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輕塵因為微微傾往下,墨染的發搭下來,長長的睫在眼底打下一片暗影,形狀優的在淡淡的線里,紅艷滴。
他的呼吸若有似無的拂過的,像一片羽輕輕掃過,有些微的。
獨孤雪有些窒息,與相的目愈發濃烈,能在君輕塵的眸子里看到自己小小的清晰的影。
回過神,急速往下,彎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然后慢慢地往旁邊挪。
“王、王爺,這個繡好了,我便先告辭了。”
君輕塵披散而下的發輕到的袍,表認真的看著,帶著連自己都未察覺的小心和憐惜。
“怎麼不樓主了?”
獨孤雪:……
這人是故意的吧?是怪一直的生疏?
可問題是,跟他本來就不是很啊!
獨孤雪不再理會他,拔就跑,有些落荒而逃。
咣——
雅間的門從里面被拉開,獨孤雪剛要往外沖,突然看到一個黑影,倒是被嚇了一跳。
待看清那人的容貌,只輕微地點了下頭,就急匆匆地跑下樓了。
炎武剛剛在門上聽的太專注,門突然被拉開的時候,要不是他答應靈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開,整個人就要摔下去了。
好險!
眼看著獨孤雪風一般跑了出去,臉上還帶著可疑的紅,炎武心頭一跳。
媽呀,主子不會對獨孤小姐下手了吧?
炎武心里一片慌,趕竄了進去,卻見自家主子淡定地站在繡架前,神似乎很平靜,完全不像是剛非禮過人的樣子。
高懸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他小心地湊過去,順著君輕塵的視線看向繡架,這是?
“主子,這不是您的屏風嗎?怎麼拆下來了?”
說完之后,這話好似石沉大海,完全沒有任何回應。
不過,上面好像多了兩行字,剛剛繡上去的!
難道主子把獨孤小姐關在雅間,就是讓刺繡?
真是用心良苦啊,明明是對人家興趣,卻不肯直接說出來。
得虧主子聰明,竟想出這樣的法子,把人留住。
炎武訕訕地了鼻子,開始說正事。
“主子,我已經把您的話代給沐殤了,他會盡快做完。”
君輕塵這才把視線從繡架上收回,面上波瀾不驚,可眼底分明藏著淺淺笑意。
“嗯,等人皮面做好了,你親自給送去。”
炎武恭敬地應道:“是,主子。”
話音落,也不敢多待,轉離開。
剛把一只腳邁出去,后又傳來聲音。
“把這幅屏風裝好,一起送到將軍府。”
炎武愣在門口,微張,滿是不可思議。
主子這是何意?
剛讓人親自繡了兩行詩,還以為他要留著自己天天看呢,怎麼一轉頭就給獨孤小姐送去了?
難道是……
炎武眼睛一亮,當即應了一聲,飛快地跑了出去。
這屏風送到將軍府上,獨孤小姐只要看上一眼,肯定就能想到屏風的主人。
那不就是時時刻刻都能想起主子嗎?
主子不愧是主子,多智近妖啊。
另一邊,獨孤雪從雅間跑出來,耳子都紅了。
狂奔到一樓,帶著流星和玉簫就離開了,沒有片刻耽擱。
不知道的,還以為后有猛在追。
對獨孤雪來說,攝政王就是洪水猛般的存在。
以后還是接為妙。
獨孤雪從聽風樓回來的第三天,炎武就帶著人上門了。
“獨孤小姐,這是您要的人皮面,總共十張。”
一邊說著話,雙手捧著個匣子遞到手上。
“若是不夠用,可隨時來聽風樓,主子說,管夠。”
獨孤雪:……
攝政王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一定有陷阱!絕對不能往里跳!
獨孤雪對他淺淺一笑,十分敷衍。
炎武卻不以為意,又朝后的人擺擺手。
“呈上來。”
獨孤雪看著幾人一起抬過來的高大件,有些懵。
不過是買了幾張人皮面,怎麼還附贈了這麼個玩意?這是什麼東西?
“炎武總管,這是?”
炎武朝恭敬點頭,然后站直,將件上的紅綢子扯開。
獨孤雪冷不防對上一雙圓溜溜的孔雀眼睛,愣住了。
這不是那天晚上的屏風,為何要送過來?
正要開口,恍惚想起那句似笑非笑的話。
你很喜歡這屏風?
不會吧?就因為多看了幾眼?
攝政王什麼時候這麼人了?不,這一定是陷阱!
獨孤雪朝他擺手,一口拒絕。
“回去告訴你主子,無功不祿,這屏風我不能收。”
炎武卻好像突然變了聾子,朝抬屏風的幾人擺手。
幾人放下屏風,一溜煙跑了。
炎武朝獨孤雪行了一禮。
“獨孤小姐,主子送出去的東西,斷沒有收回的道理。
您是想丟掉,還是想歸原主,都隨意,只是不要讓我為難才是。”
話音落,形一閃,跑的比兔子還快,都能看到殘影了。
獨孤雪角了,不愧是主仆,這自說自話的能力倒是如出一轍。
沒辦法,總不能真把攝政王賜的東西丟掉,萬一哪天他以此為借口,秋后算賬,那就不好了。
“流星,玉簫,找幾個人,把這屏風抬進去。”
玉簫看一眼,面疑。
“小姐,這個屏風要擺在哪里?您屋子已經有一扇屏風了。”
獨孤雪想了想,攝政王賜的東西,說不定哪天就能當免死金牌,可不能隨意擺放。
若是丟進庫房落灰,萬一被他知道了,指不定要怎麼生氣呢。
沒人比更了解那人,就是個睚眥必報的主,面上看著沒什麼,背后一定會算計回來的。
攝政王一生氣,后果了不得。
“把我屋里的屏風撤掉,丟進庫房,換上這個吧。”
玉簫點頭,指揮著護衛把屏風抬進去。
獨孤雪收回視線,轉頭看向流星,從手中的匣子里出一張人皮面。
“流星,去把這匣子收起來,萬不可讓其他人。”
流星領命離去。
獨孤雪看著手中的人皮面,角淺淺一勾。
是時候找老鴇領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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