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好不容易騙過了假老鴇,神淡定地回到屋里。
冬雪趕忙給遞上熱茶,看著言又止。
柳如煙眉頭微皺,聲音淺淡,甚至都沒抬頭,“說吧,什麼事?”
冬雪小心地抿著,“炎文大哥傷了。”
柳如煙手上一,著茶盞的手泛白,面上卻云淡風輕。
“他那麼厲害,誰能傷的了他。”
冬雪猶豫了一下,“是主子。”
柳如煙神幽暗,眼底暗涌,朝擺手。
“這不是我們該管的事,也管不了,你下去吧。”
冬雪深深看一眼,轉走了出去,帶上了門。
柳如煙繃的后背突然好似被了脊椎骨,癱在桌面上。
趴在那里,一不。
過了許久,都快僵了,才突然站起。
作飛快地換上一夜行,打開窗戶,好似鷂鴿一般,消失在夜中。
岐城,聽風樓。
屋燃著香,桌上放著燭臺,暈黃的灑在窗戶上。
炎文面朝下躺在床上,不時地發出嘶嘶的吸氣聲。
炎武站在床前,一邊給他涂抹傷藥,一邊恨鐵不鋼地嘮叨著。
“你這又是何必呢,你明知道本沒有心。”
炎文臉在枕頭上,側頭看向墻壁,聲音沒有毫溫度。
“我也沒有心。”
沒有心,我也沒有心,天生一對。
炎武被他一噎,氣得說不出話,把手里的瓶子一丟,轉走了。
“你想作,就一直作吧,這次大難不死,撿了半條命,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你真是魔障了,早晚會因為丟了小命!
不是我說,就算你死,可能連滴眼淚都不會為你流!”
咣——
炎武摔門而去。
過了好大會兒,窗戶傳來響,一條黑的影子竄了進來,躡手躡腳走到床前。
炎武走到拐角,轉頭看了一眼,嘆息一聲。
果然之一字,害人不淺。
先是主子,現在又是炎文,是看著他們,都覺得痛。
嗯,我還是永遠做只單狗吧。
柳如煙走到床前,一言不發,視線停留在炎文后背縱橫錯的鞭痕上。
看著看著,鼻尖發酸,卻把頭高高昂起,不愿讓眼淚掉下來。
“對不起。”
的聲音,帶著一哽咽。
炎文趴在床上,聽到腳步聲的時候,便知道是,所幸趴著沒,也沒有用被子蓋上后背。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做,明知道看見了,可能會傷心。
可能只是賭氣吧,賭會不會為自己流一滴淚。
若是以往,柳如煙或許真不會流淚,但今天找到了丟失的珍寶,整顆心都是脆弱的。
當年,那人離開,的心死了,哭過之后,再也沒有流過淚。
現在,那人回來了,的心好似也跟著活了,冒出一個芽,帶著生機。
炎文沒想到會哭,聽到哽咽的聲音,嚇了一跳。
他顧不得上的疼痛,蹭一下爬了起來,小心翼翼地看向,手足無措。
“你、你、你別……”
柳如煙手在眼角一抹,又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瞪他一眼。
“我沒哭……”
炎文眼底的并未散去,甚至忘記了上的疼痛,只想竄到炎武面前炫耀一番。
看吧,我就知道不是你說的那種人,我還沒死呢,就為我流淚了。
炎武估計會扇他一掌,明明是個冷靜自持的人,每次遇到柳如煙,就稚的跟個智障一樣。
因為炎文突然翻坐起,正對著,柳如煙冷不防看到那實的腹,耳微紅。
“你趴下!”
炎文趕“哦”了一聲,又趴了回去,痛的齜牙咧,卻不愿發出聲。
柳如煙在床前坐下,從袖子里翻出一個小瓶。
“上次有人送了我一瓶玉膏,便宜你了。”
炎文心跳瘋狂加速,不敢開口說話,生怕一張,心就要跳出來。
這些年,他傷過無數次,有些是因為出任務,有些是為了,卻從未過這種待遇。
興過后,又莫名擔憂,今天對我這麼好,難道是要離開了?
柳如煙剛把指尖輕輕地放上去,床上的人跟條魚一樣,忽而側過看。
眼神炙熱,帶著一哀傷。
“你是不是要離開了?”
柳如煙指尖下,故意了一下。
“趴好!”
炎文悶哼一聲,又無力地趴了下去,蔫了,變一條死魚。
柳如煙角微微勾起,指尖順著鞭痕輕輕地涂抹玉膏。
“我還能去哪兒呢。”
炎文許久未等到的回答,以為自己猜對了,正傷心的把頭進枕頭里。
乍然聽到這句話,心頭一喜,轉過頭,看向。
“你不走?”
柳如煙沒有理他,繼續給他上藥。
“炎文大哥,我好像找到了丟失已久的珍寶,你說,這是不是上天對我的垂憐?”
炎文微楞,終于明白為何今天舉止反常,可他卻沒有問,只是靜靜地聽傾訴,像往常一樣。
等到柳如煙把藥上好,又把剩下的半瓶玉膏塞他手里,叮囑了兩句。
“以后每天記得按時上藥。”
話音落,轉走,手卻被拉住了。
柳如煙沒有回頭,想到之前在窗外聽到的話,眸黯淡。
“炎文大哥,以后,你莫要再護著我了,我不想你因為我傷。”
炎文拽住的手,不愿放開,帶著幾分固執。
“我心甘愿,這世上除了主子,只有你對我好。”
柳如煙緩緩地閉上眼,不是對他好,而是同地獄,互相依偎著,才會有一暖。
“炎文大哥,你知道的,我沒有心,不要浪費自己的。”
炎文堅定地搖頭,否認,想讓認清事實。
“你若無心,知道我傷,為何還要過來?”
柳如煙無言以對,沉默地站著。
炎文不想,循循善。
“你不是已經找到丟失的珍寶了嗎?你的心總有一天會重新變暖,我愿意等,一直等。”
一直等?
也曾這樣告訴自己,等來的卻是一尸。
所幸,上天眷顧,又多了一次機會,這次,不會再苦等,要去守護。
柳如煙心尖一痛,出自己的手,落荒而逃。