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淺月的聲音，幾乎是和姜老夫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音落。

祖孫兩人都是一愣。

“月兒你……”

姜老夫人看著面前的外孫，有些手足無措。

“外祖母，我應該知道我的親生父親是誰！”

喬淺月見此，抿，沉聲道。

“你……他……”

姜老夫人聞言，老眼遲疑著起，來回踱步了好一會兒，終是重新回到了喬淺月的面前，雙肩仿佛承著重一般瞬間垮下來許多，閉眼道，“月兒，他喬德！”

“喬德？”

喬淺月聞言，一愣。

這悉的姓氏……

“唉！他是做過姜家一段時間的家丁，可是與你母親相識卻是在是在你母親外出游歷之時……”

姜老夫人見此，嘆了口氣，睜開一雙老眼緩緩道，“他是你母親從外面帶回來的人，當時我只覺得是你母親古道熱腸，家中也不缺一口吃飯的人，更遑論你生父他確實有幾分真本事，看家護院綽綽有余，所以我們就留下了他，沒想到后來竟然釀大禍……”

“再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你母親和他的事東窗事發，逃往錦城后卻選了一戶姓喬的人家，如今想來，你母親這個癡兒，對你那害了的父親還真是用至深！”

面對喬淺月一而再再而三的追問，姜老夫人知道，今日若是不說出一些有用的東西，是注定無法打發了！

可是，有些事能說，有些事不能說……

已經經歷過一次白發人送黑發人，如今只盼著的外孫能平安無事……

“那外祖母……”

喬淺月聞言，掩在袖下的手，下意識的了，試探的問道，“可知道我父親的份？”

姜老夫人聞言，瞳孔一，下意識的搖頭道，“不知道！”

喬淺月見此，頓時就不說話了。

片刻之后，才深吸一口氣，頷首為禮道，“外祖母放心，太后的正在逐漸好轉，假以時日就可以手，如果愿意手的話……”

說完這話，喬淺月對著姜老夫人斂衽施了一禮，轉就往外走去。

“月兒！”

姜老夫人見此，老臉上閃過一抹愧疚之，下意識的跟了一步，卻被邊的老嬤嬤給攙扶住，以眼神無聲的阻攔了下來……

“老夫人！不能說啊！”

老嬤嬤姓鄧，是姜老夫人從鄧家帶來的婢，和姜老夫人自親如姐妹，看著姜老夫人言又止的模樣，鄧嬤嬤的老臉上滿是擔憂之的道，“老夫人，如果表小姐和素素小姐不一樣，生的怯懦無能一些，就算是你告訴了真相，或許也不會為招來禍患，可是……”

“表小姐的子和能耐你也看到了，若是真的知道了真相，怎麼可能忍得了？老夫人您不能害了表小姐啊！”

鄧嬤嬤的話落在姜老夫人的耳中，讓姜老夫人的形忍不住的踉蹌了一下……

“造孽！造孽啊！我姜家到底造了什麼孽，竟然要落得如斯境地！”

片刻之后，姜老夫人無助的低喃了一聲，力的倒在了鄧嬤嬤的懷中。

世人只知道他們姜家世代執掌太醫院，風無限，卻不知道這風背后，暗藏著多危機！

東宸帝哪里是信重他們姜家，東宸帝分明是不敢他們姜家！

一樁辛，兩代帝王，他們姜家當年就……

差點兒了那樁辛的祭品，如今……

也正是那樁辛，反倒是了他們姜家的保命符！

“老夫人！”

鄧嬤嬤見此，扶著姜老夫人擔憂的輕喚。

“也蕭何敗蕭何，老頭子因為那件事和先皇相莫逆，我們的兒因為那件事一世蹉跎，客死異鄉，如今……”

姜老夫人看著外面逐漸烏云布的天空，滄桑的垂眸，“我想守住那個，換姜家和月兒的平安無事，只怕……”

“只怕月兒不會如我愿啊！”

說到最后，姜老夫人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

錦園。

喬淺月回去之后和兒打了聲招呼，什麼都沒有多說，就留下了漣漪保護兒，帶著徐公和何老還有青嬤嬤出了門。

姜家的下人早就得了姜老夫人的命令，對于喬淺月的進出自然不敢多說什麼。

片刻之后。

喬淺月的馬車停在了一條巷弄深，進了一個看似不顯的角門。

七拐八拐之后，一行人面前的視野豁然開朗，一座致奢華的院落赫然映眼簾。

“姑姑，藏書閣在那個方位，姑姑的藏書都被搬了來！”

