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妹妹來得正好，今日都臘月二十三，還有幾天就過年，按照學堂的規矩，明日就放假，夫子們也都會回去，所以姐姐想著，沈妹妹從明日起，就不來吧，等年后再來。”

“月銀照常給妹妹，也不差這麼幾天。”

沈梨開開心心來上課，沒想到聽到老板要放假的消息，心里頓時更加興，誰不喜歡放假呀，還有工資可以拿。

只是，搖搖頭：“反正我每日也要上街來擺攤的，下午又沒事，小荷、小梅學得用心，我這個做夫子的也不能懈怠。”

“就上到二十九號怎麼樣，留一天的時間收拾收拾家里，買買東西什麼的。”

李春湘看沈梨的眼神更加溫暖，不虧是看中的好友，脾氣子果然是上佳。

“行，沈妹妹不嫌麻煩就，我那兩個小姑娘，就拜托你了。”

“湘姐姐客氣啦，我去后面上課。”沈梨笑盈盈地往后堂走。

鎮上的氣氛越來越熱鬧，過年的倒計時已經開始，小平安著手指頭數著，驚喜道：“娘，還有三天就過年啦！”

自從沈梨跟他說過年要吃最好吃的東西，穿最新的服，春節還可以賞花燈之后，小平安每天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掐著手指算。

今日下了大雪，荷包里也不差賣冰糖葫蘆的幾百個銅板，沈梨懶洋洋地躺在沈母床上，看著小平安可的樣子，一臉笑意。

什麼是歲月靜好，忙忙碌碌，各種賺錢。

不就是為了眼前這一幕麼。

“嗯，大后天就過年了，等明天雪停了，我帶小平安上街買好吃的，咱們拉板車去，小平安還不用走路。”

“哇，好耶！”他高興地拍掌。

然后湊到沈梨臉頰邊上，“親親——”

沈梨自換邊：“還有這里。”

沈母拄著拐杖進來：“外面可真冷呢。”

“娘快來坐，可是手冷了，明日我就給娘買個手爐回來。”

“別，別浪費錢。”

“娘放心吧，兒賺的錢不呢。”

“這些話，你在家里說說就行，可千萬別在外面說。”

沈梨笑道：“娘，我又不傻！”

第二日天當真變得晴朗，甚至還有點小太。

沈梨把裝有青菜的板車推到院子，在板車前面空余的地方，細心地鋪上一層厚棉被。

等小平安坐穩之后，對著沈母道：“娘，我們去鎮上了，您在家睡會吧。天氣冷，可千萬別在堂屋里做。”

“知道了，你們快去吧，早些回來！”

冬日路不好走，今天還沒有化雪，鞋子倒不容易，沈梨卻走得十分費勁。

一邊艱難拉車，一邊暗道，掙錢不容易啊，瞧著大雪天，也要出來忙活。

厚重的服讓張開都困難，更何況還要拉著那麼重的一車。很快就著氣。

“娘累，歇會嘛！”

小平安穿一個小粽子，還有厚被子包著，此刻他一點也不冷，但是他聽到娘很累的樣子，擔憂地說道。

沈梨不方便回頭，只能揚聲喊道：“小平安乖乖坐著，可千萬別。”

“娘，我不，這樣是不是就沒那麼重了！”

沈梨艱難的笑出聲，這傻兒子喲，他別，是不希他摔下來，哪里就會輕一些。

但心里熱乎乎的，附和道：“是呢，你坐著不，就不重了。”

小平安頓時連手指都收進被子里，剛才還轉來轉去的腦袋這會就跟定住了一樣，只看著面前的娘親。

艱難到了香客來的后門，沈梨把小平安抱下來，然后讓管事的開始搬菜。

“這是，你兒子啊？”他驚訝地看著長相致的小男孩，“長得真可。”

他指揮人繼續搬，自己回到酒樓，很快又出來，手上捧著一大把花生糖。

“這是今天剛買的，又香又甜，我大孫子可喜歡吃了。”

他遞給小平安。

小平安第一次見管事的，雖然他很熱，但是他有些害地躲在沈梨后。

沈梨只好替他接過來，又道了聲謝。

管事忙說不客氣。

“沈娘子這菜送得可真及時，正好昨天全吃完了，一點也沒剩。”

兩人寒暄幾句，他們就已經把菜全都搬進廚房。

想著接下來的事，沈梨也不久留。把小平安抱在板車上做好。今天，可是帶著任務來的。

揣著鼓鼓的荷包，沈梨帶著小平安，從街東頭一家家逛下來，空空的板車很快就堆滿各種生活用品。

前面突然一陣嘈雜，沈梨連忙把板車挪到邊上。

“別跑，你個小兔崽子，我家燒餅！”

“快，幫我攔住他！”

一個服灰撲撲看不出原來樣子的小男孩著腳，拼命朝著這邊跑過來，臟兮兮的小臉上依稀能看出驚恐。

在他的后，滿臉憤怒的矮胖男子拿著手臂的木，一邊追一邊罵。

男孩似是力不支，跑了十幾步就重重地摔倒在青石板上。手上還攥著一張皺的煎餅。

落后幾步的男人很快追上來，壯的木毫不留地打在男孩上。

“你個小兔崽子，你跑，你現在倒是跑了，敢我們家燒餅，看我不打死你。”

看熱鬧的人圍城一圈，卻沒有人上前阻止。

沈梨看得揪心，這孩子看著不過六七歲的樣子，大冬天的還著腳，昨日才下了大雪，不用想也知道有多冷。

子狠狠打在他上，他痛到抖，卻死死咬著，一聲不吭。

眼看著那男子打了一下，子又高高舉起，還想繼續下手。

沈梨快速抱起小平安，三步并做兩步走過去，揚聲道：“住手，別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