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話，視線在對面人鎮定自若的臉龐劃過，須臾后，又落在桌上的致茶杯上。

談生意，亦是博弈。

沈梨目堅定，靜靜地等待著掌柜的回答。

這場博弈，拼的不僅是商品本，還更多的是談生意的兩個人。

滴答——滴答——

是茶水從桌上落下來，滴在地上的聲音。

可是桌邊坐著的兩人，似乎都沒有注意到。

對面而坐，一黑、一白，一微胖、一瘦弱、一沉著臉思索，一脊背筆直。

畫面如定格一般。

半晌后，男人率先了，他手，扶正歪倒的茶杯。最后一滴水從高落下。

滴答的聲音驟然消失。

男人略帶著磁的聲音響起：“這第二個條件，就如沈娘子說的那般。”

呼！

甚好。

沈梨放在桌下的握的手不著痕跡地松開，神態自若地點點頭。

“那第三個條件呢？”

“這第三，沈娘子現在賣的是黃金，只怕以后，賣的不止這一種糕點，我要沈娘子以后所有糕點的合作權。并且，只跟我香客來一家飯館合作。”

既然要做，就要做青田鎮的獨一份，他可不想跟另外兩家飯館一起瓜分這個生意。

沈梨笑了，角帶上似有若無的笑意。

手里確實不止一個食譜，要是想做大做強，以后肯定不止黃金這一個生意。

掌柜的這最后一個要求，一點也不過分。

甚至剛好說道心里，只和香客來合作，好。可從沒考慮過別的兩家。

“第三個條件，沈梨可以答應，但是有個前提。”人目不移著對面的男人。

掌柜的頷首，“沈娘子說出來聽聽。”

“不瞞掌柜的，因去年九月家父意外去世，家母整日悲傷哭泣，所以一雙眼睛，看不見了。”

“沈梨想著，等賺了一點盤纏，就帶著家母外出治病，總得把母親的眼睛治好，這也是沈梨一個小子，這樣努力掙錢的原因之一。”

“所以，什麼時候離開青田鎮，沈梨不能確定，但是，一兩年，是肯定會離開的，離開之后，沈梨做什麼營生，暫時還不知道。”

“所以現在能答應的，就是沈梨在青田鎮所有的糕點生意，都只跟香客來合作，青田鎮之外的，就不能答應了。”

掌柜的心泛起小小的波，沒想到這沈娘子賺錢的原因，竟是為了救治瞎眼的老母。

可據他所知，這眼睛瞎了，要是再想治好，基本上不可能。

但是看著沈梨，仿佛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掌柜的點點頭：“既然沈娘子日后要走，那自然只能合作在青田鎮的生意。”

以后這沈娘子還不知道去哪呢，就算他以后又做出了新的糕點，也跟他距離甚遠香客來沒有關系。

“既如此，那我這三個條件，沈娘子都答應了？”

“對，沈梨答應了，不僅是答應，也是我跟掌柜的約定。不過，咱們還是和之前一樣，簽個合同比較好。”

“還請掌柜的提供一下紙筆。”

沈梨自己在家里的時候做好了合同，但是因為掌柜的新加了三個條件，這合同，就派不上用場。

只能當面重新做一份。

很快有紙和筆擺在桌上，沈梨提筆，把合同的容，一字一字寫上去。

掌柜地立在一旁，見沈梨寫字的樣子很是練，就是這字，工整有余，形卻不大好看。

一看就是學會寫字沒多久。

不過，卻在努力地寫整齊。

他猜得一點也沒錯，原之前因為有大哥沈君柏教，所以會認字，也會寫一些簡單的字。

只是到底是鄉下的孩子，平常本就沒有需要寫字的況，所以這字就寫得跟爬得一樣。

沈梨會寫現代字，但是筆字卻不擅長，是在確定要教李家幾個小姑娘之后，才開始學習寫字。

到現在，也不過五個多月。

一盞茶后，兩份一模一樣的合同寫好，沈梨和掌柜的各自簽了名字，按了指紋。

這糕點的聲音，便功了。

沈梨發自心的開心，兩只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掌柜的：“今天中午已經來不及，沈梨下午的時候，再重新送來，晚上好開始賣。”

香客來不用做什麼，就能又賺一筆銀子，掌柜的心也十分不錯，他笑著點頭：“可以，我下午小二把柜臺收拾一下，哎，對了，沈娘子現在就可以跟我下去看看。”

要賺錢的事，兩人都積極得很。

一前一后地從樓梯上下來。

掌柜的在前，沈梨稍微落后幾步。

此時正是中午吃飯的時候，大堂里坐滿了食客，不知是誰驚呼一聲，引得專心吃飯的眾人紛紛抬頭。

這一去，就看到一個雪白，容貌艷麗的，從樓梯上款款下來。

也不知道因為什麼事，這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絢爛奪目。

好幾個男人倒吸一口氣。

他們在青田鎮生活這麼多年，還從來沒見過，這樣勝雪的子。

再加上那特有的氣質，跟鄉下的其他人一比，這面前的子，就如仙子一般。

眾人呆呆地瞧著，一直到那仙跟掌柜的說了什麼之后，又款款出了香客來的大門，才回過神來。

“掌柜的，剛才那人，是誰啊？”沈梨才走，就有一人趕忙問道。

掌柜的一回頭，就見林家的小爺，一臉興味地看著自己，眼睛里是毫不掩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