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放在了顧老太太的上。

只見有些疲憊的臉上出淡淡的笑容，微微張開，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重重地點頭。

“找……去找……親……”

一個多月來，顧老太太第一次開口說話。

在場的所有人，無不欣喜。

顧氏笑容大大的，好像明天就能看到大兒子親一樣，眼睛都瞇了一條：“這可太好了，母親。”

顧老太太向大孫子，“去……要去……”

顧辭心緒容，他掀開袍，跪在顧老太太面前：“多謝祖母，既如此，明日孫兒就出發。”

“好……”

顧老太太又沙啞著嗓子說道，讓李嬤嬤攙扶起顧辭，兩只枯黃的手將顧辭的手拉過來，輕輕地拍。

說實話，后悔了。

后悔一開始就先為主地不喜歡阿梨，明明所有人都知道阿梨的為人，所有人都勸。

可是卻非要一意孤行。

才會造了今天這個局面。

要是早點同意阿梨和阿辭的婚事，早點讓阿梨嫁進來，就不會被壞人擄走，自己也不會因為去看平安，也被擄走。

以至于余生都要在床榻上度過。

果然啊，人老了，腦子和眼睛就都不如年輕的時候那樣明亮了。

……

晚膳結束，顧辭和顧燃這對兄弟并肩往清輝院走。

月如水，雖是二月里的天氣，依舊寒冷，可是大家的心都是火熱的。

不一會兒，就到了書房。

顧燃坐在書房東側的椅子上，捧著清茶，低頭吹著上面的熱氣，神認真。

不過十個月沒見，十七八歲的小伙子，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邊關軍營的生活，讓他懂得了生命的脆弱和可貴，讓他知道一米一茶的來之不易。

讓他更懂得珍惜，更能會當初大哥對他的教誨。

他的比之前黑了很多，本來白皙像個小白臉，此刻是十分健康的小麥。

肩膀比之前更加寬闊，雖然穿著厚實的裳，可是這一次還是能看見他里面蓬的。

脊背更加直，意氣風發中又帶著別的年沒有的穩重。

看著這樣的顧燃，顧辭心生安。

等他將茶喝完，顧辭道：“大哥如今看你，比之前長了很多。”

顧燃放下茶杯，咧開笑，出一面一大口白牙：“大哥，弟弟這段時間可是吃了不苦，也學習了不，自然是長了。”

“甚好。”

顧辭稱贊一句，“如今朝堂已經安定，邊關卻不能無人看守，鎮北將軍三日后就會帶兵回邊關。”

“你是打算留在京城，謀個職位，還是打算跟著鎮北將軍一起回去？”

顧燃笑容微微收斂，臉上出現認真的神：“大哥，弟弟自然是要回邊關。”

“雖然剛到邊關的時候，弟弟十分不適應，那里氣候干燥，每天都有大風帶著砂石在天上刮。”

“吃得喝的也缺得很，更別說娛樂放松場所。”

“但是即便如此，弟弟還是堅持了下來，并且喜歡上了邊關的生活，枯燥又怎樣，弟弟過得非常充實。”

“這種努力充實的覺，是弟弟活了十八歲，第一次會到。”

“更何況，弟弟跟安平郡主之間，還有兩年的約定。”

“兩年之，長為一個獨立的，有能力的將軍，開立我的將軍府，然后去求娶安平郡主。”

“這才過去小一年，弟弟還需要斗。”

顧燃眼神堅毅，俊臉繃。

顧辭從書桌后面走過來，寬厚的手掌在顧燃的肩上重重地拍幾下，發出厚實的響聲。

這是兄弟之間的鼓勵，也是顧辭這個哥哥對弟弟的贊揚。

顧燃笑著笑著，兩邊臉頰忽然有些泛紅，他略微道：“大哥此行去找嫂子，可一定要早點將嫂子給找回來。”

“要是邊關能開，弟弟一定告假回來喝哥哥和嫂子的喜酒。”

“弟弟雖然沒見過嫂子，但是看阿檸那臭丫頭喜歡，弟弟就知道嫂子一定是個頂頂好的人。”

“大哥可千萬要努力，別讓趙允那壞人欺負嫂子了。”

都已經是有心上人的人啦，說起這樣的，十八歲的年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顧辭瞟他一眼：“這還用你說。”

顧燃就抬手撓頭。

顧辭又問：“那你呢，你這次回來，不打算去看一下安平郡主？這次戰事，興許到了不小的驚嚇。”

顧燃小臉微紅：“本來就打算在走之前去見一下的。”

“那便好。”

顧辭又在弟弟肩上拍幾下。

第二天天才微微亮，丞相府的大門就打開了。

這次去找沈梨，他只帶著兩個親衛，就連苔古都留在了府里，負責每個人的安危。

至于暗衛，他帶走一小半，一大半都留在京城。

昨天晚上散席時，顧辭就說過不要任何人來送，這會就只有苔古站在門口，看著瀟灑翻上馬的丞相大人。

一張娃娃臉委屈得快要哭出來似的，語氣中更是充滿了不舍：“主子，您真的不帶屬下啊。”

“屬下保證，一定不會給您添的。”他舉起右手，保證。

顧辭已經坐在了馬背上，一手輕輕握著韁繩，居高臨下地看著苔古：“你就老實在府里，照顧好祖母父親母親，要是有什麼事，就飛鴿傳書給我。”

顧辭說完，抬頭看了眼東邊，朝霞滿天，紅彤彤一片，太也已經冒出了頭。

然后回頭看一眼丞相府的大門，驀然轉，大夾馬腹，兩手扯住韁繩：“駕——”

馬兒瞬間提速，跑得飛快，似乎知道自己主人找人的急切心。

只幾秒鐘，就消失在街道里。

苔古踮腳過去，自家主子迎著初升的太，好像要尋找一樣，去了遠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