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蕭觀瀾的話，薑翎心中有了些想法，不過目前八字還沒一撇，也沒打算往外說。

隻是在商談完正經事回到自己房間後，把那些被剔除掉的無用消息再翻出來梳理了一下，把所有關於災的信息全部重新謄抄了一遍。

在眾人的用心經營下，暗香閣的生意漸漸步正軌。

不過因走的是高端路線，生意倒是算不得火，但每天都會有一些有頭有臉的人，帶三五好友，來暗香閣點一個包間，泡一壺茶，要幾份茶點，一邊品茶一邊談人生談理想談風花雪月以及，談朝政。

他們裏噴出來的每一顆唾沫星子，最終都會落到衛們的消息記錄紙上，然後變一條條或有用、或無用、或暗藏玄機的報。

由於信息采集的數量越來越龐大，薑翎已經沒辦法獨立完信息分類了，於是索把這個繁瑣的任務給了衛們，並給們製定了一個分類標準：朝政相關，部落相關，祭司相關，民生相關，災相關，八卦相關……

關於八卦那個分類，薑翎怕衛們不重視，還特地給們強調了一番重要。

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私和緋聞，往往能在一些大事件裏起到十分關鍵的作用。

……

茶樓生意好起來後，薑翎每天看完報都忍不住要嘀咕：“南華人的效率是不是太低了些，巖峰部落的消息傳回來這麽久，怎麽還沒靜？該不會白瞎了衛姐姐們演的大戲吧？”

好在，數日後，六月二十那一日，國主淩軒忽然頒布了一道詔令，命南華境七十二部落首領及各部落祭司，於七月二十四日齊聚巫鹹城，為他慶祝登基後第一個壽辰。

薑翎得到這個消息後，頓時興了：“終於有行了，淩軒肯定是要趁這個機會對巖峰部落下手，隻是不知道巖峰部落的首領會不會不聽傳召，就此反了，哎呀呀，好期待呢！”

若巖峰部落真反了，以南華多山多林的地形，淩軒想要平叛，至得耗時數年，一時半會兒恐怕沒心思再惦記自己了。

等他若幹年後平定了巖峰部落的叛，自己和蕭觀瀾恐怕連娃兒都有了。

哎呀，想太多了，好恥！

蕭觀瀾還不知道自己的小未婚妻思維已經發散到天涯海角去了，聞言很是正經地搖了搖頭，分析道：“石破山有很大概率不會直接謀反，雖然巖峰部落很強大，但也沒強大到可以跟整個南華抗衡的程度。我估計，他十有八九會奉召來巫鹹城，但肯定不會束手就擒，至於他能不能困，有沒有後招，那就不得而知了。”

薑翎略有些失，但眼睛依舊亮閃閃的，就算巖峰部落暫時不反，但猜疑的種子已經埋下，早晚會生發芽。

有些向往地道：“真想在壽辰那天溜進皇宮裏湊湊熱鬧，那一天肯定會很有意思。”說不定還能加油添醋一番，激化矛盾擴大戰果呢！

蕭觀瀾看著眼前一副唯恐天下不的樣子，不由搖頭失笑：“這熱鬧可不好湊，隻怕進去容易出來難，我們還是安安心心的一邊喝茶一邊等消息吧。”

溜進皇宮什麽的，還是不要想了，若皇宮的守衛真鬆散這樣，那淩軒恐怕早就死八百回了。

而且，南華的大祭司也住在皇宮裏，據收集來的報，那人很邪門兒，各種巫令人防不勝防，且心腸歹毒，手段狠辣，手裏的人命多得數不清。

他們是來南華打探報以及伺機搞破壞的，可不是來跟南華國主和大祭司的。

薑翎也知道其中利害，隻是順口那麽一說罷了，不僅沒打算自己去皇宮湊熱鬧，也沒打算派遣衛去皇宮探聽消息，以免造不必要的損失。

再說淩軒頒發詔令後，若幹詔令副本被快馬加鞭地送往各個部落，巖峰部落自然也不例外。

巖峰部落大營，石破山領旨謝恩並恭恭敬敬地送走傳旨太監後，一眾幕僚心急火燎的湊到一起，商量對策。

“首領，巫鹹城去不得啊，淩軒小兒心狠手辣，咱們這一去，隻怕有去無回啊！”

“淩軒狗賊跟那妖婦狼狽為，隻怕沒安好心，首領千萬別上了他們的當。”

“首領，就此反了吧，其他部落也人心惶惶，說不定咱們一反，其他部落也跟著反了呢？弄死淩軒狗賊後，咱們要麽自立為王，要麽另立一位國主，總好過在像現在這樣等死。”

“……”

幕僚們眾說紛紜，但態度還算統一，都不讚石破山前往巫鹹城給淩軒祝壽。

石破山待幕僚們消停後，才神黯然地歎了口氣道：“巫鹹城，由不得我不去啊！我若不去，豈不是落下話柄？隻怕淩軒狗賊第一時間便會召集其他部落發兵我部，雖然我部也不怵他，然部中老弱婦孺何辜？我若是去了巫鹹城，雖宴無好宴難逃一死，但巖峰部落尚能延口殘，不至於生靈塗炭。”

南華各部落長期飽災侵襲，每十餘年便會死傷無數，人口一直上不去，因此哪怕部落之間偶有，甚至彼此吞並，也很出現屠城屠村的現象，蓋因，人口也是一種資源。

因此，哪怕石破山反了淩軒，隻要首惡授首，淩軒也有很大概率不會誅滅巖峰部落，頂多把參與起事的領頭人和士兵問罪，大概率不會牽連婦孺。

石破山此言一出，眾幕僚無不沮喪：看來首領還是沒做好準備啊，這語氣竟像是認命了，打算舍棄他自己保全巖峰部落，這可怎麽辦啊？

眾幕僚不人心惶惶，卻沒人注意到，石破山看似魯莽憨直的臉上出一抹玩味的表，銅鈴般的虎目之中，一縷一閃而逝。

眾幕僚士氣低落地商討了一陣，說來說去也沒討論出個子醜寅卯來，石破山聽得沒了興趣，直接揮退眾人，回了他的首領府。

首領府外院裏有一座獨立的小院落，院落外守著四位材壯碩如鐵塔般的漢子，石破山背著手走到院落外，竟被那四名漢子攔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