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卿黎解釋,寧皇后已經一個箭步衝上來,按住卿黎的手,急道:“不可以!華雲不能死!本宮也不準死!”
許華雲是挑了許久才選中的兒媳,而且最關鍵的是羽兒一顆心都在上!
雖然凌千羽從未如何表達過自己有多麼看重華雲,但知子莫若母,幾乎可以肯定,若是華雲死了,估計那個兒子也要瘋了!
寧皇后剛剛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了,就是孩子沒了,許華雲也決不能出事!完全可以相信,凌千羽也一定會同意這麼做的!
“母后,我求求您,讓黎兒手吧……”許華雲哭著哀求,雙眼中的神是寧皇后從未見過的堅定。
真的沒有多餘的力氣了,甚至覺,孩子在的裡一點點失去生命力……
不能自私到,連自己的孩子還未來得及看這個世界一眼,就剝奪掉他們的命。
寧皇后目睜圓,死死瞪著,厲聲道:“華雲!本宮和你一樣看重著兩個孩子,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是去了,羽兒該怎麼辦?太后那麼疼你,你忍心讓老人家白髮人送黑髮人!”
寧皇后一向端莊,做德妃時便是以持重著稱,像如今這般失控吼倒是難得一見,也著實是急了纔會如此。
深深吸了口氣,終於放緩了語氣:“華雲,聽話,孩子沒了還會再有,你和羽兒都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
兼施,許華雲似乎是怔愣了片刻,可只是一瞬。又堅定地搖了搖頭。
就在寧皇后又將發飆之際,卿黎忙了句,“皇后娘娘先別急。剖腹取子也並不意味著華雲必死無疑啊!”
淺淡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不可思議地看向。跪著的幾個太醫更是魂兒都飛了,滿目愕然,連連搖頭。
不會吧!
那開顱剖腹之,事後本依然不死的,他們從來只有在話本子裡聽過,就算古籍中有記載,那也不過一筆帶過,他們可不認爲這事是真的!
許華云爲之一喜。知道卿黎不會說沒把握的話,本來自己已經抱著必死之心了,現在還有希,那就更是說什麼也要試試了!
端木瞳微張了檀口,只死死盯住那個一臉淡然隨的子,如水的眸突地狠狠瞇起,想要在那張臉上找到一破綻,不過終究以失敗告終。
無論是兩年前還是兩年後,始終看不這個人,也始終不知道究竟有多本事。
從前只當是男子。一心慕與,可如今,再面對卿黎時。只會勾起那段不堪的回憶,可笑而諷刺的竇初開!
端木瞳怎麼也不會讓卿黎破壞的好事!
小心翼翼地快步走出屏風外,打算將這個消息告訴凌千羽。
以那個人對許華雲的惜程度,哪怕只有一點點風險,恐怕也是不敢擔的!就算端木瞳自並不願意承認許華雲在凌千羽心中的地位,不過,現在這是最好的法子!
卿黎眼睛的餘注意到了端木瞳的去向,眸中極快地劃過一道冷,然而很快。又笑著重新擡頭面對寧皇后,“皇后娘娘。當初我既然敢在高大人咽下刀,又敢在十三皇子口紮下竹管。就是有把握將他們救回來。今日面對華雲,我不止是以一個醫者的份,同時,也是代表著與的,無論出於哪一點,我都不會害!”
卿黎說的堅定,寧皇后也不搖。
之前卿黎一刀割在高衝脖子上,卻奇蹟般地將他救醒,還以此得了太后的注意,而在宮時,因爲十三皇子的貪玩,險些窒息而亡,若不是當機立斷破十三皇子的口,只怕那皮實的孩子早就魂歸故里。
每一樁,寧皇后都是有所耳聞,縱然皆是不可思議,可是到了卿黎手上又有跡可循,是不是要相信?
卿黎見寧皇后好像容了,而許華雲如今狀態又不是太好,不想繼續耗下去,當下即跪倒說道:“娘娘,我不會害華雲的,求娘娘相信我!”
“母后……”許華雲也在一旁弱弱喚,又一陣排山倒海般的疼痛讓不自冒出冷汗,可那信念卻比任何時候都來得堅定。
寧皇后沉沉嘆了一聲,拂袖道:“罷!罷!卿黎,你最好說到做到!”
一邊說著,寧皇后一邊催促不相干的人走開,只餘了太醫和穩婆,還有卿黎的兩個丫鬟在一旁協助,自己則走了出去。
已經意識到屋中沒了端木瞳的人影,在出門就撞上凌千羽焦急的影時立刻明白了幾分,再看著端木瞳的眼神就變得極含深意。
“母后,卿黎要替華雲剖腹嗎?孤不許!不許!”