何老看著疾行在前的喬淺月，老臉凝重的道。

“嗯！”

喬淺月聞言，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腳下的步伐更急。

一路上繞過回廊，穿過庭院湖泊，躲過了無數機關暗卡，一行三人終是在數個啞奴的躬目送之下，停在了一座三層小樓前。

藏書閣古樸厚重的大門被緩緩打開。

喬淺月領著三人長驅直。

“諸國朝堂和江湖，二十年前的卷宗，給我找！”

看著面前林立的書架，喬淺月的眸底，沉聲道，“我要找到一個名喚喬德的人！”

“遵命！”

“遵命！”

“……”

徐公和何老聞言，當即了起來。

片刻之后，無數的卷宗堆砌到了喬淺月的面前，三人當即開始翻閱了起來。

這一找，就從皓日當空，一直找到了月上柳梢頭。

“姑姑，你確定我們真的能在這些卷宗里找到令尊的消息嗎？”

青嬤嬤看著眼前麻麻的字，直看的頭暈眼花道，“能有本事被記錄進這天下名人錄里的人，那都是曾經名震一方的人，令尊他……”

“我娘曾經是東宸第一才，還懷那些失傳丹方，能了的眼的男人，絕非無名之輩！”

埋首在卷宗中的喬淺月聞言，當即頭也不抬的道，“他的名字，肯定在這些卷宗之中！”

的便宜師傅，就是秦湘湘的師祖，別的好沒有，就喜整理這些個名人軼事，天下百十年間能得出名號的人，盡數被他老人家收錄了這一套卷宗之中，而這卷宗……

在莫名其妙被徒弟之后，就被連坑帶騙了來，了師傅給的見面禮！

一個從后世穿越過來的人，初來乍到時，可全仗著這一套卷宗打開了這個世界的大門，如今……

正因為有這套卷宗在手，所以喬淺月才會在外祖母道出生父名諱之后，明明看出了外祖母還有所瞞，卻并未再追問……

眾人聽到了喬淺月這話，頓時就不說話了，埋頭繼續翻閱卷宗……

及至……

月上柳梢頭。

“姑姑！找到了！”

青嬤嬤驚呼了一聲，驚喜的將手中一本厚厚的卷宗遞到了喬淺月的面前，指著一行小字，疾聲道，“這里……二十三年前，有子姓喬名德出蒼山，一修為出神化，攜如花眷打遍天下無敵手，顯跡半年后，江湖曾有傳言曰其最后顯跡之地為東宸，后不知所蹤……”

喬淺月聞言神凝重的接過了卷宗，吶吶的念出了后續的幾行小字，“江湖志對喬德其人修為無定論，只能依據敗于他手之人推斷，其人修為已趨化境，世間罕有敵手，嘆一代高手曇花一現……”

寥寥數語。

道盡一人傳奇一生。

“如花眷，最后出現在東宸……”

喬淺月呆呆的重復了一遍卷宗上的字，緩緩的癱坐在座椅之上，“這和我外祖母說的就對得上了……”

母親和父親，相識在母親外出游歷之時，還有幾分真本事……

只是……

外祖母所言到底太過含蓄，父親何止是有幾分真本事！

能在師傅的天下名人錄上留有名字的，都絕非泛泛之輩……

“蒼山是什麼地方，你們聽說過嗎？”

了眉心，喬淺月頗為頭疼的道。

“沒有！”

徐公和何老等人聞言，面面相覷，然后志同道合的搖了搖頭。

“出不詳，修為高深……”

喬淺月聞言，捻起一手指，在桌案上漫不經心的敲著，皺眉道，“我那便宜師傅雖然寫東西素來喜歡夸張，但是寫這天下名人錄時，卻很務實，如果我生父的修為真的那麼高的話，那他當年和我母親一起陷皇宮之時，又怎麼可能無法？”

“東宸皇宮里的高手，很多嗎？”

青嬤嬤聞言，當即舉手道，“姑姑，這個奴婢知道！東宸皇宮中如今修為在奴婢之上的一把手都數得過來，不過，二十幾年前，東宸先皇在世時，東宸皇宮中確實有個絕頂高手！”

青嬤嬤是江湖中人，對這些個事最是耳能詳！

“誰？”

喬淺月聞言，當即轉頭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