把話說完,老板卻因為極力掩蓋的真相被穿,神很是窘迫。
最后,老板也是嘆氣了,徹底放棄了騙個冤大頭的想法,“老太太,我也是一時沒探聽明白,接手了這鋪子,手藝再一般,確實是生意不好。既然你們過來,就是有意思想兌下來。你們說個數吧,只要不是虧得太慘,咱們就。我回老家去種地,可不做生意了,太糟心!”
李老太沉一下,說了一個數,老板氣的當時就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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