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這藥勁兒的效果還大的。”林知南笑著說，“這麼久都還沒有從中緩過來。”

“太醫院的大夫們本事可不行，如今還鄭公子發著瘋。”

羅乃斌皺著眉頭，表不是很好看。

“你才是個瘋子！都是你！”鄭天佑繼續嚷著，“你我后半輩子不好過，我要殺了你！”

“鄭公子你怕是找錯人了吧，傷你的人不是我，是賢王殿下呀。”林知南淡定地說，“而且當時我也并不在場，你的事與我有什麼相干？”

“你明明就是！”

“不知道鄭公子聽說沒有，那日我沒有去春風閣，而是和別人在一起。”林知南笑笑，“這些事我也不用與你解釋，鄭公子，如果可以的話，我是來替你瞧病的。”

“我才不信你！”鄭天佑的眼神一閃。

雖然他氣急敗壞，又癲狂又歇斯底里，但他還是很在意自己后半生的幸福的，他聽父親說過，林家是有妙方，能夠治男子之癥。

說不定是真有辦法。

所以他這句“我才不信”說得沒有什麼底氣，不如剛才那麼氣勢洶洶，而且也沒有再說什麼陪葬的話。

“那既然這樣，就算了。”林知南轉過頭看向羅乃斌，“羅大人我們走吧，雖然我有心，但是鄭公子不接。”

“走吧。”對于鄭天佑到底是死是活，需不需要醫治，其實羅乃斌并不是特別關心。

他確實是了傷，不能再人事，但是又沒有命之憂，至于林知南說他們用的藥，其實效果早就消失了，鄭天佑如此的狀態，不過因為是對林知南的恨意而已。

鄭天佑和溫如言都認為是林知南算計了他們，兩人在對峙之中，溫如言可說他沒有對鄭天佑手，自然也把這筆賬算到了林知南的上。

其實從案件本來看，事是很清晰的。

林知南不在場，當時在桃花閣的是和林知南有幾分相似的芙蓉，兩人用了藥，認錯了人，為此大打出手，整個過程順理章，沒有什麼病啊。

“站住，不要走，你你你……”鄭天佑眼見林知南要離開，卻又出言阻止，“你治好我，我便饒你一死。”

林知南是忍不住失笑，都沒有直接對鄭天佑說話，而是看著羅乃斌：“羅大人，我覺得我還是不要給鄭公子醫治了，我的小命要啊。”

“我一番好心，怎麼就了威脅我生死的事，罷了罷了，鄭公子另尋高明吧，我治不了。”

扔下這一句話之后，林知南轉離去。

有時候給人致命的打擊，并非是直接說不行不能，而是要先給他希，有希之后的絕，才深骨髓。

“不——”背后傳來鄭天佑撕心裂肺的吶喊，“讓回來！”篳趣閣

“鄭公子，你好生將養，我自然會請太醫院的大夫繼續為你看的，不過最近一次的藥錢。你父親還沒有付，我也是不會再為你墊付了。”羅乃斌冷酷地說，“你盡快寫一封家書，你父親來看看你吧，我可以代為送信，但是……”

林知南走得遠了些，后面的話沒有聽清楚，不過這已經很足夠了。

鄭海對恨是恨，殺意未減，但卻并非完全是為了鄭天佑報仇，而是因為林知南的行為，已經到他的一些核心利益。

比如涉及陷害他的兒子，比如撕毀婚約，這是對安平侯府最大的侮辱，鄭海絕不能容忍。

不過他現在總算是醒悟過來，鄭天佑早就被他寵壞了，無法無天，是個扶不起的阿斗，況且現在再也沒有了生育能力，不能為他繁衍子嗣，那這個兒子是徹底沒有任何用了。

既然沒有用，又給他不斷惹禍，對于鄭海來說，那就是多余的，所以他幾日未來，也不為他在支付藥費了。

“知南小姐，慢一些。”羅乃斌快步跟上來，猶豫片刻問道，“你確定你還要去看賢王殿下嗎？”

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有些同起來。

明明這件事跟林知南關系就不大，鄭天佑一直想要得到林知南，溫如言幾次示好，林知南確實心有所屬，所以都拒絕了。

而這兩人同在春風閣把別人誤認為，甚至是要占有，若真是林知南在那里，一個弱子豈不是被這兩個男子……

現在更是無端端的承著這些人的怨恨，何其無辜。

鄭天佑若是出了大理寺，肯定會想盡辦法瘋狂報復，鄭海已經在行了，剛才林知南都明確說了，被人刺殺，而行刺之人正是鄭海主使。

溫如言就更不說了，認定是林知南設的圈套，堂堂王爺敗名裂，對他今后的儲君之路有很大影響，他怎能不恨，怎能不怨，只怕手段是比鄭家的更難防吧。

不過是一個而已呀！

“當然去看，怎麼不去？要是不去的話，又怎知賢王殿下對我到底有多怨恨。”林知南的笑容很淡定，“總要看到這份怨恨，才能夠時刻提醒自己，千萬要小心謹慎，不要人抓住機會。”

“……”羅乃斌再一次無言以對。

“況且梅妃娘娘還威脅我，必須要為賢王殿下醫治他見不得人的病。”林知南又說，嗤笑一聲，“還牽扯到了八公主，我真是何德何能啊，被這些權貴如此看重。”

羅乃斌默不作聲。

有的事他聽說了，有的事也是第一次聽見，不過他能猜到林知南現在的境，心中更覺得有些同。

他眼神的變化，林知南看得一清二楚，也正是因為有如此變化，所以才說出這些本不該多說的話。

羅乃斌也許是一個可以拉攏的人。

他很重要，他是溫長鈺非常重的人，又要職。

“其實又是何必。”羅乃斌說。

“梁子都已經結這樣了，自然是很必要的。”林知南慢步向前，“羅大人，今日勞煩你陪著我了，若你不在，也不知道這些人是否有更加不堪和駭人的言語。”

羅乃斌輕輕搖頭，沒再說話，他走在前面半步，帶林知南去看溫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