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和夜晚喧囂的酒吧不同,因為現在是下午,所以酒吧裏的客人並不多。
為數不多的客人之所以在這個時間點過來,為的就是避開酒吧最熱鬧鼎沸的時候,他們現在過來,就隻是單純地想要安靜地喝著酒而已。
酒吧不起眼的小角落,一顆巨大的綠植足以擋住人們投向這裏的視線。
蘇雅兌現了之前的承諾,今天請客,特地約秋黎末來到了這間酒吧。
秋黎末因為有事,這幾天連家都沒有回去,剛好事理完了,便就接到了蘇雅的電話。
“好久沒有來酒吧喝酒了呢,雖然我更加喜歡夜晚的酒吧,但我知道你並不喜歡,所以就特地挑了這個時候約你出來,看我,是不是夠呀。”說著,蘇雅一杯紅酒已經進了腹中。
決定了,今天一定要讓自己喝個痛快。
“謝謝你的。”秋黎末笑了笑,麵前杯中的酒他還沒,他打算先吃點東西。
“這裏的東西味道也很不錯,對吧?”
“的確可以。”
“那就多吃一點,今天通通我來買單,千萬不要跟我客氣哦。”說著,蘇雅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開始喝了起來。
這樣的蘇雅,若是換做別的男人看到,一定會被嚇到,甚至會被直接嚇跑。但是對秋黎末來說,他卻早就已經看習慣了。想想看,他邊的孩子們,酒量一個比一個好,真要是比酒量的話,他大概都沒有自信能夠贏過們。
“黎末,你的事都理好了吧?幾天沒見,你的胡渣都冒出來了。”
“要是沒有理好,今天我就不會出來見你了。”說著,秋黎末也拿起了麵前的酒杯,喝了一口酒,“倒是你,像是有千裏眼,知道我在做什麽似的,我這邊事剛結束,就接到你的電話了,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刮胡子換幹淨的服。”
“這足以說明,在你麵前,我蘇雅的麵子還是很大的嘛。”蘇雅心很好。
“可不是嗎。”
“這話聽的人真是舒服呢,看來我今天不管喝多酒都不會醉了,因為心太好了。”
“你這樣的客人,是酒吧老板最喜歡的。”
“我也是這麽覺得的。”說完,蘇雅便大笑了起來。
隻是這個時候兩個人都沒有在意,此時的這間酒吧是怎樣的一個存在。其實無論是秋黎末還是蘇雅,他們都是知道的,但卻將其暫時忘記了而已。
一瓶酒,很快便就喝完了,大多數都是蘇雅喝的。
此時的蘇雅,完全沒有任何醉意,腦袋非常清醒。
“黎末,我問你,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最後我還是無法醫治好夏叔叔,無法讓夏叔叔等到木希回來,你會對我很失吧?因為要是斯憶聖在的話,他是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的,因為隻要有斯憶聖在,他就一定會讓夏叔叔沒事的。”突然間,蘇雅這般問著秋黎末。
有些話,蘇雅可以對任何人瞞,選擇一個人去承擔,但唯獨在秋黎末麵前,蘇雅覺得就算自己暢所言,也沒有關係,隻因為對方是秋黎末。
“如果真的會變那樣,也隻能說這就是爸注定好的人生。與你,與斯憶聖,都無關。”秋黎末平靜地說著,“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給自己很大的力,關於爸的病,真實況你也選擇了暫時瞞,畢竟現在是這樣一個特殊的時期,若是讓大家知道的話,想來又會將大家再一次到絕。所以蘇雅,在我看來,隻要是你盡力的事,隻要是你慎重思考後做出的決定,無論得到的結果會是什麽,我都是認同的,我相信其他人也都會如此。”
“又說了一堆安我的話呢……”蘇雅笑了笑,“你說的對,誰讓大家都是一群溫地人呢。”
“我還是那句話,順其自然就好。”
“但是黎末,可不是每個人都像你有著那般強大的心呢。”蘇雅輕搖著手中的酒杯,殷紅地隨之紋,“不過如果剛才你說的那番話要是從木希的口中說出來,我大概會很容易就接了吧。”
“看來在你心中,木希遠比我來的更加重要,是嗎。”秋黎末不打趣道,因為他知道此時的蘇雅需要這樣的“趣味”。
“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是這樣。”笑容重新回到了蘇雅臉上,這抹笑容,是蘇雅發自心的笑容。“比如說現在,其實要是能夠選擇,我會毫無疑問地選擇讓木希來陪我喝酒,而不是坐在我對麵的你了。”
“你們這兩個酒鬼……”秋黎末搖了搖頭,腦海裏不停浮現出過往夏木希和蘇雅兩個人喝酒時那些瘋狂的畫麵,讓秋黎末不有些無奈。
“黎末,木希到底什麽時候才會回來?其實你一直知道的,對嗎?連我都不能說嗎?我會替你保守的,我保證。”蘇雅突如其來的這一問,讓原本還很愉快的氛圍瞬間降到了冰點。
秋黎末呢,就這麽默默地看著蘇雅。
蘇雅呢,也在看著秋黎末。
誰都沒有躲避對方的眼神。
過了片刻後。
“該說的話,在最開始的時候我都已經說了。你現在問我,我能夠給你的回答還是和當初一樣。如果你還想再聽一遍的話,我可以重複說給你聽。”這就是秋黎末給蘇雅的回答。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這麽回答。”蘇雅輕笑出聲,“算了,就當做我剛才什麽都沒問好了。反正隻要繼續等下去就對了,是吧?因為不管怎麽樣,木希都一定會回來的,回到我們大家邊,對吧?”
