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雪收到君子闌的信,第一時間趕了過來,誰知剛下馬車,就看到對面也停了一輛馬車。
的視線在車轅上的梟鷹標志停留了一瞬,整個人都有些僵,要是知道他會親自來,打死都不會來湊熱鬧的。
可如今都從馬車上下來了,再爬上去原路返回,是不是有點稚?
獨孤雪正站在那里糾結,就見幾青竹一般骨節分明的手指挑開了對面馬車的簾子,一截緋的角映眼簾。
君輕塵從馬車里走下來,穿了一緋便服。
漆黑的長發順長,如緞一般,將散未散的垂落在一側,許是出門比較匆忙,只隨便用紫玉發簪挽起。
他慢慢行來,細而長的手指頭籠在袖口中,雙眸寥似沉潭,暗含麗,與對視時,仿佛要將人引那一團暗霧之中。
“獨孤小姐,好巧,又見面了。”
獨孤雪鼻尖傳來淡淡的蘇合香,看著近在咫尺的俊容,才恍惚回過神來。
當即扭過頭,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別別扭扭地問了聲好。
“王爺安好。”
君輕塵看著微紅的耳朵尖,不知想到什麼,眸越發幽深。
“獨孤小姐來王府所為何事?”
獨孤雪心里想著,這話該我問你吧?
你堂堂攝政王日理萬機,怎麼會閑極無聊跑來吃瓜?
不對,或許不是為了吃瓜,而是為了追究責任。
夭塵就算份低微,但到底是從攝政王別院出來的人。
敢把他的人弄死,著實傷了他的面。
可即便如此,也用不著親自走一遭吧?這未免也太自降價了。
明明可以讓炎武走一趟的。
獨孤雪掃他一眼,完全看不出他心中所想,也不敢再多做猜測。
勉強勾起一淺笑,“世子找我有事商量。”
這話算不得扯謊,確實是君子闌給傳了信,過來看看況的。
君輕塵再聽到世子兩個字時,眉頭微皺,面上卻無波無瀾,可問出的話卻有些牛頭不對馬。
“獨孤小姐跟世子關系似乎很好。”
獨孤雪不知他腦回路,這人說話完全沒什麼章法啊,下意識想到四個字,關你屁事!
可這話也就敢在心里想想,要真敢這麼頂撞攝政王,估計就見不到明早的太了。
“啊,我和世子自小一起長大,關系自然很好。”
君輕塵淡淡地掃一眼,也不再多言,轉走了進去。
獨孤雪突然被晾著,還有些懵,怎麼覺得攝政王有些傲?
剛才主找說話的是這人,現在突然不愿理人的也是他。
攝政王晴不定,果真難伺候。
正站在原地發呆,想等他離開之后再進去,卻見那人忽然又轉過,目微涼地看著。
“還不跟上來,愣著做什麼。”
獨孤雪:……
我好像跟你沒那麼?用得著一起走嗎?
原本想拒絕的,但是被他冷冽的眸子輕輕一掃,立刻沒出息的了,不不愿地跟了上去。
目睹了整個過程的炎武,遠遠地跟在兩人后,心復雜。
主子可能真看上獨孤小姐了!了不得!了不得!
之前跟主子匯報說夭塵死了的時候,他明明一點興趣都沒有的,最多只是嘆息了一聲。
可是聽到君子闌往將軍府送了封信,當即就站起,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炎武一直于懵的狀態中,主子也就送人當天見過夭塵一面,怎麼就這麼上心了?
他知道雙胞胎兩姐妹還有別的用,肯定不能讓人都弄死,去一趟王府,就是去警告周側妃不要再作死。
可這種小事,明明只要他跑一趟就行了,為何還要親自過來?
難不主子還想親自訓誡周側妃?這事想想就不可能啊!
周側妃又不是月亮,臉盤哪有那麼大!
炎武想不明白,但還是任勞任怨駕車而來。
來就來了,可都到了大門口,主子卻一直淡定自若地坐在馬車里看書喝茶,毫沒有進去的意思。
這又是怎麼作?
炎武覺自己快要瘋了,就在他將要抓狂而死的時候,看到了緩緩行來的將軍府馬車。
在看到獨孤雪的那一瞬間,他突然福至心靈,窺視到了主子的小。
原來主子一直在等獨孤小姐!
這簡直就是個驚天大!
炎武一邊跟著往前走,一邊在心里腹誹,有些雀躍,卻又夾雜著一心酸。
這麼些年了,主子心里的一池春水,終于又被了,簡直是喜大普奔啊。
還以為主子要孤獨終老了,可憐他這大管家為此碎了心,不知道抓掉了多頭發。
玉簫和流星走在一,本想往前走,靠近獨孤雪,卻被面無表的炎文攔住了。
意思顯而易見,不能再往前了,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兩人角了,又見旁邊的炎武一個人似乎在傻笑,不有些懷疑攝政王的品味。
這兩人到底是怎麼為攝政王護衛的。
一個冰塊臉,看上去很厭世,多看一眼,都覺得眼睛疼。
一個神經質,怎麼看都不怎麼正常,多看一眼都覺得辣眼睛。
后面兩個丫鬟和兩個護衛互相嫌棄,前面兩個主子之間也很冷淡,尷尬的氛圍愈演愈烈。
明明是他自己一起走,卻一句話也不說,到底幾個意思?
獨孤雪有些淡淡的憂愁,忍不住腹誹,我又不是你跟班。
走著走著,忽而想到照夜玉獅子,轉頭看他。
“王爺,上次你讓人送了一匹寶馬到將軍府,我一直想找您談談來著。
俗話說,無功不祿,你送這麼珍貴的禮,我之有愧,還希你能收回。”
君輕塵的腳步一頓,眉頭皺了一下,又繼續往前,甚至都未轉頭看一眼。
“既然不喜歡,就丟了吧。”
丟了?
這話實在接不下去。
照夜玉獅子可是千金難得的寶馬,怎麼可能說丟就丟!
獨孤雪幽幽嘆息一聲,實在不知他心中所想,干脆問出了口。
“王爺,你為何無緣無故要送匹馬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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