凌千羽直直就要闖進去,卻被寧皇后抓住,厲聲道:“英雄氣短,兒長!你看看你,可還有一點做儲君的樣子!”
話中頗爲恨鐵不鋼,差了幾個壯的家丁按住凌千羽,徑直走向他的面前,一雙眼凌厲地著他,“羽兒,戒驕戒躁,平心靜氣,這些教導你都忘了!”
寧皇后是極對凌千羽這般嚴厲的,除了小時候他貪玩會被如此對待,在十二歲後,寧皇后一直都是和悅,半句重話都不會說得,如今突然變了,一時讓凌千羽說不出話。
過了一會兒,凌千羽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急急道:“母后,兒臣沒忘,只是兒臣真的不能讓華雲出事!母后,兒臣寧願不要那兩個孩子,也不想華雲離開……”
果然與想的一樣……
寧皇后嘆息地搖了搖頭,這才意識到,其實水墨皇室中,也多有癡兒。
早先皇上對邇淳皇后如是,辰南王對前王妃如是,凌逸辰對卿黎如是,就是凌千羽對許華雲也是如此……
“放心吧,卿黎既然做出承諾,就能保華雲無礙,我們去等消息便是。”一把拉過凌千羽,不讓他闖進去,一邊又睨了眼錯愕的端木瞳,笑道:“怎麼,良娣還想進去看看嗎?”
這樣不鹹不淡的話聽在人耳裡百般不自在。
你們都在外面,我與卿黎不,又素來與許華雲沒有,要是進去像什麼樣子?
端木瞳皺了皺眉,連連搖頭,“不了母后,我在外面候著便好……”
寧皇后扯扯角,但笑不語,將駐足翹首的凌千羽拉開一些,謹防他闖進去誤了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日頭沒,月華初上,就在凌千羽覺得彷彿過了一輩子的時候,一聲響徹天際的嬰孩哭嚎振了所有人的心。
凌千羽僵的步子了,一臉愕然地看向閉的屋門,寧皇后也一下子站起來,連忙上前問道:“是生了嗎?”
門扉打開,一個穩婆抱著裹好的新生兒出來,臉有些煞白,好像是被屋的景嚇到了,而看到皇后太子,又眉開眼笑道:“恭喜殿下,恭喜娘娘,是一位小皇孫。”
端木瞳的臉差一點僵持不住,角扯了扯才下自己的緒。
寧皇后忙將孩子抱過來,驚喜道:“呦!真俊的孩子,和羽兒小時候簡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凌千羽轉過頭怔怔著寧皇后懷中的嬰孩,皺皺紅彤彤的,哪裡好看了?一點都不像他,也不像華雲!
“華雲怎麼樣?”凌千羽顯然更關心這個。
那穩婆臉僵了僵,微怔過後才幹笑道:“世子妃正在給太子妃合,這個……老也不知道怎麼樣……”
那樣腥的場面,老婆子可是頭一回見到,差一點就昏過去了,也虧得那位看起來弱弱不食煙火的世子妃下得去手,那刀,簡直快準狠啊!
“怎麼只有一個?還有一個孩子呢?”寧皇后抱了會兒又問道。
這時,另一個穩婆抱了個孩子走出來,對著幾人一拜,“這位也是小皇孫,可重著呢!足足有七斤!”
時下新生兒都在五六斤,那還是足月的,可太子妃這一胎才七個月,居然有一個孩子已經長到了七斤,若是足月生下,可得多重啊?
“又是男孩!”端木瞳一個沒忍住,驚呼出聲。
短短一個時辰,許華雲就連著產下兩個男兒,這放在皇家,可不就是天大的喜事?那許華雲可就是功臣,再憑著太子對的在乎,以後那兒還有端木瞳的容之所?
端木瞳過於激烈的反應引得寧皇后側目而視,霎時笑道:“良娣這是不喜?”
也對,怎麼可能會喜?憂還差不多!不過表現得這麼明顯,可不見得是個沉得住氣的!
端木瞳一窒,方纔意識到自己逾越了,乾笑道:“母后,我這是驚訝呢!雙子本就難得,姐姐一下子生了兩個男兒,妹妹吃驚不已,這才失了儀態……”
確實是丞相調教出來的,很快就收斂了所有的緒,又變回落落大方。
寧皇后不語,抱著手中的孫兒樂得眉眼俱開,也不去理會端木瞳的作僞,只是看凌千羽抱著那孩子卻頻頻張室,又是無奈搖搖頭。
但願,真如卿黎所說,母子平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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