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絮霏出門去上班，一打開門就看到走廊上滿了人，仔細一看，才發現他們是醫生護士。

電梯口被占著，白絮霏沒辦法上電梯，只好站在一邊等著。

沒一會兒，他們從冷墨琛的家里抬了一個人出來，白絮霏瞥了一眼，頓時瞇起了眼睛。

只見慕暖暖臉蒼白地躺在擔架上，雙目閉，毫無生氣，上的服已經被染了紅，而且，的手被纏上了厚厚的一層繃帶。

白絮霏還來不及說什麼，又看到冷墨琛從里面出來，白襯可以看到的地方也被染紅，星星點點，很是目驚心。

人群漸漸散去，白絮霏走進了旁邊的電梯，接著，冷墨琛也進來了。

這一次，是冷墨琛先開的口。

“暖暖割腕了。”

雖然白絮霏在看到那一幕的時候就有了心理準備，但從冷墨琛口中得知真相，還是被震驚到了，只不過從來都不會同不該同的人。

見白絮霏沒反應，冷墨琛蹙著眉看，“你就沒什麼說的？”

“我有什麼好說的？說割腕不是我教唆的，有必要嗎？”

“白絮霏，你跟好歹也相識一場，要這樣落井下石嗎？”

白絮霏面無表地說：“當年我被撞進了懸崖，一聲剎車失靈就可以抹掉故意殺人的事實，你要讓我去同一個殺人犯？抱歉，我做不到。”

冷墨琛一噎。

“叮~”

電梯到達負一樓，白絮霏頭也不回地走出電梯，遠遠地，冷墨琛看到上了冷騫塵的車。

冷墨琛目深邃地盯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很久才收回視線。

冷騫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到白絮霏臉不太好看，他問：“這是誰欺負你了嗎？”

白絮霏扣上安全帶，目視前方，“慕暖暖割腕了。”

冷騫塵一愣，下意識說：“不可能。你說誰割腕都有可能，唯獨慕暖暖不可能。”

白絮霏挑眉，“你就這麼了解？”

“了解算不上，但我知道慕暖暖那麼惜命的人是不可能做這種事的，就是傷害別人也不會傷害自己。”

“你就那麼篤定？”

“怎麼，不相信我的判斷？”

“確實是割腕了，而且看起來很嚴重。”

冷騫塵沉默片刻，說：“冷墨琛有什麼反應？”

“很冷靜。”

冷騫塵哭笑不得，“我看你更淡定。”

白絮霏淡淡地說：“如果我說我想給添一刀，你還會覺得我淡定嗎？”

“不會，畢竟對著一個曾經要把自己置于死地的人，你的表現已經很好了。我自認做不到容忍殺自己未遂的兇手在面前晃悠，你是第一個讓我佩服的人。”

“我的榮幸。”

兩人邊說著邊往醫院開。

到了醫院，兩人來到專家辦公室，白絮霏把自己帶來的一疊診斷書和檢查單子拿了出來，靜靜地在一邊等著。

是早上接到冷騫塵的電話，一聽他說這邊有個醫生有治愈罕見病的經驗，二話不說就來了。

這些年來，經歷過的失比希還要多，盡管如此，也不愿意放棄每一個可能。

長達一個上午的聊天，白絮霏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心很平靜。

冷騫塵安道：“你也別太擔心了，他說要商討，那就代表有希，只要有希就不能放棄。”

白絮霏輕嘆。

道理誰都懂，但發生在自己上，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冷騫塵還想說什麼，聽到有人在喚：“霏霏！”

白絮霏回頭，就看到穆東朝他們走來，邊跟著季捷。

白絮霏微微頷首，跟他打招呼，“下班了？”

穆東的視線在冷騫塵上掃了一圈，再回到白絮霏的上，“我們準備去吃飯，一起嗎？”

白絮霏正要拒絕，就聽季捷說：“一起吧，我們都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

穆東看著白絮霏，“一起吧，恰好我有點事跟你說。”

白絮霏也不好再推遲，轉而看向冷騫塵，后者說：“我還有事，需要我接你就開口。”

“好。”

冷騫塵一走，季捷就笑著說：“白小姐，你男朋友對你真好。”

白絮霏眸微冷。

季捷明知道冷騫塵是冷墨琛的堂哥，卻偏要這樣說，很難不讓人猜的用意。

穆東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不悅地警告道：“季捷，他是冷騫塵。”

季捷故作吃驚，略帶歉意地說：“抱歉，我臉盲，所以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白小姐，你別往心里去。”

白絮霏還未開口，穆東就不悅地對季捷說：“你先回去。”

“可是東，我想等結果出來再回去，再過一個小時就可以拿到結果了，我再等一下吧？你要是有別的事，就先去忙，結果出來了，我給你打電話。”

穆東不知道想到什麼，說：“你去那邊等候區。”

季捷雖然不愿意，但是又怕惹穆東不開心了，便只好應下。

穆東和白絮霏走到醫院的花圃。

“你怎麼來醫院了？”

白絮霏沒有瞞著他，把自己過來的目的告訴了他，然后說：“盡管希很渺茫，但也還是有希。”

對來說，更怕的是一希都沒有，只剩下一眼就看得到頭的未來。

穆東是除了白絮霏外，第二個最清楚小野病的人，他臉上的愁容不比白絮霏的。

“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打持久戰。”

白絮霏不說話。

穆東又說：“我還是建議你把小野的事告訴他，他是孩子的爸爸，他一定會想辦法治好小野。”

白絮霏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你別說了，我不會答應的。”

就算冷墨琛不會對孩子做點什麼，但是架不住他邊有個慕暖暖。

五年前，跟孩子一起掉下懸崖，如果不是他們命大被底下的冒險隊伍給救了，這個世界上早已沒了白絮霏和小野。

穆東知道固執，便沒再勸，而是提起另外一件事。

“我聽說你要跟冷騫塵結婚？”

白絮霏詫異地看向他，“你的消息也靈敏的。”

穆東擰著眉，“為什麼要跟他結婚？有什麼不得不跟他結婚的理由嗎？”

白絮霏說：“沒有。”

回答得越快，越是說明有問題。

穆東還想說什麼，季捷歡喜地跑了出來，激地說：“東，懷上了！我真的懷上了！”

穆東下意識看向白絮霏，神極其復雜。

白絮霏笑瞇瞇地看著他，“恭喜你，準爸爸。”

穆東的臉上一點喜都沒有，甚至還帶著一難堪，“霏霏，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什麼都沒想。”

穆東想說什麼，卻發現說什麼都不適合。

他們終究是錯過了。

——

翌日，白絮霏正在上班，手機進了一個電話，看也沒看就接起，豈料對方一開口就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