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風吹過,墓裡,最前方的書桌上,緩緩出現一個虛影,隨著時間推移,虛影慢慢實化。那是一個白胡子老頭,穿唐朝紅文服,頭戴文雙耳帽,雙手握著象牙板,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子後方,兩只眼睛深邃而富含睿智,一看就是一個飽讀詩書之人。
秦瓊大步走過去:“房丞相,用科舉考試來測試幾個千年之後的後輩,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袁天罡屁顛屁顛的跟了過去:“就是就是。反正你都死了,留著肝還有什麼用?不如做個順水人,直接送給他們好了。這樣他們還能念著你的好,以後逢年過節還能來看看你,給你燒點紙錢啥的。”
房玄齡冷哼一聲:“不行。規矩就是規矩。想要不勞而獲?我大唐自開國以來,就連陛下都親自耕種,長孫皇後月下織布,他們難不比陛下和皇後還要尊貴?難不他們空手套白狼,白白取走我的八寶琉璃肝?”
秦瓊指著我們說:“他們幾個,說實話不像是有文化的人。你要是真心想要幫他們,就別把題目出的那麼難。”
我們三人小啄米般齊刷刷點頭,心中的想法完全一致:秦大哥真是個好人啊。怪不得人家當年不管是在瓦崗寨,還是在秦王府,都是個人歡迎的人呢。
房玄齡微微頷首,似乎是接納了秦瓊的建議:“你放心吧。我不會出太難的題。這樣吧,當年曹植七步詩,免去一死。如今我們就效仿他,來個七步詩吧。你們幾人都可以參加,每人一次機會,若是能有一篇教我覺得滿意的詩,就算你們通過考試。”
聽了考試容,我們幾個當場差點吐!
七步詩還不難?
說好的適當降低難度呢?
房玄齡這個老家夥是故意的吧?
這擺明了就是要玩死我們啊。
還效仿曹植。
曹植是什麼人?
南朝詩人謝靈運曾經說過:“天下有才一石,曹子建(曹植)獨占八鬥,我得一鬥,天下共分一鬥。”
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整個天下,才華一共是一石,也就是十鬥,曹植一個人就占去八鬥,我謝靈運獨占一鬥,剩下的一鬥,是天下有才之人平分。
咱們先不討論這貨不要臉朝自己臉上金的行為,就說說人曹植,才高八鬥,年得志,在威之下依然能夠做出千古絕唱:“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生,相煎何太急。”
換誰誰能行?
他謝靈運行嗎?
我估計換謝靈運,後面刀斧手扛著寒氣人的大刀跟在他後查步數,沒等他走完七步就得嚇得尿子,還作詩,做個線!
可是如今竟然要我們效仿當年曹植七步詩,這不是胡鬧嗎?
房玄齡無視我幽怨的小眼神兒,端起面前的茶碗,呷了一口茶,不不慢的說:“從哪一個開始啊?我勸你們快一點,我沒記錯的話,再有幾柱香的時間,這墓,就要乾坤導致回去了吧?到時候你們可就回不去了。對了,秦將軍,還有袁道長,我沒看錯的話,你們倆現在都是這位俠的鬼僕吧?既然你們已經是他的僕人,那你們也有資格參與,每人一首詩,怎麼樣?我房玄齡夠給你們面子吧?”
秦瓊是個武將,雖說跟大字不識一籮筐的程咬金和尉遲恭比起來,他算是個讀過書有文化的。
可是跟房玄齡這種謀臣比起來,他肚子裡的墨水,就的可憐了。
看到秦瓊面有難,袁天罡率先蹦了出來:“好說好說。不就是七步詩嗎?我好歹也算得上個文化人,看我來一舉通關。”
房玄齡角勾起一不屑的微笑,微微挑挑眉,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袁天罡腳踏北鬥七星步,一遍走完,剛好七步,他看了一眼我手裡的劍,想起自己的兒和妻子,忍不住黯然道:“我就做一首關於妻兒的詩!”
房玄齡從虛空中抓出一套筆墨紙硯,當即鋪開,等著記錄袁天罡的七步詩。
袁天罡稍加醞釀,便出口章:“要問人有幾何,俺也不知多個!昨天一孩喊俺爹,不知他娘是哪個!”
見到我們驚呆的樣子,他一臉得意,雙手叉腰,哈哈大笑:“妙哉妙哉!我真是個天才!才走了七步,就做出這麼好的詩來!看看把你們給震驚的?都折服在我的才華下了吧?哈哈哈哈!房丞相,你愣著幹什麼?趕快寫啊。寫完了乖乖把你的出來。哎!你拿筆丟我幹什麼?哎?怎麼連硯臺都丟過來了?聽了我的詩那麼興嗎?淡定啊淡定,你可是丞相。”
我們看著房玄齡將桌子上的東西一腦砸向袁天罡,一邊洶湧的罵道:“這也詩?還好意思誇自己做的好?要不要臉?”
第一名出場選手袁天罡,失敗。
康樂要站出去,被秦瓊給手攔了下來。他濃眉大眼裡,蘊含的都是對我們的信任:“我先來,給你們爭取點時間。你們再好好考慮一下,房玄齡通讀諸子百家,能讓他看上眼的詩,可是不多。”
說完,秦瓊走了出去,撿起地上的文房四寶,放到房玄齡面前:“房丞相,袁道長你也知道,平常就沒個正經樣子。你消消氣,這一回換我來,我肯定做的比他好上一百倍!”
房玄齡重新鋪開宣紙,用筆在硯臺裡蘸飽了墨水,長出一口氣,白了一眼嬉皮笑臉的袁天罡,將滿懷希的目落在秦瓊臉上。
秦瓊一步一停,每一步都走出他猛將軍的威風凜凜,最後一步邁出,目中突然迸出一道靈:“當年瓦崗寨對我有兄弟之,秦王府對我有知遇之恩。陛下一統天下之前,每我帶兵出戰,總能收到兩方人員相邀,請我到不同的地方助戰。我就針對這種況作詩一首!”
房玄齡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好!矛盾是文學作品的靈魂!將軍對此有切會,定能做出曠世好詩!”
說完,他大筆一轉,筆頭懸停在宣紙上方,隨時準備下筆,記下這首曠世傑作。
秦瓊輕咳兩聲,臉上浮現出前所未有的認真,往事一幕幕浮現在他的眼前,那些戰死的瓦崗寨兄弟,那些四奔走的秦王府家將,那一封又一封的加急文書……
終於,秦瓊抬起手背,抹了一把微紅的眼眶,氣沉丹田的詠道:“你我去這樣幹,他我去那樣幹!真是一群小混蛋,全都滾你碼的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