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顧辭心中有不好的預，但同時又懷有一希，希這個信鴿帶來的，是找到阿梨的消息。

信鴿在空中撲騰幾下，最后緩緩降落在顧辭舉起的手臂上。

它的小上，果然裝有一個小紙條。

顧辭將紙條取下來，信鴿也不飛，反而撲棱著翅膀落到顧辭的肩頭。

侍衛舉著火把過來照亮，顧辭抖開紙條，上面只有短短的幾個字：“老夫人失蹤，請主子速歸！”

是苔古的字跡。

祖母！

祖母居然失蹤了！

顧辭的心沉到了最底。

握著韁繩的手青筋畢，依稀能看到因為用力，而泛白的指尖。

“可是有急事？”

一旁的金吾衛統領關切地問。

顧辭長長地舒出一口氣濁氣，似乎要將心里的沉痛都排出外。

他死死地攢著紙條。

沉聲道：“我須得趕回京城。”

“統領帶著金吾衛，繼續往前追。”

金吾衛統領見顧辭一臉沉痛的樣子，也不多問了，只對著他雙手抱拳。

然后就目送丞相帶著自己的一小隊人馬，風馳電掣地踏漆黑的夜。

統領轉，看著自己的前路，沉聲吩咐：“金吾衛，繼續前進！”

兩隊人馬，朝著相反的方向，飛奔而去。

兩個時辰后，這會已經是半夜子時。

街道上空沒有一個人，可是丞相府卻燈火通明如白晝。

顧辭領著人進去，就賬號撞到迎面走來的苔古。

“主子，您總算回來了！”

苔古帶著顧辭往老夫人的院子那邊走。

“阿辭！”

遠遠地看見顧辭，母親顧氏趕忙上來，白皙的臉上滿是焦急，一雙眼睛微微紅腫，看起來像哭過一般。

“母親！”

顧辭雙手接住撲過來的顧氏。

“阿辭，你祖母，你祖母不見了！”

顧氏急切地說，后顧正廷也走了過來，把妻子摟在自己懷里，說道：“事為父基本上弄清楚了，聽后門的侍衛說，你祖母帶著李嬤嬤，換了布衫，悄悄溜了出去。”

“還專門囑咐說這件事不許告訴任何人。”

“這說明，你祖母是從下午的時候就出去了，但是一直到傍晚，你娘到這里來給祖母請安，這才發現老夫人不在。”

“一問伺候的丫鬟，都說不知道。”

“這才開始在府里面大肆尋找，也是傍晚的時候才知道，你祖母下午帶著李嬤嬤溜出去。”

“為了，就是去小院看平安。”

顧正廷說完，看向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丫鬟小廝，指著最前面的李嬤嬤說道：“李嬤嬤已經被找回來了，有什麼話，你自己問吧。”

母親不見了，找了一個晚上還沒找到，顧正廷看著忽然憔悴了好多。

顧辭抬步上前。

腳尖停在李嬤嬤面前的地上。

李嬤嬤只覺得聲音從頭頂傳來：“把你們出了丞相府的事，當時祖母丟失的況，所有細節，都說出來。”

李嬤嬤早已經哭了淚人。

老夫人被人擄走，自覺罪孽深重。

這會見到丞相府的當家主人，再也忍不住，對著顧辭狠狠地磕了幾個頭，才哽咽道：

“這并不是老夫人和奴婢第一次去看平安小主子，之前每次去，都像今天這樣，換上農婦的布裳，拿著竹籃子，坐上青頂轎，從后門出去。”

“要看平安，明正大地看就是，為什麼要喬裝打扮，還要避開丫鬟小廝，不讓任何人知道？”

顧辭冷聲問。

“回大爺，因為那個時候老夫人是不待見沈姑娘，但是又十分喜歡平安小主子，所以就去看。”

李嬤嬤說著又磕了個頭。

重重的一下，很響。

磕過的地方，有紅紅的跡，但是自己卻毫不在意，哪怕是自己頭破流，只要能換來老夫人平安歸家，死不足惜。

“今天還是和之前一樣，把院子里的丫鬟小廝都支走后，奴婢就扶著老夫人到了后門，悄悄上了轎。”

“轎一路走，都沒有任何問題，一直到了長安街，小巷子口，轎進不去，只能下來走路。”

“奴婢就攙著老夫人下去，但是還沒往前走一步，就從巷子里面忽然竄過來一大群黑影。”

“速度極快。對著轎的方向飛過來。”

“老奴嚇得想要呼救，但是還沒說話，就覺得后頸一痛，而當時，老夫人已經被黑人抓到。”

“奴婢暈下去之前，就只看到黑人帶著老夫人，消失在小巷子里。”

“等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老夫人的院子里了。”

李嬤嬤把所有的事全部說完，就心如死灰的癱倒在地。

不怕自己會死，只求老夫人能平安回來。

額頭底，靜靜地等待顧辭的懲罰……

空氣，好安靜——

院子里占滿了，跪滿了人，可是沒有一個人敢說話，敢發出聲音。

顧辭頭發。

他好像幾個月沒喝水一樣，嘶啞開口：“你是祖母的心腹，這件事，本相知道了，除非祖母能找回來，不然，你命不久矣。”

李嬤嬤拼命磕頭。

顧辭又問：“你看到黑人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其他的，比如，他們邊還帶著其他人？”

“沒有看到，奴婢當時只看到烏一片，幾乎把小巷子全都給堵住，卻沒有見到其他的人。”

李嬤嬤老老實實的說。

倒是希自己看到些什麼，然后就能尋到找老夫人的線索，也不至于這樣，像無頭蒼蠅一樣竄。

顧辭心臟，如有一只大手，在用力的著他的心臟。

阿梨消失的地方，跟祖母消失的地方，離得很近。

只隔了一道彎。

而且，據暗衛和李嬤嬤的話，他們都是黑人。

所以，擄走阿梨和擄走祖母的，是同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