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小姐，你們可算來了。”顧生輝的臉上出了一貫的笑容，“今日我陪你們一起去。”

“不要。”林知秋說，幾乎是下意識的聲音很小。

“好了，一起。”林知南卻說，看一眼顧生輝，“后面這一輛馬車是你的吧？”

“是，里面有很多好吃的。”顧生輝委婉地說，“好幾樣都是知秋說想要嘗試的東西，我特地去買來的。”

林知秋看了看顧生輝，又看了看自家姐姐，有瞬間的迷茫猶豫，似乎不知道怎麼做才好。

“要不，你去試試好不好吃？”林知南說。

昨日暢談一番，今日看到林知秋的狀態已經恢復不了，應該已經想通了，也許是可以面對顧生輝的。

林知南一直秉承著有話要說清楚的觀念，林知秋即便昨日喧泄了一通，但是心中始終有個結，還是需要顧生輝來打開。

“可是……”

“知秋，沒事的，都知道我們是合作伙伴，也知道你的子大大咧咧，旁人不會說什麼。”顧生輝說道。

林知南率先上了自己的馬車：“知秋，自己決定。”

雖然所期的是兩人最好有一番好好的流，但是這個決定權在林知秋的手中，如果實在不愿意，也不會勉強。

“我去那邊。”林知秋想了想，終于說道。

于是片刻之后，林知秋和顧生輝坐在了并不寬敞的馬車中。

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從來都是話不斷說個不停，但是這是難得有的氣氛凝滯，林知秋一直蹙著眉。

“我一直想跟你說的。”顧生輝率先開口，“我是有追隨蕭公子的想法，我讀書不行，在這個世界的制度里面，商賈又是不流的。我能學的只有呂不韋，奇貨可居。”

“呂不韋也沒有好下場。”林知秋立刻說道，“你才不要學呂不韋呢。”

“可是我也想建功立業，不只是在商場上的買賣。”顧生輝說道，他的語氣有些沉，“否則很多時候，會覺自己并沒有什麼用，會做點買賣又怎麼樣，在這個世界里那些不做買賣的權貴所得到的東西，是遠遠超過我們辛苦勞的。”

“你看看玉容樓的那些客人，哪一個不揮金如土，這些錢都是民脂民膏啊，如果為清廉者，或者一個國家的制度是能夠公允……”

林知秋從來沒有見過顧生輝這個樣子，平時他說話都嬉皮笑臉，可是他現在很嚴肅，像是在說自己的一些遠大的理想，想要改變的東西。

聽起來虛無縹緲還晦難懂——至不在林知秋的理解范圍，但聽得很認真，努力去理解他的意思。

“……我知道這很難實現，因為本就是不同的，還要再進步，還要再往前。”顧生輝說著，“但是總有人能做出一些改變，能夠更好一些，我想蕭辰安就是這樣的人，所以，我想追隨他。”

他好像是解釋完了，認真地看著林知秋。

“沒事，你該做什麼就去。”林知秋回答。

“可是我怕你不高興，怕你會傷心難過，但是我堅信你能遇到一個很好的人，比我英俊，比我厲害，比我家世好，比我……”顧生輝的語氣有些沮喪，他很否定自己，但現在每一句都是，覺得有一個虛幻的人是各方面都強于他的。

也許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夠照顧林知秋。

“你看我現在只能做做玉容樓，可是真的遇上麻煩的時候，我是什麼忙都幫不上的，但是蕭公子就可以，如果我能有他一半的本事，我也能幫得上你，幫得上林家，而現在我……”

他想保護林知秋啊，但是他知道林家的境雖然已經解決了一些，可是卻有更大的危機，那個梁國的掌控者，現在已經盯上了林家。

一個國家的皇帝，也許只有另外一個國家的皇帝才能對抗吧。

跟著蕭辰安，才有可能被林知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

顧生輝只能想到這一個途徑。

“沒有。”還沒有，等顧生輝說完，林知秋干脆地打斷了他，“沒有這樣的人，我也不需要。”

顧生輝看著林知秋。

“不要等我。”他說。

他怎麼會不知道林知秋對他的，他怎麼也不知道此時眼中出的堅定傳遞了什麼樣的緒和想法。

不過他一向認為，是流的，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沖淡。

等著他離開了，慢慢地，林知秋又會迎接更好的生活，他知道這個時代的子十四五歲就要談婚論嫁，十八九歲還不嫁就是老姑娘，他不知道追隨蕭辰安要面對什麼況，需要多久，他不想讓林知秋苦等。

林知秋也不是林知南，林知南鋒芒畢，本事無雙，就算沒有男子，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很獨立，但是林知秋還是有些不同的。

而且有一番話顧生輝沒有說出口。

他在穿越之前，也是縱橫商場的功人士，他邊的子多了去了，他自己很清楚，他不是什麼純的人。

時間是相對的，他也會淡忘吧。

至此時此刻，顧生輝沒辦法保證自己會一直對林知秋保持這樣的牽掛和熱，更不確定他追隨蕭承安之后還會不會對林知秋念念不忘。

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怎能耽擱林知秋。

“誰說我要等你，我才不會呢，只是我不覺得有這麼的一個人，如果真的有這個人，我一定會和他好的。”林知秋微微抬起下。

臉上有驕傲，也有得意。

“不過你現在說清楚了，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志向，你好好跟我說，我自然是可以接的，本來咱們都是合作關系，就應該坦誠相待。”林知秋又說，“我不是不講道理，我是理解你的。”

看著恢復了如往常一樣的小表，顧生輝的心中有一些復雜的緒，卻又不知道如何說起。

“我不想你……”顧生輝找著措辭。

一向能言善辯的他，竟然語塞。

“好了，沒事的。”林知秋已經非常坦然了，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雖然你要去追隨別人實現你的理想，但是你也不能忘了我們的約定哦。”

“將玉容樓開遍大街小巷！”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