然而,對於這番話,秋黎末卻不作回應,他隻是安靜地吃著東西,喝著酒。
對於秋黎末的這一反應,蘇雅的心卻不“咯噔”了一下,因為秋黎末竟然沒有承認剛才說的話,而是默不回答,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木希……
一時間,那有些不太好的念頭不停湧向蘇雅的大腦,蘇雅無法將它們製下去,所以隻好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試圖用酒讓腦袋裏的那些東西趕快消失掉。
一瓶酒,兩瓶酒。
明明已經喝了那麽多,但還是不行呢。
蘇雅忍不住用手猛敲自己的腦袋,很是大力,發出“砰砰砰”的沉悶響聲。
“怎麽,喝醉了嗎?還不到兩瓶。”對秋黎末來說,他早就已經調整好了心。酒呢,也喝了不。
但和蘇雅相比……就顯得沒有可比了。
“我要是真醉了,還至於這樣嗎。”蘇雅輕哼著,瞅了秋黎末一眼,“酒都沒了,你還不讓服務員送來?”
說話間,服務員已經將酒拿了過來,對秋黎末笑了笑後,便又默默地走開了。
“看來的確沒醉,喏,酒來了,還需要什麽嗎?”秋黎末一邊說著,一邊主為蘇雅倒上了酒。
秋黎末如此有耐心,自然是因為知道蘇雅為什麽會這般地原因,既然原因是出在他上,不管怎麽樣,他也要適當的負些“責任”才好。
“暫時不需要什麽了,有酒就夠了。隻是這酒是怎麽回事啊,怎麽越喝越清醒呢,是不是假的啊。”
“放心,這酒百分百是真的。”
“是嗎?”蘇雅還是有些懷疑地盯著麵前的酒。
“騙你做什麽。”
“好吧,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肯定就是真的了。”說完,蘇雅又一口將杯中的酒喝完了。
“不要隻喝酒,吃點東西吧。”秋黎末又夾了些菜放在蘇雅的碗碟中。
“哼,突然這麽……我看你是心裏有愧,才會突然對我這麽好吧。”蘇雅嘟囔著,但還是把秋黎末夾來的菜都一一吃下去了。
“我對所有人一向都很好的,你冤枉我了。”秋黎末笑著說。
“哼,來,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你的確是對所有人都很好,但那個好,隻是出於禮貌,或是其它七八糟的原因,總之無非都是表麵上的罷了。能夠讓你真正發自心毫無保留的對一個人好,那個人就隻有木希了對吧?哼。”
秋黎末呢,笑而不語。
“看吧,又不說話了,被我說中了吧?”蘇雅又忍不住重重歎了一聲,“唉,木希啊,我是真的想你了呢。”
後來,秋黎末就隻是看著蘇雅獨自喝著酒,聽著蘇雅不停地呢喃,他自己呢,隻是默默地坐著,不吃東西,也不再喝酒了。
直到外麵的天慢慢蒙上了一層灰,黑夜馬上就要來臨,趁著酒吧裏的人變多之前,秋黎末和蘇雅這才準備回去。
說好了蘇雅請客,但有秋黎末在,買單的人自然就是他了。
隻是當秋黎末準備結賬時,卻被告知一切免費。
“免費?可以告訴我原因嗎?”秋黎末不解,今天他和蘇雅在酒吧的消費,可是不低的,酒吧平白無故的免費,這是不合常理的。
“因為兩位是爺的朋友,所以隻要來到酒吧,一切費用則都是全免的。雖然爺已經將酒吧的經營管理委托給了別人,也幾乎不再麵,但爺依舊是酒吧的真正主人。但凡是在酒吧工作的人,都必須要將爺的朋友記於心,這是爺定下的規矩。這間酒吧的所有工作人員都是固定不變的,也是爺親自挑選出來的人,這也是爺的用意所在。”負責結賬的麗小姐禮貌地說著,臉上著親切的笑容。
聽到後,秋黎末的心中儼然已經有了答案,因為在他所認識的人中,提到酒吧的主人,那麽能夠想到的,也就隻有他了呢。
“所以你口中的爺,指的就是空,對嗎?”盡管已經有了答案,但秋黎末還是要確認一下。
“是的。”
“我知道了,謝謝。”說完,秋黎末便和蘇雅一起離開了。
來到外麵,兩個人並沒有急著回去,而是並肩走在漸漸熱鬧的街道上。
“意外和驚喜真是無不在呢。”蘇雅忍不住歎,“怎麽說呢,就像是人雖然不在這座城市,甚至沒有任何消息,但其實呢,這座城市裏卻到都有著他的痕跡,所以又是無時無刻存在著的,存在於我們手就能夠及到的地方,從未離開過。”
“嗯。”秋黎末看著街道亮起的七彩霓虹,“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從未有人真正的離開過,現在是,將來也是,永遠都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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